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自从把林立母女送回家后,就一直在酒吧里忙,再没见过她们。
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可以接受离过婚的林立,但不能接受一结婚就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可如果真的放弃林立,又让他觉得很难受。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令他心烦意乱。
何花私信问了他好几遍,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回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都没回。如果能想明白,他就不会这么烦恼了。但他也知道,总是这样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他总得接近目标才能知道自己的真心,才能知道如何取舍?
凌晨两点多,何木回了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窝在沙发里。
林立睡眠浅,她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和从鞋柜里拿拖鞋的动静,知道是何木回来了。因为好长时间他不回来,林立将沙发上的被子收到了柜子里。她悄悄起床,拿了被子出来,看到何木合衣躺在沙发上。
‘‘阿木,给你被子,脱了衣服睡吧,这样舒服一些。‘‘林立看着疲惫的何木,想起自家弟弟挑灯夜读疲惫不堪的身影,有些心疼。
‘‘小立‘‘,何木‘‘噌‘‘的一下坐起来。‘‘这么晚,你还没睡?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关系的,你天天这么晚睡,还睡沙发,长此以往不行的。‘‘
‘‘没事,我皮实着呢。倒头就能睡着。‘‘何木凌晨两点回家,还能得到心爱的人的关心,顿时心花怒放。
‘‘抓紧时间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林立说完转身回房。昏黑的客厅里,她看不清何木眼里闪烁的浓浓爱意,但她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出去租房,不能再拖累爱她、关心她的人。
清晨,正沉浸在美梦中的何木被劈劈啪啪的走路声吵醒。睁开眼,到底是梦里还是梦外,他一时竟分辨不清,直到听见林立说话的声音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坐了起来,看到打扮的时尚又呆萌的小云朵背着书包,准备上学去。
‘‘还是把你吵醒了?‘‘林立充满歉意的说。
‘‘没关系的。‘‘何木笑对着云朵说:“云朵,要去上学了吗?‘‘因为只见过一次,云朵有些害怕这个突然闯到妈妈家里来的陌生男人,一下子躲到林立身后不敢看他。
‘‘云朵儿,这是舅舅,你忘了吗?‘‘林立耐心的蹲下给女儿介绍。“叫舅舅,告诉舅舅我们要去上学啦!‘‘
可是云朵儿却只把头埋在妈妈怀里,不敢看也不敢说话。
‘‘阿木,你再睡一会儿,我先送孩子上幼儿园去。等下我打早点回来。‘‘林立无奈的笑笑,对何木说。
‘‘嗯,知道了。‘‘何木佯装躺下,听着楼道里传来的母女俩说笑的声音渐行渐远,头脑却愈发清明。
一结婚就当爹,他觉得还是有点难为自己了。
锦程集团的大会议室里,各个部门的高管坐得满满当当,只差总裁大人了。秘书苏丽丽急得满头大汗,打了无数电话总是无人接听。中午吃饭的时候,总裁大人说出去一趟,这都三点了还没回来。
这个会议是昨天上午就通知各部门的,谁能想到唯一不能缺席的总裁大人却缺席了!
马安已经出去找了,但茫茫人海上哪去找呢?他们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报案。除非被绑架,否则那么一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可是从来没有的现象啊。
万般无奈下,杨储动用了自己在交通局的关系,调了洛城全城的监控追踪司徒锦的车。最后锁定在蓝梦会所。
找到自家老板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司徒锦一个人坐在上回他们一起k歌打麻将的这间豪华包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愈发显得他孤单和寂寥。墙上的屏幕里单曲循环播放着那曲《逆流成河》,一遍又一遍,凄美哀婉。茶几上整整齐齐的立着一排空了的酒瓶。司徒锦永远是司徒锦,就算是买醉也看不出丝毫狼狈。
大到复杂的工作,小到自己的衣着,他都能安排的一丝不苟,唯独这‘‘后院‘‘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失火。并非他游戏感情,也非他表面的那样冷血无情。恰恰相反,他是个很专情也专制的男人,爱的掏心掏肺,可惜没得正果。
真是所遇非人啊!
对于司徒锦的第一任太太,杨储是很了解的。她是个消费成魔的娇小姐,喝饮料都得有人拧瓶盖的那类人,更别指望她下厨和持家了。
偏偏司徒锦对老婆没要求。他当时正值创业初期,一心只在公司的发展上,每天忙得没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他将自己所有的私人银行卡全都交给她,由着她买买买,而自己只负责拼命赚钱。但最终的结果是人家留下一纸离婚书和一个刚满一周的孩子,走了。离婚理由一栏填写着:缺乏生活情趣,典型的挣钱机器。
他的一切付出和努力成了笑话。
这一位呢?从天而降,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又从秋到冬,他看到了司徒锦身上越来越浓的烟火气和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春风得意。可还没来得及贺喜呢,人家又凭空消失了。
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和干脆!
这一次,司徒锦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工作、吃饭、睡觉,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对劲。他们能感觉的出来司徒锦受伤了,是内伤,而且伤的不轻。那张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变得更加冷硬无情,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冷冽气息。
公司里,人人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在枪口上。幸好司徒锦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将所有的不痛快都包裹起来憋在心里,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憋着……
杨储看到这样的司徒锦,心里替他难过。他宁愿司徒锦骂人、摔东西、发脾气,而不是这样憋屈着。
今天,他终于发泄了出来。这就好,只要能发出来就好!
杨储走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