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云厌?”一位长相清隽的男人睥睨着他那双深黑色眸子淡淡地问,他长得极好,鼻尖挺拔唇红齿白,一双厌世眼像极寒之地出生的雪莲。
一块长在脖颈处形状类似于波纹的绯红的胎记映衬着他皮肤越发的白,是那种长年不见天日病态的白。
他眸子低垂时给人以可怜委屈的错觉,衾云厌一看就知道这是美在骨相。
只有两人处在昏暗到有些模糊了视线的屋子,地方有些小,显得拥挤狭窄。
男人问过以后就没在说话等着她开口。衾云厌不同于他,她是坐在地上的,刚才自己还在家现在突然出现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胳膊好像还被压了疼的她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眼尾便染上了浅浅的淡粉色。
诱人得很,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傅别尘扯了扯嘴角,目光清冷缓缓说道:“取魂。”他停了下来手掌间多出部手机,是衾云厌的。他接着说:“找人打个电话求救,对了放你。”
他有些不耐,神情淡淡的。在电火石光间衾云厌就明白了是那个冤种让他来的。刘志——前几天刚甩的富二代,有钱长的还帅就是脑袋不太灵光。
在这各种地下职业横行的时代,这也算不上什么稀有。不过像这位能隔空取物的倒是少见,哦还有这么漂亮的。
衾云厌想此微微垂下眼,掩去了眸中的亮色。她自认不是一位好人,于是装作受伤却坚韧的模样底气不足地说到:“我——我不认识你,我要报警了!”将可怜兮兮可内心坚强的小白兔演的活灵活现。
她正常看人时三分散漫四分妖艳余下几分笑意让人忍不住想心疼宝贝,此时装这幅模样更是惹人怜爱说不出一句狠话。
可傅别尘只是淡淡看过一眼解释道:“非正常案件地上的人不管。”他似才想起什么声线低沉接着说:
“我是傅别尘,捕魂师。这次的任务是你衾云厌。时限一周。”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衾云厌还是表示出了惊讶,她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假装思索一阵语气暧昧勾人道:
“小郎君,听说捕魂师捉人取魂是有理由的。我一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二不是濒临死亡身患绝症,三不是非人类物种。这么说来掳我过来为何取我魂的理由也没有?”她说的明晃晃的好像就差把“你对我另有所图”写在脸上。
傅别尘心头一跳看向蹲坐在地上的女人,明明长了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祸害脸,可眼睛中的纯真无邪好像在告诉他刚才用着极勾人声线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傅别尘不是没接到过这种任务,不过像她一般将问题皇而堂之摆出来还反将一军的倒是头一个。他抿了抿唇眼里的冷漠未改半分。
他又想起雇主交代他任务时的样子,在酒吧里几欲沉迷于酒醉。
刘志满脸悲伤地握住他的手,明明想让那个女人立马陪自己去死却还是死咬住嘴唇给了一周考虑时间。
傅别尘当时点了点头示意能够完成任务,转头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格外纤长白暂的十指,头也不回离开酒吧。
衾云厌缓缓站了起来,头有点发晕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搅了思绪。傅别尘瞥了眼手里的智能手机扔给了衾云厌,“电话。”
衾云厌接过来看了看号码备注:房东,思索几番才接了电话。她柔声细语问到:“房东大娘有什么事吗?”对面一阵嘈杂,很久才传来大娘的喊声:“云厌!你家着火了——快回来吧!家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火这一时还扑不灭!”
傅别尘比衾云厌高了得有一个头,此时低下眼眸看她她安安静静地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安静地不像话,就像听的不是她家的事一般。
的确衾云厌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一些事呢房子是有几处,今天这好巧不巧就是才刚租了不久的。她在脑子飞快过了一遍想到了好玩的主意,想此她掩住了嘴边的笑意,将勾人的眼角垂了下来。
对面的大娘半天没听衾云厌有动静有些纳闷问到:“云厌你在吗?”衾云厌身体忍不住地抖,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抽泣声:“大娘我在,我这就回去。”
对面大娘听到后叹了口气,以为她是接受不了打击才这样,嘱咐她过来时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衾云厌抬起头来泪痕仍在脸上,一双含情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傅别尘,嫣红的嘴唇紧紧抿住怕是自己忍不住地哭泣。
“小郎君,我没家了……”她抽泣几声后抹了抹脸庞的两行清泪,似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能不能——麻烦你送送我……”傅别尘愣了几秒而后孤傲地点了点头。自己又不是什么罗刹女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衾云厌跟傅别尘出来的时候才知道那间房子是是虚无的,外面的人看不到。傅别尘微微颔首,像只血统高贵盛气凌人的波斯猫,他是在示意车在过道对面。
等衾云厌收拾完剩下的烂摊子之后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穿着一件瘦身低领黑色连衣裙,露出了藕白的香肩。这件衣服十分凸显她的身材比例,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更是锦上添花。
晚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又惹了谁心中的尘埃。抱着箱子的她在冷风中显得更加可怜。“啊?小郎君你没走?”衾云厌一直以为傅别尘把自己送到家就离开了直到他走向自己发出的声响,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离开。
“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他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衾云厌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他,他身穿黑色西装一双大长腿笔直,只不过冷淡的眉眼好像在说这个人有多不耐烦。
可衾云厌不管,她装作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期待的模样问道:“那我们这段时间会一直在一起吗?”傅别尘微微皱眉回道:“你好像在说废话。”说完也未曾看一眼路边的孤寂女人就上了车。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上车,他不解摇下车窗问道:“还不上车是想住在这吗。”他说完衾云厌反应过来眼里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丝许开心,如在圣洁雪山下女神的动人憨厚,没有了妖艳勾人情态的她好像也只是个这个年龄应当明媚的清澈可爱。
车里衾云厌偷偷地看了眼在自己左侧开车的男人又在心里默默地勾勒起他的轮廓,瞧瞧这眼睛鼻子嘴巴下颚喉结锁骨……啧啧,尤其是那块胎记。她心里想到忍不住勾起了烈焰红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怪就怪你生得如此好看。
是的,好巧不巧傅别尘那种类型刚好是衾云厌最喜欢的那种。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一身骨相可比之前的旁的皮相来的让人欢喜不少。
“你在盯着我看我不介意在取魂前先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傅别尘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漫不经心地说着,又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衾云厌。
衾云厌禽畜无害地笑了笑,凑近他眼尾上挑如染着桃红一般语气暧昧地柔声说到:“我知道你不会的。”只要有旁的人见了没有不会动心的,她眼神柔情似水甜腻像是要把人醉在温柔乡。
他又拐了个弯抽出右手点了点衾云厌的额头按住往远处推了推,不受丝毫影响,冷声答道:“你再凑过来我不介意现在就动手。”
衾云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坐回原处,不过她嘴角下垂像只可怜巴巴的没人要没人疼的小狗,又低着头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
正巧红灯傅别尘把车停了下来,这才正眼看着衾云厌,“把头抬起来,别跟个犯人似的。”他看着衾云厌低头这般不禁说到,衾云厌像是听见了震惊她三百年的话满脸不敢相信地对向傅别尘的视线。
她气鼓鼓地却在傅别尘眼里看到了一晃而过的笑意,转瞬即逝好像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傅别尘你刚才笑了!”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喊到,见他没理自己接着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就更好了。”她还想说什么绿灯亮了傅别尘加速冲了过去,要不是安全带差点要撞头。
“对了咱们要去哪儿啊?”走了好久还没到地衾云厌发问,这时候傅别尘才冷笑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心都这么大吗,不仅性格转变的快对外界危险也一无所知。”明明刚见面时还是单纯无害小白兔现在又是一副勾人妖精的模样,真的善变。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衾云厌拢了拢头发想了好一阵才反驳他说:
“我这是对小郎君信任,而且我听说过像取魂这种委托案子得保证任务结束之前目标人物的安全。”全然忘了她一开始问傅别尘为何取她魂时的不解,的确,除了之前她说的三种还有一种就是委托案件。
傅别尘发现了并没有点破,而是回道无关话题的:“你再不开口我就以为你要睡着了。”衾云厌磨了磨牙心想这嘴怎么这么不讨喜。
等两人到了地方已经是深夜了。傅别尘带着来的是最近新建的森雅小区,建筑风格简单别致价格却炒到天上,可因为它离市中心近交通又方便买的人还络绎不绝。好巧不巧衾云厌在这边也有一套,有钱人的快乐。
不过衾云厌还没有笨到告诉傅别尘这件事。等两人双双齐进屋里打开灯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傅别尘把衾云厌带来的东西放在门口,朝里面的第二间屋子颔首,以后你住这屋。衾云厌配合地点了点头,他又将屋里的构造说了一遍。交代完以后又说道:“没有意外你住这一周就会离开,没把握的话去道个别。”说完以后他才发觉最后一小句是无用的,只好捏了捏眉骨转移注意。
好在衾云厌没有过多在意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气氛有些尴尬,突然传了一声响。她看了看她的肚子,耳尖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好在傅别尘没有在这时候呛她一句而是走进厨房传来一句:我去做饭。
因为是深夜吃些油腻东西也不合适他就简单地做了过水面和番茄味卤子。盛了两碗叫来衾云厌,刚好她也把自己东西整理好。
“小郎君你很会做嘛。”她一双眸子盈盈秋水,想起什么来添了一句:“我是说饭。”说完后便看傅别尘的反应。他一头黑色碎发看起来很软,安安静静的像每晚八点准时播放的肥皂剧自闭男二,等待着女主的救赎。
就在衾云厌想着这个发呆的时候傅别尘轻轻地叩了叩饭桌,停下筷子说:“食不言寝不语。”见半天她也没答话反而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发又问:
“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衾云厌回过神来说:
“发呆的时候是在想不可能的事。”
她直勾勾地将视线与对面的男人相撞,红唇微微挑起,妖媚多情。她撩起她细软的长发接着说:
“比如——跟小郎君接个吻?”
傅别尘夹着面条的手一顿,有明显的红晕渲染上他的耳根。
他原本维持很好的高冷形象终于出现裂缝,他咬住牙尽力保持冷静说:“衾云厌,你再说胡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他接着说:“也别再叫我小郎君。”
衾云厌再也忍不住欢快地笑了起来,还好“doi”没有说出口。她笑的风情万种,身子微微颤动,一双含情眼妖媚似水。她感觉到现在傅别尘情绪不太好赶快收了不过眼角的笑意还在。
“对了小郎君白天你是做什么的?”她想不到,自己是设计总监赚的不少那他呢。傅别尘调整一下呼吸又是一副冰冷孤傲的与人世隔绝的模样。
“大学教授,经济学。”他回答。
“好诶!那我明天能不能听你去讲课?”衾云厌一脸期待,傅别尘显然不明白她就一周考虑时间为什么对别的事这么好奇,但也只是淡淡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