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塔楼离开的时候，林生忽然感到身体空虚。
这种空虚，不是心理上的空虚，而是物理上的。
他的胸膛确实空了一块。
为了弥补空虚，血液迅速上涌，重新构建缺损的器官、骨骼，以及肌肉组织。
由于血液上涌，导致下肢血氧不足，膝盖酸软，站立不住。
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没来得及控制。
幸亏李雪娥在旁边，要不然，他真有可能倒下。
等胸腔重建完成，他的力气也恢复了。
恢复之后，他就开始体察身体的变化。
造成空虚的原因，是洪文的肺金之气被消化了。
金光被源血吞噬，跟他融为一体，他也对金光有了了解。
书本上的文字终于补全了！
但情况却跟他想象中不同。
书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这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幸亏，他是有天赋的。
虽然不懂，但他会用。
就像本能一般，他把书本上的技巧展现了出来。
难以计数的源血从体内飞出，汇聚成一条细线。
实际上不用这么多源血，但为了让李雪娥看清楚，他决定弄得大一点。
“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因为李雪娥迟迟没有回复，林生又问了一遍。
李雪娥靠近源血组成的细线，伸手摸了过去。
手指与血线相碰。
“嘶！”
李雪娥轻嘶一声，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怎么了？”林生关心地问道。
“你驯服了剑胎？”李雪娥惊道。
“师兄果然见多识广，您肯定看出了什么！”林生恭维道。
知识就是力量。
只有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才能发挥技能真正的威力。
他和洪文对战，就是知识帮他获胜的。
换个知识匮乏的血修，上去，肯定早就输了。
几道剑光就能杀得血修屁滚尿流。
所以他必须得探明新技能的情况。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是上面的锋锐之气，让我想到了剑胎，你真的把剑胎驯服了？”李雪娥问道。
“没有，但是我吃了它！”林生回答道。
“我就说嘛，剑胎是剑道的产物，你不可能驯服。等等，你说你吃了它？”李雪娥忽然反应过来。
“对啊，我控制源血，将金光吞噬了。”林生解释道。
“怎么可能？”李雪娥依旧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林生疑惑道。
在他看来，吞噬剑胎是很简单的事情。
上午把剑胎收进身体里，下午消化掉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因为你这种方式，宗门内有人试过……”李雪娥缓缓说道。
经过李雪娥的说明，林生明白了。
血宗从不缺乏心思活泛之辈。
毕竟密咒这种东西，就很好动的，连带着，密咒的主人心思也很灵活。
剑修的攻击力很强，在修行界都是出了名的。
血宗很眼馋剑修的攻击方式，打算剽窃过来。
这个任务，交给了改造部。
改造部抓过天星宗的修士，盘问出不少信息，包括剑胎。
血修众人一看，不就是以剑胎为核心吗？
咱们虽然不会养什么肺金之气，但咱们会抢啊！
有什么好东西，抢过来就是了。
为啥李雪娥说剑胎无法驯服，是有血泪教训的。
所有的剑胎，不光无法驯服，而且无法吞噬。
源血密咒可以一点点蚕食，但是太慢了。
没等吃完，剑胎自己就崩溃消失了。
像林生这种，上午收进身体里，下午就消化掉。
根本不可能！
一直到剑胎项目被否，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我是特例？”
“是的，你很特殊！”
李雪娥围着血线转圈，忍不住又上手摸了一把。
这次她又准备，没有被锋锐之气逼退。
她忍着疼痛，手指摸到血线上面。
是软的！
跟她想象中不同，源血组成的血线一点都不硬，像面条一样。
这么软，所谓的锋锐之气，又是从哪来的呢？
她抽回手掌，观察被锋锐之气割伤的位置。
什么都没有！
“师兄，你在干什么？”
“我的手被割伤了，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这个啊！我知道！”
“是什么东西？”
“是源血啊！”
源血可以聚合变大，让肉眼能够看见。
也可以分散变小，让人视而不见。
就像仅凭肉眼，看不到细胞一样。
在李雪娥伸手靠近血线的时候，有一些源血从血线上分离出来，刺向手指。
而且那部分源血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变得非常坚硬、锋利。
给人的感觉像什么呢？
像三体小说里描述的纳米切割丝线，兼顾硬度和韧性，杀伤力不低。
是什么导致了性质变化，林生就不知道了，这也是他提出疑问的缘由。
只有知道原理，他才能强化效果。
“也就是说，是你控制源血将我割伤的？”李雪娥目光发冷。
完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要反客为主了！
“没有，没有！是血线自己的反应！”林生连忙否认。
他怎么可能中这种陷阱？
就算真是他控制的，也不能承认啊！
“那好吧，我信你一回。”
李雪娥也不知道林生说话真假。
但成年人的规则就是不追根问底。
把事情捅破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她又不能打林生。
“师兄，虽然项目失败了，但总有研究资料留下来吧，你知道的多，你看看，这东西应该是怎么运作的？”
林生还是想搞明白血线的机理。
这玩意干系自身战斗力，值得多花功夫研究一下。
“剑修讲究专志纯一，以其精一，所以破万。你这东西，看起来就不纯，我也看不懂。”
李雪娥摇了摇头。
她确实所知不多。刚才对林生讲的研究历史，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要是她知识渊博，了解深入，也就不用天天跑外勤任务了。
在宗门里面蹲着，就能赚贡献点，那多好啊！
听到李雪娥的话，林生不免心生沮丧。
有宝山在眼前，却不得其门而入，这种感觉不好。
见此，李雪娥只好开口说道：“血修的根底全在密咒，既然你已经能使出技能，必然有对应的密咒序列出现，你向内心寻找，可能会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