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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好童年?

  第二年夏天如期而至,岳南早就盼着了,她哥还吃味地说:“你是缺哥哥吗?我成天在你面前晃,也没见你稀罕我!”岳南记得有一段时间,她在她哥面前可听话了,就怕她哥觉得她喜欢祁明浩胜过他,她哥小时候也是个活宝。她妈还说她哥肯定长得没祁明浩俊,说她从小看见漂亮哥哥就走不动道了,虽然吧,她妈说的像是事实,但是岳南从没承认过自己是个颜控。能从小到大始终颜控,也是一种幸福。

  当时岳南就是觉得祁明浩好看、好玩而已,小孩子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哥想和她一起去乡下玩,无奈文化课太差,升初三,爸妈还想他考个好高中、好大学,所以只能在家补课了。

  她就这样又和祁明浩玩了一个暑假,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来,祁明浩一定很喜欢这个小乡村,喜欢这里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年年来,她也是一样喜欢这里。其实都能理解,城里孩子都会喜欢农村的自由无拘束,可能生活上会有很多不便,但是孩子们的天性往往在农村才能解放,这是孩子们的天堂。

  放肆玩、放肆笑、放肆哭……没人会笑话,会得到别人真正的关怀,会找到真正的朋友。可能有时会因为长辈的龃龉龌龊,产生些许不愉快,但大家也不会真正放在心上,大人的纠葛关孩子们什么事呢?

  2008年的暑假,岳南记得很清楚这一年,这一年的夏天过后,祁明浩就不会再来这个小村子,他高三毕业了,和张刚打算不上大学去当兵,已经报名,就等着通知了。那时候当兵不像现在,是考不上好的大学无可奈何的选择,那时候是热爱、是崇敬军人,所以才去当兵,也希望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们俩兴奋的给小伙伴们分享这份喜悦,其他小伙伴们都很羡慕,那时候人民的认知中军人是伟大的,参军的人带着满腔热情,即使现在是和平时代,不会有战争,可还是会对军人带有发自内心的敬仰。岳南当时既替他们高兴也有些许的失落,可能知道以后想再见见这个好看的哥哥很难了。

  大家那时候不懂得分离,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嬉戏,岳南还是做着在长辈面前乖巧,在伙伴面前人来疯的“小疯子”。有一天村里通知大家,晚上会有杂耍的在麦谷场表演,有想看的都可以去看。当时的农村,电视不多,收音机是主流,对杂耍这样难得的活动,大家都很兴奋。

  这个村的人到晚上要么打麻将,要么早早睡了,只有孩子们会不知疲倦的在白天黑夜逮空嬉戏玩闹,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全村的人,只要在家的几乎都去了麦谷场,把很大的麦谷场也挤得满满当当,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杂耍班,就等着开场。

  他们这些孩子都在一二排,位置非常好,因为他们一伙儿从下午杂耍班进村就一直跟着,杂耍班总共就6个人,一辆小货车,持C照的那种,一些道具,包括做饭的家具,在附近的住户那拉了根灯泡线,把场地弄得亮堂堂的,不一会晚上表演如期而至。

  当时的表演对孩子而言也算稀奇,可能生平第一次看表演,至今她岳南印象较深的大概就白纸变钱,空手变鸡蛋几个魔术,再加上吐火表演、杂技顶岗等,大家看的都很欢乐。

  最后表演的是卸胳膊,他们起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表演开始,大家都沉默了。表演看起来很残忍,就是把一个十几岁大的小伙儿,两个胳膊都卸了,这是真实版的‘挫骨’。那少年一直不停的哭喊哀嚎着,声音凄楚,可是她看着那人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和言语,那个人一边尽力配合着表演,一边向观众哭喊着。她突然就觉得很冷,她不明白既然那么疼,为什么只是喊痛哭嚎,为什么没有求救的话语,为什么没人制止这种残忍的行为。

  刚才愉快的氛围变得寂静无声,她看见有很多女人和孩子都在低低的啜泣,有的男人也红了眼眶。岳南转头却看见祁明浩看着表演在笑,对,他在笑,是那种特别讽刺的笑,是那种‘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笑。

  祁明浩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转过头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哭,她没回答,也回答不出,她想她可能是个冷漠的人,别人都在哭,她却实在没有眼泪流出,只能直愣愣地看着祁明浩。

  祁明浩揉揉她的头发说:“他们只能靠卸人胳膊挣钱吗?不是,只有卸胳膊这样的‘凄惨’才更容易挣到钱。你看看,大家既然那么同情那个人,为什么不上去阻止?大家这么多人不说踩死他们,制服他们绝对轻而易举,可是没人会‘正义’的站出来。就像看见别人行/暴、沙人,也只会举起手机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是坏人吗?不是,他们不算是,不算是,比是还悲哀。你看吧,一会就会要钱了,大家还不会有怨言,还会觉得能帮助到比自己更不容易的人而自豪,多么廉价的同情心啊!”

  她扭头看着卸胳膊的在诉说生活的不易,被卸胳膊的辛苦,希望大家能帮助他们,给他们一些生活费或粮食什么的。她看着大家都掏出腰包,有的给出一块两块,也有的给五块十块,甚至一些孩子都会拿出一两毛的零花钱,很多妇女给完钱还跑回家,拿来馒头、吃食等。那个刚被卸胳膊的孩子,这会儿流着眼泪拿着馒头吃,开心的很。

  她就像个旁观者,应该说,她和祁明浩都在旁观。没给钱,也不说话,就看着大家洋溢着帮助别人后的满足笑容。她突然就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要怕?怕村人?怕世道?她只有紧紧的抓住祁明浩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能给她站立的力量。祁明浩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相互取暖。

  第二天祁明浩就走了,听张刚说部队的通知到了,祁明浩回家准备去了,他没有告别,他每次走都不会告别,也许是怕离别的伤感吧!或许只有懂得人才会怕。

  岳南现在想,如果那天晚上祁明浩不对她说话,不拉着她的手,不陪着她一起看那场荒诞的表演,她就不会一直记着他、念着他吧!不会像现在这样忘不了他吧!

  地铁到站了,也打断了岳南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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