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诺脱鞋子后躲在玄关的位置,偷听着里面‘大人’在说什么。听到施妈妈语气淡定说:
“她已经三十岁了,要保留她的姓氏,不然要做太多证件改动的程序,太麻烦了。”
“没办法啊,她是我们赵家的孙女,当然需要跟我们的姓氏,姓赵呢。”
听起来是赵妈妈的声音。
施诺皱眉头想:应该是亲子检测结果出来了,并确认赵佑龙是我的父亲。
施碧媛发现施诺回来了,本来想赶她走,不要参与听老人家纠纷,但是施碧媛的动作被赵妈妈看到了,她大声说着:
“是诺诺回来了吗?”
施诺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客厅。赵妈妈轻轻推开本来坐在她身边的赵佑龙,拍了拍沙发说:
“乖孙女回来了,累了吧,过来坐。”
施诺听话的过去坐,同时坐着的施碧媛和赵佑龙,起身坐到另一张的沙发去。施诺坐在两个老人家中间。赵妈妈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施诺勉强笑了笑。
“赵老太好。婆婆好。”
施诺恭敬又乖巧的跟各位‘大人’打招呼。
“应该叫奶奶了。”
赵妈妈紧握着施诺的手说着,施诺无助的看了看施碧媛寻求帮助,她微微点点头。
“奶奶。”
施诺抿嘴,勉强微笑。赵妈妈眉飞色舞的看了看施妈妈,感觉是在炫耀。
“诺诺,你自己说,你要姓施还是赵?”
施妈妈也不甘示弱,拉着施诺的另一只手问,大家的目光马上都落在施诺身上,施碧媛咬唇,心疼女儿要面临这种难题,正努力想着要怎么帮她解围,施诺自己分析着:
“我是一个女生,所以我姓什么一点都不重要,无论如何我又没有办法带我的姓给我的小朋友。要不如果我将来生两个小孩,一个姓施,一个姓赵,你们觉得怎么样?”
施碧媛瞪大双眼,咬唇,觉得施诺这个建议虽然好,但是要实现很难。施诺看出来妈妈的担心,闭眼用力点头,表示可以的,别担心。
施妈妈点点头,默默同意,毕竟施爸爸生前本来就不在乎这个。之前她没有一口答应赵妈妈的要求要施诺改姓,也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但是........如果以后你的丈夫不同意呢?怎么办?”
赵妈妈皱眉头,担心的问。施诺拉着赵妈妈的手,拍了拍,安慰解释着:
“首先他必须同意这个条件,否则我不会嫁给他。这样可以吗?”
赵妈妈如释重负,哈哈大笑,连忙点头。
施诺心想:反正赵颢然也是姓赵,没理由不同意。等等,不对喔,赵颢然是真的姓赵吗?还是他是因为被赵佑龙收养了,改姓赵而已?
至少现在每个人都冷静下来,他们终于可以吃晚饭了。赵妈妈要求施诺坐在她身边,今天胃口特别好,一直交代赵佑龙要夹菜给‘女儿’。
施诺欣然接受了这个奶奶,但是说到接受这个爸爸........心里还是有个坎,过不去,需要很多时间看清楚。
“妈妈,你星期六要和我一起回去了吗?”
施诺吃着饭,随口问施碧媛,她犹豫地看了看赵佑龙咬着唇。施诺看了看他们自己继续说:
“这几天我不用上班了,你.....你们能带我去走走吗?”
施诺看出来妈妈的犹豫,她舍不得离开赵佑龙,自己赶紧换了个话题。
晚餐后,赵佑龙他们送施诺回旅馆,施妈妈借口说怕她妹妹来找麻烦,当着赵妈妈面前说,叫施碧媛去赵佑龙家住就好。施诺回到她的房间时,她很累,她觉得自己可以睡上好几天。
时机不错,她刚刚躺下了,赵颢然打电话给她:
“诺宝,你回来了?你在广州工作很累吧。”
“比起要搞定两个老人家来说,工作不累。”
施诺打了个哈欠后,她继续说:
“亲子检测结果出来了,并确认赵佑龙是我爸爸。结果赵奶奶要我去改姓赵。”
“哈哈哈,有什么差别,当我们结婚时,你也要改姓赵呢。”
赵颢然觉得有趣,施诺皱了皱眉,好奇问:
“所以你的本身也姓赵?”
“爸爸没跟你说吗?我的亲爸爸也是姓赵。”
赵颢然感觉施诺怎么样也是逃不过了。
...............
回到大楼,施碧媛自己先回他家等他。赵佑龙扶着赵妈妈回房间,细心的帮妈妈脱掉鞋子,女佣进来了,本来赵佑龙准备回家时,被赵妈妈叫停了他。
“弟弟,我说你是不是傻?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女佣在帮忙赵妈妈换衣服,赵佑龙站在旁边,面向墙壁,听着赵妈妈训话。女佣换好了,赵妈妈叫赵佑龙站过来她面前。
虽然儿子已经六十岁了,但是妈妈训话时,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赵妈妈突如其来的抬手,一手打在赵佑龙的身上,连连打了好几下。赵佑龙赶紧握着妈妈的手:
“妈,我骨头硬,不要打痛你的手。”
赵妈妈瞪了他一眼,收回自己的手,语气严厉的说:
“要你欺负人家,爸爸以前怎么教你的?你.......你怎么可以欺负了人家,就走掉?你害我孙女流浪在外面这么久,你这样对得起碧媛吗?你说你怎么弥补她们?”
赵佑龙点头内疚,赵妈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是自己辜负了施碧媛,害施诺从小没有爸爸。他抬头坚定的说:
“妈妈,我......想去温哥华住,以后碧媛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会跟她马上结婚,用尽我的所有对她好的。”
“唉~赶快吧,时间不多了,不可以再辜负人家。回去吧,我睡了。明天一早叫碧媛和诺诺来见我。”
说完赵妈妈去洗手间洗刷,扬扬手要赵佑龙回去。
另一边,施碧媛站在赵佑龙房间的书桌前,看着他的告示板的一首诗:
《盼你一次的认真,无论付出得与失,时刻歲月在心中,分別只预再相逢。》
她心想:人生走到现在,每次都会期待下次的相逄,但有時侯事与愿违。
下午收到信息,几个星期前才见过的一个同学苏君,就是那个在旧生会上,对施碧媛问了一些势利问题的女同学,前几天突然暈到在家,去到医院时,人就沒了。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老天要你走,你想不走也不可能。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懼,这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她妈妈和赵妈妈?她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