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储走过去,坐到司徒锦旁边。
浓浓的颓废和伤感从司徒锦周身散发出来,杨储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两人相对无言,却默契的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司徒,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儿,振作一点儿。‘‘杨储一边倒酒,一边试图开解这位被情所困的老友。
‘‘不要说教,道理我都懂,就是想喝酒了。‘‘司徒锦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而疲惫。
‘‘这不是说教,是劝你看开些。‘‘杨储心里无可奈何。如果只是想喝酒干嘛非得到这里来,非得坐同一间包厢,非得听同一首歌?
‘‘这世上唯有感情是真正的奢侈品,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行。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强求不来的。‘‘杨储懂司徒锦的不甘,真心劝说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我不懂爱?还是不懂女人?‘‘
‘‘想明白这个很重要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难得的是真心。你付出了真心,她感受不到或假装感受不到,那就不是你的问题,问题在她那里。‘‘
司徒锦猛然抬头,眼睛里有光一闪而过,随后又暗淡下去,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司徒,你坐了一天只听这一首歌,还是放不下吗?‘‘
‘‘也不全是。我只想好好醉一场,麻痹一下被女人甩了的自尊心。‘‘司徒锦自嘲的苦笑。
‘‘去找她吧。不论结果如何,你需要一个理由,好让自己释怀。‘‘杨储看着司徒锦举起酒杯的手僵在半空,继续说道:‘‘司徒,男人不用永远都那么理智,偶尔也可以疯狂一次。‘‘
一把钥匙只能开一个锁,而司徒锦心里的这把锁,除了那个女人没人能帮他打开。作为兄弟,杨储希望他能尽快从这段感情的漩涡里游出来,而不是越陷越深。
司徒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酒一饮而尽。喝罢,又拿起酒瓶给两人都倒满。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映红了他的双眸,里面尽是委屈和不甘。
宿醉让司徒锦头昏脑胀,生平第一次有赖在床上不想去上班的念头。厚厚的窗帘也难挡屋外的阳光,若隐若现的,像夜里的萤火虫,温暖而不刺目。
‘‘去找她吧,你需要一个理由。‘‘杨储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司徒锦‘‘噌‘‘地坐了起来。
林立突然的不辞而别,司徒锦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疯狂找她。他排查了机场和火车站近两天的出入人员名单,之后按照林立身份证复印件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镇。他在小院外徘徊,盼着她能推开门走出来,但是没有。司徒锦谎称自己是林立的同学,敲开了那扇门,但是一位老人家告诉他林立在洛城,没有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他既高兴又难过。风风火火赶回洛城,司徒锦直接将车停在‘‘惠民小区‘‘,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何花,但结果还是一样。
如果说之前疯狂地寻找是出于一种本能,那么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之后,司徒锦放弃了寻找。不是不爱了,是自尊不允许。我们总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找不到那个想逃避的人。
林立真心离开,他即使找到她又能如何?
司徒锦逼迫自己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但委屈、不甘和绵延无尽的思念像破土而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尤其下班后,没有了那个女人的家就像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屋,让他感到压抑甚至窒息。最让人痛苦的是这种感觉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而是愈久愈强烈。
是的,他需要一个理由。
明明林立已经完完全全接纳了他,为什么竟这样无情的离开???这是司徒锦的心魔。他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几个小时后,身着灰色毛呢西装的男人走出海市的机场。步伐沉稳而矫健,五官俊朗的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儿胡茬儿。他浑身透着果敢刚毅和君临臣下的威严,走在人群中像自带光环的绝缘体,光芒四射却又让人难以靠近。
司徒锦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多小时后再一次来到那个小镇。这次没有犹豫他直接敲了小院的门。出来的还是上次那位老人家,司徒锦猜想他是林立的爸爸。
‘‘叔叔您好!请问林立在家吗?‘‘司徒锦很礼貌,但心里却有些紧张。
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林爸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噢,你找林立?她不在家。你······‘‘林爸爸犹豫着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我是林立的同学,几个月前来过这里。‘‘司徒锦赶忙自我介绍。
林爸爸终于想起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了。上次匆匆一面,但依旧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看着他一定不是坏人,林爸爸答道:‘‘小立正月初四就回洛城了,火锅店急着开业。‘‘
‘‘洛城?她一直在洛城?‘‘司徒锦很震惊。‘‘什么火锅店?她在火锅店上班吗?‘‘他迫不及待的问了一连串。只见老人家打量着他,并没有急着回答,忙又解释道:‘‘对不起叔叔,我是她的同学。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她去了洛城。‘‘司徒锦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但他一直以来的紧张恰巧掩盖了这一点。
‘‘噢。‘‘林爸放下戒备回答道:‘‘她去年去了洛城,开了一家火锅店。过年回来只呆了几天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锦心里万马奔腾,表面却波澜不惊。他继续问道:‘‘那您知道他火锅店的具体地址吗?‘‘
‘‘这个我不清楚,洛城那地方,我没去过。‘‘林爸的确不知道闺女具体在洛城的什么地方。就算孩子说了,他也记不住啊。
‘‘那您能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这个······好吧,你跟我来。‘‘林爸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司徒锦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