深夜,傅青来站在窗前,望着眼下的灯火,听着江边偶尔响起的船笛。
鼻梁有些受累,才想起平光镜戴了许久。
打了内线,助理接通后,傅青来吩咐说:“买几本文字工作者的书籍。”
电话里略有停顿,助理问:“文字工作者的书籍是什么书籍?”
这下换来了傅青来的安静,其实他也不知道,今日舒觅提到他不像个文字工作者时,他紧张到心跳飙升一百五,差点以为要露馅。
“反正要文邹邹的,读起来像个文字工作者。”
出了公司大楼,开车回家时路过跨江大桥,减了速。
这条江横穿南北锦瑟两城,在锦州的跨江大桥上,舒觅曾告诉他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从那时起,他便时常看夜空,也是从那时才发现若夜里星空万里,明日大概率是个好天气。
傅青来不懂“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中的“颜色”是何种颜色,将来又是何种将来,在舒觅之前从没有人告诉他,明日是何种样子,晴天还是多云,也从未有人在濒死时,为他停留。
或许夜色伤感,又或者大桥太长,傅青来总想起从前,想起那时的舒觅,想起那个令他嫉妒又敬佩的魏寻。
舒觅或许过成了她从未想过的样子,从著名的药学博士变成了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花农。
但总会有人无法从那段记忆里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响了舒觅家的门,甚至接下来的几天内,舒觅家都门庭若市。
连周围的邻居都开始好奇,舒觅家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一天清早,舒觅赶早市回来,便撞见村口闲聊的大娘,三三两两地说:“不得了嘞,咱们村出了个博士欸,还得了什么格诺尔医学奖嘞。”
“呀,谁呀谁呀。啥是格诺尔医学奖嘞?”
“就是村西头那个舒觅丫头啊,格诺尔你都不知道啊,我给你讲讲哦,格诺尔可是世界级的奖项,很多人一辈子都的得不了嘞,那舒家丫头才多大,有三十不嘞?”
“顶多三十哦,深藏不漏啊这丫头。”
“.......”
“.......”
听着她们的对话,舒觅瞬时压低了帽檐,拐了小道回家。
回到家,柏愿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舒觅你得奖了!”
舒觅将帽子摘下,拿毛巾擦掉额头的薄汗,语气有些无奈:“嗯,我知道。”
“咦?你看新闻了?”
“从村口的大娘嘴里听到的。”
“那你准备来锦州嘛?”
舒觅打开窗户,将窗帘拉上,想了想说:“不,清明之后出去转转吧。”
“那好看和花呢?”
“到时候麻烦隔壁阿姨帮忙照顾照顾吧。”
清明的前一天,舒觅在瑟城机场接到了柏愿,这似乎是舒觅一年前出院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哇,你胖了许多欸。”
舒觅翻了个白眼,伸手想要接过柏愿的行李,却被柏愿挡住,她说:“哎,算了,你这小身体。”
舒觅笑了笑,挽着她的手一齐往停车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