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安乐不肯说了，只咕哝了一句，：睡觉。

　　东方云间慢慢回味过来她的意思，她是在回复他的请求，她说，复婚可以，但是得重新拍一套婚纱照。

　　上次结婚的时候，有些匆忙，婚纱照、结婚典礼确实准备的不充分，也没能去蜜月旅行。

　　此时的东方云间更睡不着了，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计划，李安乐不可能会再设宴请一次宾客，但她应该愿意去旅行，对，他们一家人，当然还有默默，婚纱就旅拍。

　　如果现在不是晚上11点，他会立刻爬起来去定一家，电梯间里经常做广告的，那广告词儿怎么说的来着，想去哪儿拍去哪儿拍！

　　他实在是太激动，甚至比初次求婚的时候更兴奋，忽地一把抓住了李安乐搭在她腰间的手，李安乐不得不抗议，“大半夜的你睡不睡？”

　　睡不了睡不了，这怎么能睡得着，可惜东方云间现在行动不便，不然他一定要去跟他的心爱的小红摩托车去夜色里驰骋一回。

　　于是第二天早上，东方云间赖床了。

　　李安乐夜里隐约感觉他翻来覆去，后来好像还干脆坐起来看起了手机，知道他没睡好，就没叫他。

　　她早上先给默默洗漱好，刚好李阿姨带了早餐过来，趁着李阿姨照顾默默吃早餐的空挡，她自己洗漱换衣服。

　　她的洗漱用品放在主卧的卫生间里，因为怕吵醒东方云间，她轻手轻脚，既没拉开窗帘也没开灯，摸索着在衣柜里找衣服。

　　东方云间回笼觉睡的正香，一动不动。

　　李安乐找了一条连衣裙出来套上，裙子领口后面有一颗精致的珍珠扣，她背过手去扣，扣眼小，又总是被她的头发缠住，半天扣不上。

　　就在她准备放弃，再换一件的时候，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东方云间在她身后说，“把头发拨过去。”

　　李安乐讶异他是什么时候醒的，而且他一个跛脚，走路竟然没有一点儿声音。她把自己的头发拨到一边拿着，等着东方云间给她扣上扣子。

　　扣子扣好了，李安乐刚要转身，却被东方云间拦腰抱住，她先是一怔，然后放松下来，开玩笑道，“你昨晚上干嘛呢不睡觉。不会是半夜打游戏吧？”

　　东方云间没说话，只是抱的更紧，埋头深嗅她的颈窝。

　　李安乐觉得痒痒，挣扎了一下，“干嘛呀。”

　　东方云间虽然没开口说话，但肢体语言的表达更到位。

　　他喜欢她身上这条裙子的面料，摸上去非常丝滑，可惜剪裁太合体，更是长到脚踝，让他想钻个空子都找不到。

　　李安乐发觉这个人大清早的想不干好事儿，使了些力气抓住他讨厌的手，“啧，放开！放开我听见没有，哎呀，李阿姨还在外面！”

　　她压低的声音和想要挣脱的力量，本想是给他些警示，却适得其反。李安乐听着东方云间本来还算平稳的呼吸变得沉重急促，几乎要把她的裙子给揉烂了。

　　“乐乐，乐乐。”他有些像是求，又像是胁迫，“嘘，别出声。就一会儿。”

　　李安乐也不敢太用力推开他，担心他受伤的脚站不稳，可他自己根本不顾这些，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裙子的领口紧紧的束到锁骨，东方云间能下嘴的地方就剩了露出来的一段脖颈，这他哪能满意，带着李安乐往后退，还不忘诱哄般的耳语，“默默吃完早饭还要去一趟厕所，每天都是，够了。”

　　李安乐简直要被气笑，男人在这种时候没有道理可讲，如果不想纠缠，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遂了他的愿。

　　“你别退了。”李安乐转过身来，“坐下。”

　　坐？

　　东方云间低头看看，他们俩的脚下是一块床边毯，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就感觉李安乐轻轻推了他一下，顺着力道他就真的坐到了地毯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东方云间看到李安乐弯腰自己伸手到裙子里，然后一步跨坐在他身上，那及踝的大裙摆被清扬下落，盖住了他的视线。

　　李阿姨等着默默上完厕所出来，把书包给他挂在背上，抬头看看表，这才去看主卧。

　　早上她来的时候听李安乐说了，东方云间昨晚没睡好，一会儿不用叫他起来吃饭，等他自己睡醒。

　　正想着要不要去叫李安乐，李安乐就从卧室出来了。

　　见到李阿姨已经跟默默站在玄关那儿穿鞋了，李安乐有些不好意思，经过穿衣镜的时候确认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妥，才跟李阿姨笑了笑，“我闹肚子，在厕所呆的久了点儿。”

　　李阿姨也笑，“能赶上！这裙子好看，衬得你更白了。”

　　李安乐脸色微红，别扭用手的顺了顺裙摆，“这料子太容易皱了，昨晚上还专门熨过，又皱了。”

　　“皱吗？恩，是有点儿，没事儿，看不出来，穿身上风一吹就平展了，快走吧！”

　　李安乐应声换鞋拿包，李阿姨又问，“云间还没起呢？”

　　李安乐已经开了门，头也没回，“没有，不用管他，让他饿着！”

　　东方云间确实饿着，李安乐不让他乱动，说是会弄皱她的裙子，害得他不得施展，就像是面对着一桌子珍馐，不让随便动筷子，而且没吃两口呢就被撵下了桌子。

　　没吃上的时候想，吃上了没吃好，更想了。

　　李安乐今天差点儿就迟到了，把默默送到幼儿园紧赶慢赶的到了落星，刚换好了工装停下喝了口水，余真真就来了，说是下午东方云间就过来，得给他腾一间临时办公室。

　　“啊？”李安乐水都没完全咽下去，含在嘴里差点儿顺着嘴角流出来。

　　余真真看她这副惊讶的样子，倒比她还惊讶，“他没跟你说？”

　　李安乐摇摇头。

　　余真真没继续问，只是叉着腰站在东方云间办公室中央思量了一阵，就指挥李安乐，“刚给我打的电话，大概是在家里实在是待腻了吧。你把他电脑和桌上这个文件夹先搬下来，其余的等他来了自己需要什么再说。”

　　“往哪儿搬？”

　　“一楼呗，他现在走路不方便，咱这儿就三层，也没电梯，一楼有一间会客室，平时也没人用，先让他临时在那儿办公，你先收拾着，我叫几个男同事给他抬张桌子。”

　　余真真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李安乐站在原地，她认真想了想，东方云间好像是说过不想在家里呆着了，可也没具体说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医生不还是建议少走动微妙吗？

　　于是她给东方云间发了微信，问他怎么那么突然想上班了。

　　等了很久都没有回音，余真真动作麻利，已经把桌椅安排妥当，又催着李安乐收拾电脑，李安乐才把电源拔掉，两个男同事就上来搬了。

　　于是，她也就没再顾得上等东方云间的微信。

　　彼时的东方云间，又坐在了方琼的病房里。

　　不同的是，这次跟他来的还有李阿姨。

　　李安乐带默默走了没多久东方云间就起来了，李阿姨刚收拾完，看着他吃了早餐就问她方琼的情况，说是想去看看，东方云间刚好就陪着一起，叫了辆车到了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东方云间接了一个电话，李阿姨就先进去了。

　　给东方云间打电话的是一家婚纱摄影公司，昨晚上东方云间就是逛了很多的网站，包括但不限于微博，知乎，贴吧等等，主题是哪家婚纱旅拍强。

　　他越逛越兴奋，被各种宣传片吸引，颇有些上头。发觉现在的婚纱照都不仅仅是一张张平面照片，还可以做成微电影。于是给好几个婚纱摄影机构留了言。

　　他在走廊的安静处接电话，病房里，李阿姨跟方琼拉起了家常。

　　他正要进去，就看到李阿姨退了出来，说是还得准备午饭，要去买菜，不能呆的时间太长，先走了，临走，还跟东方云间叮嘱，“你妈都是为了你好，跟她好好说。”

　　东方云间猜也知道，李阿姨说话从来都是些想到哪儿说哪儿，这两天她看到李安乐回来住，肯定要跟方琼说的。

　　东方云间推开病房门前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李阿姨说的话，能起到正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