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云，你坐下。”

　　安心云拘谨地坐下来。

　　“安心云，”老头子说，“今天我请你来，有许多话要忠告你。或采纳，或不采纳，主权在你，你自可酌量，不需要回答我。那就是说，你只管听下去，无论你赞成与否，都不要说话，你同意吗?”

　　“是的。”

　　“几个月来，我一直听说你和我的女儿在谈恋爱，我一直不相信，可是，昨天龙正珊亲口告诉我，我便不得不相信了，年轻人的事，做父母的本不应该管，但我和她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看着她往错误的路子上...“爸爸，”龙正珊叫，“你是怎么的呀?”

　　“她举行过考试后，我便把她送到美国，她的前途无量，你不能忍心叫她马马虎虎嫁给你，葬送她这一生!”

　　“爸爸，你竟是讲的这些?”

　　“我不是看不起你，安心云，你有你的发展，但你们却不是理想的一对，龙正珊比你年轻，她糊涂，你不能跟着她也糊涂。”

　　“我爱他，我就是爱他!”龙正珊拉高嗓子抗议。

　　“我自以为待你不薄，而且看你忠厚老诚，才叫你教我的女儿，想不到你竟勾引她，恩将仇报...

　　“谁勾引我?爸爸，你疯了”

　　“我不打算责备你，安心云，我只是明白的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乃册了，只要你不再联系她，我会把你提升为单位主管，两年之后，即以工资所得，你也有足够的力量复学，而且毕业后仍可回公司服务。如果你不接受，那么，我告诉你，你将遭受到可怕的打击。”

　　“你老糊涂了，”龙正珊狂喊，“爸爸，我为你害羞，你知道你在讲什么。答应我，安心云，不要理他们，他们对你威迫利诱，真是集人类卑鄙之大成，你不会屈服的，是吧。”“听清楚了吗?”

　　“是的。”

　　“那么你可以走了。”

　　安心云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没有和他的上司打招呼，环视了一下墙上堂皇富丽的装璜，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转回身子，对着正在欣赏自己策略成功的老头子，冷冷地说:

　　“我知道你对我用什么打击，顶多开除我而已，为了避免这个打击，我现在提出辞职。至于我爱龙正珊，那是我的事，你为我想得太周到了，你所有的条件和所有的恐吓，我都不接受，现在全盘的，地丝不剩地送还给你，你好好地收下吧。再见!”

　　他把话一口气说完，没有等到那口呆目瞪的总经理再说什么，便冲了出去，龙正珊不顾她父亲的喝止，从后面追上来，抓住他的肩膀，泪珠檐水一样地流下来。

　　他们一同回到宿舍，在那桌子上和床底下到处都堆满了龙正珊送给他而被他服完了肝精空瓶的房间里，龙正珊面拭泪一面鸣咽着向安心云哭诉她父亲向她表示只是找他谈一谈，她以为他会同意的，却想不到竟有这种变化，她悲哀地握着他的手，面靥靠到他腋窝里，泪珠和他前胸的汗珠和在一起，安心云叹一口气，为她拭去眼泪，轻轻地扶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