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窗户,但是走廊上的灯却将走廊照得亮如白昼。
白芷沫踏入走廊,只见她缓缓迈步,脚尖触地却没发出任何声响,看似步履悠闲,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此时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警戒状态。
白芷沫并没有将每个房门都打开,她最先去的就是走廊尽头,那个正对着楼梯的房间。
至于为什么?
她只能说是直觉。
缓步走到那扇门前,白芷沫拧动门把手,门刚打开,就听见里面一声诧异惊呼:“谁?”
赫然是楚历的声音。
“我啊。”白芷沫推门而入,嘴角带着那抹熟悉的邪笑,看向刚才声音传出的方向。
待看清房间里的情景后,她脸上的邪笑瞬间隐去,脸色一沉。
只见房间里放着一张铁床,上面正躺着一个老人,面色青紫,形容枯槁,已有垂朽之相。
而老人那只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还插着一根输液管,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正不断输入老人体内。
楚历看清来人,呼吸一滞,随后接连的疑惑出口:
“你是喵崽?”
“你竟然没死?”
“竟然还找到了这里?”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目光阴鸷地看着床上的老人,状似癫狂地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老不死的带你来的这里吧?”楚历指着老人,看向白芷沫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怨愤。
“你把老殿主怎么了?”白芷沫没理楚历那一连串的疑问,皱眉问道。
她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已经死了的老殿主竟然会出现在这暗层中,还是这般形容枯槁的模样。
“怎么了?你不是看到了吗?活死人啊!哈哈哈哈……”楚历声音阴狠,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可是你父亲。”白芷沫沉声质问。
“父亲,哈哈,他配吗?他有当我是他儿子吗?”楚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更是癫狂了起来。
白芷沫皱眉,在她的记忆中,老殿主虽然组建了这个杀手组织,但除了在训练外,其他时候都是一个相对慈祥的人。
他对楚历虽然严厉,但也从未亏待过他,可楚历为什么会如此记恨他呢?
见白芷沫没说话,楚历又指着她,说了些她听不太懂的话,“是你,都是因为你。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他想让我当你的垫脚石,我偏不!哈哈哈,他会像今天这样躺在这里变成一个活死人,也是因为你!是你,都是因为你……”
楚历死死盯着白芷沫,眼神里的怨恨如果能化成刀的话,白芷沫肯定被砍得血肉横飞了。
白芷沫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完全不明白楚历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老不死的亲口说的,能有什么误会?”
“既然你说都是因为我,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让我内疚一下吗?”白芷沫说着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楚历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冷笑。
白芷沫突然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是想引起我的好奇心,让我不杀你吧?”
“哼!喵崽,激将法对我没用。”楚历脸上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伎俩的表情。
白芷沫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看上去邪肆而诡异。
“那算了,我不知道又有何妨?但是,你去死吧。”
说着,她就直接举枪向着楚历脑袋开了一枪,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飞镖也飞了出去。
楚历完全没想到白芷沫竟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身体本能地快速闪躲,飞速而来的子弹还是穿破了他的耳廓,而雪花镖也划破了他的脖子,血瞬间流了出来,万幸的是并没有划破大动脉,所以他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
楚历知道自己并不是白芷沫的对手,要是两人近身对战,他早就被白芷沫划破喉咙了,所以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跑。
他刚才闪躲的时候本就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背后的墙壁竟然开出了一道旋转的门,他捂着流血的脖子飞快闪身,墙壁瞬间翻了个面,然后与周围的墙壁合到一起,竟然严丝合缝,像是本就一体的一般。
白芷沫要不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都难以想象这面墙上竟还有一道门。
她之所以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层是因为几年前,她发现楼层高度和层数严重不符,就直接跑去问了老殿主,然后老殿主就带她到了这层楼,说这里只是他给自己留的一个私密空间,但当时她并没有待太久,更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其他通道。
白芷沫上前仔细看了看已经关闭的墙面,然后伸手用力推了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她皱眉打量着周围,可是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甚至说连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墙壁和地板。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楚历刚才的动作,也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小动作。
睁开眼,她走到楚历一开始在的地方,然后开始重复他的动作。
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白芷沫皱眉沉思了片刻。
如果说还有什么没注意但可能做小动作的,那就只有脚了。
只是这就麻烦了,踩哪里?踩几下?力度如何?
这都是问题。
她现在可没时间钻研这个。
她决定先在最有可能的地方踩两脚试试,如果不行也不再逗留,直接原路返回到下一层看看,再慢一下,人可能都跑远了。
至于为什么是下一层?
直觉这里的通道应该是往下的。
然后她就在刚才楚历最后在的位置原地跺了两脚,没反应。
哪料刚想抬脚走人,墙壁上竟传来轻微的声响。
白芷沫面上微动,这么巧?
她走向墙壁,伸手一推,然后便出现了刚才楚历进的那道暗门。
白芷沫闪身进入,之后那墙又翻了个面,原本就溅了血的那面又回到了房间里。
两人走后,铁床上那垂朽老人依然闭着眼,呼吸微弱,只是那满是皮褶子的干瘪眼皮似乎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