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封情书
中午的放学铃声一响,每个班级的门都被迅速的打开,学生一窝蜂的冲出教室。
胡怸怸把书收进桌斗,手随即碰到了一张硬卡片,她咦了一声,把卡片拿出来,是一个粉色的信封。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只手就拍在她的肩膀上。
“快走,我都饿死了,去晚了没地方坐了。哎?这是什么?”那人说着嗖的把信封抽走,然后拿在手里一边来回摆弄一边惊讶的说:“什么情况?胡怸怸!这不会是情书吧!”
胡怸怸伸手去抢,那人往旁边一躲,接着几步冲向门口跑了出去。
胡怸怸追出走廊,那人像故意在前面等她,满脸坏笑的冲她摇着手里的粉色信封。
周围有不少经过的学生都好奇的看向她们。
胡怸怸知道跑不过她,就叉着腰站在原地,假装生气的大声说:“郑小木!你不要闹了,我要生气了!”
郑小木看见胡怸怸站在那涨红着脸的样子连忙小跑回来,双手呈上信封示好的说:“错了错了,好了好了,还给你还不行嘛!”
胡怸怸一把扯过信封也不理她径直向前走。
郑小木追上去搂住胡怸怸的胳膊晃了两下讨饶道:“今天中午给你加餐还不行嘛!不要这么小气嘛!”
胡怸怸哼了一声,两个人就这样七扭八歪的走到食堂。等她们打好菜中间的座位基本坐满了,她们只得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郑小木一边吃一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胡怸怸。
“你干嘛老是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有病呀!”胡怸怸忍不住说道。
“我就是好奇你那个,”郑小木眼睛瞟了瞟放在胡怸怸背后的信封继续说,“你不好奇呀?拿出来看看嘛!”
“又不是给你的你积极个什么劲儿啊?”
“你不好奇是谁送的嘛,这一看就是情书,”郑小木激动地拿着还夹着粉条的筷子上下挥动继续说,“话说谁敢给你送情书呀,我可太佩服了他了,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冲着他大无畏的决心我也要支持他一秒钟。”
胡怸怸按下她的筷子嫌弃的说:“吃你的饭吧,什么情书,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再说我是老虎吗,怎么也不吓死你!”说着拿起信封就往外走去。
郑小木赶紧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也不等嚼完就喊道:“等等我,你还剩好多肉呢,不吃干嘛叫我买,还浪费粮食!”又把胡怸怸餐盘里的肉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追了出去。
胡怸怸不管她在后面哀嚎紧走了几步想赶快摆脱她没完没了的废话纠缠。
下午的课胡怸怸根本没怎么听,那个粉色的信封一直在眼前晃。“是谁呢?”她前后左右扫视了一圈班级里的男同学,甚至没有一个人注意她前后扭动的身子,只有郑小木冲她得意的眨眨眼睛,吓得她赶快心虚地转过头。
直到放学前一秒她还在想或许是别的班级的男同学也说不定呢。
傍晚放学的铃声一响,每个班级的门又被更迅速的打开,学生们一窝蜂的冲向校门口。胡怸怸从桌斗里拿出信封迅速的扔进书包里,又把教科书胡乱的塞进去,拉上了书包链站起来,一回头就看见小木怪笑着向她走过来。
“你是得了什么不能治的病嘛,一天就会嘻嘻傻笑。”胡怸怸板着脸说道。
“当然是得了好奇的病,怸怸,你不会不打算和我分享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小木一边说一边做出可怜的模样。
“好奇害死猫,我看你这两眼精光八成是思春的猫。”
小木听她说这话,马上伸手去搔她痒,“你说谁,你说谁,那又是谁给你这只小害羞猫送情书呢?”
胡怸怸被搔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你,你,这个,小野,啊,猫!”
俩人你追我赶一路闹到校门口,发现泄洪一样的人群好像突然都像遇到了阻滞聚集在这。胡怸怸正好奇有什么事,小木忽然用手在她背后戳了一下,头向一个方向一指,“老虎来了,我先走了。”说完她就消失在人群里。
胡怸怸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挺了挺肩膀,走到一个男生和中年女人面前站定,乖巧的叫了声:“刘老师好!”
那中年女人转过头看看她和蔼的笑着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妹妹都上初中了,不怪我们这些讨人嫌都老了。云憙越来越出色了啊,听说你前几天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钢琴比赛还得一等奖。”
“刘老师过奖了,这都是老师们不辞辛劳教导的功劳。怸怸这孩子有点调皮,没给老师们添麻烦吧?”那男生正色的说。
刘老师脸上的笑意更盛了,用手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这孩子越来越优秀,还这么会说话,你爸妈肯定很骄傲。”又转头看着低头看地的胡怸怸说:“有什么问题只管找老师,好好努力像你哥哥看齐啊。”
胡怸怸听到话头转到自己身上,忙换上乖巧可爱的笑脸望着刘老师点头如捣蒜。
“怸怸,还不快谢谢刘老师。”那男生像个大家长似的说。
胡怸怸转了转眼睛心想刘老师又不教自己有什么能找她帮忙的,嘴上还是忙不喋的说:“谢谢刘老师!”
“行了,你们快回家吧,老师这就走了。”刘老师好像注意到渐渐向她们聚拢的人群,忙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那个男生带着胡怸怸一移动,人群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自然的分开一个出口。
等走出人群,胡怸怸向前跨了两步扭头好奇的问道:“二哥,你今天怎么来找我呀?”
“啊,有空就来看看你。”那男生漫不经心的回答说。
“少来了,大哥呢?”胡怸怸看他敷衍的神情不信的说道。
“不知道...”
“哦,原来是大哥不和你玩你就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当和事佬?那我要看看你的诚意!先来一大碗冷面和一大碗麻辣烫再说。”胡怸怸一蹦一跳的说。
“冷的热的一起吃小心你的肚子。”
“我!愿!意!”胡怸怸一字一顿的大声说,一边走一边用鞋尖随意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你不能好好走路吗?”男生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你怎么和妈一样唠叨?怪不得大哥不和你玩!”胡怸怸随口嘟囔了一句。
走在后面的男生平静的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但很快就消失了。
“咚咚咚。”
“进——来——”胡怸怸拖着长音哼哼唧唧的回答。
胡妈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放在胡怸怸的书桌上,“肚子疼了吧,看你以后还在外面吃些垃圾食品。说了多少次都不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胡怸怸疼的龇牙咧嘴的用手揉着肚子反驳道:“我这哪是吃东西吃的,分明是因为胡云憙!吃个饭也不消停,旁边的莺莺燕燕上下翻飞,我这是吃了多少风进肚子都不知道,把我吃饭的心情都破坏了。我以后——”
胡妈不听她说完直接扳开她捂着肚子的手放了两片药在上面,“你以后少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是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要赖在你二哥头上。快把药吃了,再把牛奶喝了,我刚热的。”
“哼,明明就是他,我还要顶着莫名其妙的眼神,喝着各种香水味道的风,好好的麻辣烫——”胡怸怸把药丢在嘴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仰头咽下,忽然看见胡妈马上要发怒的眼神立即住了嘴,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说道:“谢谢妈,牛奶真好喝。”
“行了,快点喝,喝牛奶还堵不住你的嘴,给我杯子我还要去刷呢。”胡怸怸听话的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掉,双手把杯子举到胡妈面前。胡妈一手接过杯子,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杵了一下胡怸怸的额头,转身走出去了。
门一关上,胡怸怸就哼了一声,突然胡妈又打开门叮嘱道,“你二哥要高考了,你少去烦他!”
胡怸怸翻着白眼哦了一声,等胡妈再次关上门,胡怸怸低声嘟囔道:“哼,谁稀罕找他!”说完把课本一扣,捂着肚子跳到床上打滚去了。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胡怸怸在床上翻了两圈,“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等到床头的闹钟又响了三四声,胡怸怸才从床上探出手有气无力的按掉闹铃。胡怸怸直起身子坐在床上打着瞌睡,突然她感觉肚子一阵翻腾,赶紧穿上拖鞋冲向洗手间,一拧洗手间门把手竟然一动不动,她又踩着小碎步冲向爸妈的卧室,“你爸爸在里面呢,这孩子!”胡妈在后面说道。胡怸怸夹着腿扭着屁股又冲回来,一边啪啪啪的拍打洗手间的门一边气急败坏的冲里面大喊:“快点出来!快点出来!”
隔了几秒里面传出了马桶冲水的声音,胡云憙悠闲的打开门,手里还拿着一本漫画书,他宽大的身体挡在门口用清冷的声调说:“胡怸怸,你这急急慌慌上厕所的样子,男孩子看到可是不会喜欢的哦!”
胡怸怸刚想反驳,肚子里又是一阵翻腾,她连忙把胡云憙推出去关上门坐在马桶上。
“快点出来,早饭要凉了!”胡妈催促的声音不断从客厅传来。
过了一会,胡怸怸拖拖拉拉的走到饭桌边,扯开凳子坐在胡云憙旁边,平时都是大哥坐在这里,也不知道今天刮了什么风。她一坐下,胡云憙就摆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胡怸怸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低声对胡云憙说:“二哥,你真是近墨者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说完她又飞快地瞟了一下对面的大哥,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没听到似的,胡怸怸马上换上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挑衅的看向胡云憙。
胡云憙只愣了一秒又恢复他一贯的波澜不惊,缓缓站起身来,用夸张的嘴型说“你也不差!”
胡怸怸一口气哽住了,赶紧抓起包子塞进嘴里。
“我先走了。”接着胡云憙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胡怸怸抬头看了看大哥,他竟然还好整以暇的在吃,连她一直盯着他看都没反应。
这时胡妈冲门口喊了一声,“阿憙,路上小心点。”又夹了一大块鸡蛋放在胡怸怸碗里,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儿催促着,“快点吃,多吃点,别在这发呆。”
胡怸怸踩着上课铃声走进班级,不是用跑的是因为真的没力气了。出门前又被胡妈喂了两颗药,她觉得这药真的不管用,她完全是因为和胡云憙气场不合受了内伤,这种物理治疗的药怎么可能治得好。
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胡怸怸心想只要远离胡云憙今天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就在她把课本抽出来的时候那封已经被忘掉的粉色信封又掉了出来。小怸感觉头顶的乌云又涌上来,她怎么会把这个忘记呢,果然一沾到胡云憙记忆力也跟着丧失了。
胡怸怸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信封时突然发现信封右下角用娟秀的字体写着TO: DEAR HU.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心,因为和信封的颜色相近所以看起来不是很明显。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感觉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胡怸怸赶紧捡起来避如瘟疫似的丢进书包里,对这信封里的东西顿时也没有了什么兴趣了。
第一节课一结束,小木就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又冲她开始眨眼睛。
“干什么?又发病了?”胡怸怸看了她一眼说道。
“怎么样?那人是谁呀?”
“什么谁呀谁呀,我正难受着呢,你别烦我了。”
“那你到底看没看呀,那个信封呢?”
胡怸怸赶紧用手捂住小木的嘴低声说:“你小点声,求求你真的放过我,我现在已经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小木扯下她的手,假装惊讶的用自己的手捂住嘴巴,“不会吧,这么刺激吗?”
胡怸怸恼羞成怒,一边抄起手边的课本向小木脑袋拍去一边威胁说:“你不学好,我告诉阿姨去!”
小木有恃无恐的直起身子无所谓的说:“告诉去呀,咱俩一起呗,谁怕谁?”
胡怸怸赶紧拉住小木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小木木,你最好了,好不好。咱们中午再说好不,嗯?”
小木盯了她几秒,挑了挑眉毛,“就信你一回,看你表现哦!”
“领导放心!”
小木刚想回座位,胡怸怸又拉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帮我打杯热水,我肚子疼。”说完做出一脸哀切状。
然后可想而知一到中午放学,小木像铃声一样准时飘过来。
“死神都没你来的快。”胡怸怸眯着眼睛噘着嘴说,“走走走,吃饭去,你今天想吃什么?”
胡怸怸不由分说拉起小木的手要往外走。
“不行,你先从实招来!”小木转身一屁股坐在了胡怸怸的座位上。
“小木木,吃饭嘛,你不是饿了嘛,上了一上午课一定很辛苦,我们快奔向美食的海洋吧!”
“少来,不要敷衍我!”小木瞪着眼睛看着胡怸怸。
短暂的几秒,胡怸怸就举手投降了,“好嘛,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给你好了。”说着从书包里抽出来一个粉色信封放在小木手里,“但是我们先去吃饭行不?”
“OK!”小木拿着信封顿时神采奕奕,挽着胡怸怸的胳膊走出教室。
她们俩打好饭菜又坐在昨天那个位置,和昨天唯一不同的就是信封到了小木手里,小木拿着信封朝胡怸怸晃晃示意她要打开了。
“你一定会失望的!”胡怸怸面无表情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你是不是看过了,这样我的乐趣一下就没了诶!”
“我没有,只不过看到信封上的字了。我猜你看完连饭都要吃不下了,要我看我宁愿再和胡云憙去吃麻辣烫,吸那个妖风!”
“信封上的字怎么了,”小木前后翻了翻,随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后面还有红色的小爱心!”胡怸怸怕她没看见补充道。
小木抖了个哆嗦,一边打开信封一边好像给自己打气似的说:“怸怸,你别气馁,你家老虎这么凶猛谁敢向你下手,有这勇气已经值得我给他加个鸡腿了,你不要刻板印象,说不定里面,咦,怎么还香——香——的?”
“还香香的?你别说了,我想起昨天晚上的妖风了,呕——”胡怸怸边说边做出要吐的样子。
过了半天小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胡怸怸有点好奇难道这内容如此劲爆把小木木雷的短路了。一抬头,看见小木竟然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看着她,那神情里有点预料之中又有点心疼。
“干什么,又发病了?”胡怸怸莫名其妙的问。
小木的表情更加变幻莫测,故意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嗯,确实是。”她伸手握住胡怸怸的手坚定的说:“怸怸,人生就是这样,会时不时的经历苦难和挫折,但是你也不要放弃,美好的明天还是会继续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胡怸怸抽出手来拿信,小木一下躲开,又按住胡怸怸的手,“怸怸,你最好不要看。”
本来胡怸怸一看到信封上的笔迹和那个小心心就已经反胃极了,被小木这么一闹倒又好奇起来。
“拿来吧你!”胡怸怸挥开小木的手扯过信纸。这次小木倒是连抵挡也没有,好像就是等她来拿,脸上还带着坐等看戏的表情。
胡怸怸看了上面两行,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她又飞快的跳到结尾扫了两眼。她愤怒的瞪着信纸像是能用眼神把它化成飞灰似的。
“没想到人家是冲着老虎来的,这不是小勇气,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了。”小木说完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
胡怸怸一想起昨天发现信封到现在的种种心情,又闻到信纸上隐隐透出的香气,一时和昨天晚上吃饭时的味道混在一起。她把信纸攥成一团向餐盘里一丢,怒气冲冲的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使劲搓着手,嘴里恨恨的嘟囔着“讨厌的胡云憙!该死的胡云憙!”
小木一看胡怸怸的表情和洗手时恨不得把手搓掉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引得不少还在吃饭的同学转头向这边张望。
胡怸怸更加火冒三丈,丢下小木和没吃完的饭菜就冲出了食堂。小木已经笑得抬不起头,不知道胡怸怸走了多久,小木才在后面喊:“怸怸,你的饭还没吃完,你不要浪费粮食呀!”
晚上放学后,教室里空无一人,小木坐在胡怸怸的位置一边焦急的向门口看去一边竖起耳朵细听。小木中午坐在食堂笑了半天才把饭吃完,回到教室就没见胡怸怸。放学都半天了,胡怸怸还不见人影,书包还在座位上,小木就在这等她。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从远处的楼道里传来呼哧呼哧有人跑过来的声音,小木几步窜到门口躲起来。
这人果然是胡怸怸,胡怸怸跑到门口试探性的推一下门,小木“啊”的一声跳出来,吓了胡怸怸一跳。
“说,你去哪啦?”还不等胡怸怸缓过神,小木就劈头盖脸的问。
“小祖宗,你吓死我了!”胡怸怸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咽了一口口水,“幸亏你还在,要不我就惨了,等我先喝口水喘口气。”胡怸怸边说边走到自己的课桌前拿起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你不会去找粉色信封拼命去了吧?还是去操场边抱头痛哭?不会是肚子疼拉肚子拉了一下午吧!”小木在旁边不停的问道。
“你是属,属轰炸机的吗?哪有这么多,问题呀?这个等会儿再说,那个信,那个信在哪呢?”胡怸怸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小木坏笑的看着胡怸怸,“怎么,你不会是还想回味一下那浓情蜜意百转千回的表——白——吧!”说到表白两个字小木故意拖长了音调。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拿回来呀?”胡怸怸着急的问道。
小木得意的从兜里抽出一个信封高举起来,“这种极品怎么可能不拿回来,我还打算收藏起来,到时候给我男神也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爱的袭击!”
胡怸怸一把抢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确实有一张揉的满是褶皱的信纸才长舒一口气。
“你要干什么呀?”小木不解的问。
“先收拾书包,边走边说。诶,‘灭绝’有没有问我?”胡怸怸把桌上的书胡乱地往书包里一塞把信封放在最上面拉上了书包往身后一甩。
“你这么个大活人没了,她怎么可能没发现,老规矩,我说你肚子疼请假先回家了。”
“你真是我的好木木!”
胡怸怸伸出手和小木在空中击了个掌,两个人走出教室锁上门。
“你下午去哪了?”
“我去隔壁找罪魁祸首了!”
“啊?然后呢?”
“然后没见到,说是什么高考动员大会要作为学生代表演讲彩排去了。”
“你们家的老虎还真是优秀呀!怪不得招蜂引蝶呢!”
“引个大头,我看都是土蜂和扑棱蛾子!”
“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哦,我碰见大哥,然后去‘了我’听了会儿他们乐队的新歌。”
“你这叫听了会,这太阳都听下山了,我看你是听了个演唱会还带加时的。”
“你想去听你还听不到呢。”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有两个好哥哥,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哪能修到这种福气呢!”
“少阴阳怪气,我哥哥不是你哥哥呀?”
“我可不敢领受。云怀哥一副生人勿进,云憙哥就像教导主任。简直就是冰与火呀,冰与火!”
“大哥才不是呢!”
“所以说是你亲哥,我们这些凡人就敬而远之吧!”
“哼,我今天就要把这封极品情书狠狠的摔在我亲哥的桌子上,然后用我优秀的女高音声情并茂的朗读,再狠狠嘲笑他!”
“不用吧,这么狠——”
两人聊着聊着走到路口,就分别各自回家了。
胡怸怸一到家就钻进自己房间,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拿出来。这时胡妈突然打开门站在门口,吓得胡怸怸慌忙把信封塞在旁边的书里。
“洗洗手,要吃饭了,回来就进屋,跑的比兔子还快,喊你都听不见啊?”
“啊,知道了,就来。”胡怸怸磕磕巴巴的赶紧说,“胡云憙回来了吗?”
“那是你哥!”
“啊,胡,二哥在吗?”
“在他屋里呢,我可告诉你,快高考了,你少去添乱!”
“谁添乱了,我有道题不会,问一下。”胡怸怸说着就拿起塞了“炸弹”的那本书站起来走出房间。
“快点问,问好了出来吃饭。”胡妈说着走向厨房。
胡怸怸悄悄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妈没跟来看,否则浪费这大好的机会。
胡怸怸径直走到胡云憙房间门口咚咚咚敲了几下门欢快的说:“我进来喽!”说完她一把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况脸顿时有点僵,“大哥你排练这么快就结束了啊!哈哈——”
“什么事?”胡云憙放下右手的乐谱,左手修长的手指在胡云怀身后的椅背上不耐烦的敲了敲,“进别人房间不要敲门吗?”
“我不是敲门了嘛!”
“我让你进来了吗?”
“你别太过分了哦!”
“我只是在教你基本的礼貌。”
“本来今天想放过你,这可是你逼我的!”胡怸怸说着大步走上前去,从书里抽出信封唰的举到胡云憙面前。
“干什么?”胡云憙把头往后靠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不干什么,就是转交某个扑棱蛾子给你的情——书!”胡怸怸故意加重了情书两个字。
胡云憙愣了一下,眼角飞快地向后瞥了一下。
胡云怀右手放在吉他的琴弦上,左手随意的翻着胡云憙刚放下的乐谱,两只细长的眼睛盯着乐谱,头也没抬好像丝毫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
胡怸怸刚想打开信封开始朗读,胡云憙嗖的一下抽走信封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胡怸怸不耐烦的问道:“然后呢?”
胡怸怸一下感觉屋里的气温低了好几度,硬是壮起胆子瞪着眼睛看回去,但是她本身就比胡云憙矮很多,仰着头怎么看都谈不上有什么气势,再继续下去脖子也有点僵硬。
胡云憙的嘴角已经开始摆出轻蔑的姿态,胡怸怸踮起脚使出全力往后昂了一下头,瞪着眼睛挤出了一句“妈叫你去吃饭!”就走出了房间,接着后面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好像听见大哥问“什么情书”,胡怸怸赶紧蹑手蹑脚回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胡怸怸,吃饭了!还要说几遍!”胡妈在厨房喊起来。胡怸怸气恼的跺了跺脚,感叹道果然今天又是失败的一天。还好还有一件最幸福的事,胡怸怸一说到吃饭就充满了斗志,吃饱了再斗,这样想着在门上踢了一脚才解气。
第二天胡怸怸起来的异常的早,胡妈因为她这种奇怪的行为整个早饭都不加掩饰的打量她,对于能让别人大吃一惊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使胡怸怸神气起来充满斗志的去上学了。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有人从后面重重搭上了她的肩膀,“胡怸怸,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反常啊!”
胡怸怸也伸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小木木,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我们好青年当然要以积极向上的态度追赶每日的朝阳啊!”
小木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眼睛上的黑眼圈可和你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胡怸怸扳住小木的脑袋,也瞪着眼睛看着小木的眼睛。
“你干什么呀?”小木扳动胡怸怸的手,想救脑袋逃出控制。
“不要动,让我看看。”
“看什么,你拿我眼睛当镜子吗?喂,你脑子有问题吗,我有镜子!”
“啊,是吗?”胡怸怸刚一松手,小木就马上跑开,“就说你脑子有问题,我怎么会有镜子呢?”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开始打闹。
“郑小木!胡怸怸!”一个男生从后面边大声叫边大步跑过来。
小木和胡怸怸回头一看都转身向他扑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两天不来上学,去哪里野了,说!”
“可不是,‘金耳刀’,两天不见就敢叫我大名,胆肥了?”胡怸怸和小木两个人一唱一喝的说。
“我发烧都快39度了,你以为我像你俩似的,你看看你俩,活脱两只疯兔,每天在路上打闹,一点形象也没有。”
“我还快37度了呢。好呀,现在是反了,不知道谁是大王了,小木,上,让他知道知道咱俩的厉害!”两个人一起一个揪头发一个扯书包的又闹作了一团。
“错了,错了,姐,姐,怸怸姐,小木姐,别揪了,啊,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嘛,万一让‘灭绝’看见,她又要说你们一通。小的可是对你们最忠心的,真的!”
“行吧,先放过你,看你表现!”胡怸怸两只手拍了拍,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一样,又转身向前走去。
“等等我。”金道尔揉了揉头,追上去。
“跟班儿的怎么和主子走在一起,去后面跟着!”胡怸怸说。
“就是!”小木附和着。
“行,行,走哪不一样。”金道尔看了一眼胡怸怸的脸色,不经意的问:“姐,小的这两天不在,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呀!”
“你不在能有什么新鲜事?”胡怸怸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没有?你怸怸姐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啦!”小木忙抢着说。
胡怸怸一听撅起小嘴,想起昨天晚上胡云憙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想朝他那张不属于男人的小脸上暴揍两拳。
“给怸怸姐的?”金道尔连忙吃惊问道。
“怎么,不能给我吗?”胡怸怸听金道尔质疑的语气转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啊,不是,当然能给了,那然后呢,你看了吗?”金道尔着急的问。
“看什么呀,根本不是那回事,人家——”
“快走吧,要打上课铃了!”胡怸怸打断小木的话拉着她向前飞奔起来。
“人家什么呀,还没说完呢?人家什么呀!”金道尔在后面边喊边追上去。
三个人一进教室,‘灭绝’已经在讲台旁站着了。三个人马上规矩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中午下课的时候,胡怸怸找小木去吃饭,金道尔走过来谄媚的问:“姐,中午咱哪吃去?”
“你不是一直回家吃吗?”胡怸怸奇怪的问。
“两天不见都想你们了,我一早就和我妈说我不回去了。”
“我才不信呢,我们都认识几年了?你这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胡怸怸斜眼看着金道尔。
“真没有,我就是吃烦了,我妈天天就做那两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瞎编吧你就。小木,走着,努力的学习早就把我的早餐消耗光了。”胡怸怸说着向前一挥手。
“我看是发疯耗光了你的早餐吧。”金道尔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找打呀!”胡怸怸冲他凌空比了一个打人的手势。
“又食堂啊,我也吃烦了。”小木瘪着嘴站起来。
“明天周六,我们麻辣烫去,上次没吃好,这次我要好好吃一顿!”胡怸怸摸着肚子说。
“明天不行,我阿姨要来。”小木说。
“我行,我行,我们去,怸姐!”金道尔马上附和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你们这些臭男生一起。”
“男的怎么了,姐,我们去吧。我请你去吃汉堡包,政府前广场新开了一家,可以打折。”
“那我也去,周天一起去!”小木提到汉堡来了兴趣。
“行吧!看在你请客的份上。我们就赏你个面子!明天我自己先吃一顿麻辣烫,上次都没吃好。”胡怸怸装作勉强的说。
吃饭的时候金道尔低声的问小木,“小木姐,你们说的情书是怎么回事呀!”
小木嘴里吃着四喜丸子含混不清的说:“你问这干嘛,和你又没关系!”
金道尔僵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奇嘛,怸怸姐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肉麻的情书呀!”
小木连看了金尔道几眼,吓得金尔道连忙说:“不说算了!”
小木侧头低声问胡怸怸,“昨天你战果如何呀?”
金道尔也把眼光转向胡怸怸。
“哎!简直是一塌糊涂,本来是挺好的,可是不知道大哥为啥昨天回来的那么早。”
“然后呢?”小木好奇的问。
“嗯,本来——,哎,反正——,就是,给是给了,就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成功。”胡怸怸垂头丧气的说,但随即就又精神满满,“不过也没什么,来日方长,革命尚未成功,我会一直努力!”
“什么大哥啊?明明是——”金道尔注意到小木突然疑惑的看向他马上住了嘴。
胡怸怸突然感觉脚被踢了一下,就听小木说:“算了,怸怸,反正情书已经撕掉了,再说——”
“什么,撕掉了?你没给二哥吗?”金道尔着急的问。
“你怎么知道情书是给胡憙哥的?”小木好像就等着他这么说似的挑着眉毛问道。
“啊?那个,不是你们说的吗?”金道尔慌张的低头吃了一口饭,“食堂的菜也越来越不好吃了,我吃好了,先回教室了。”
“不准走!”小木抓住了金道尔衣服,“给我说清楚!”
“你怎么知道情书是给胡云憙的?我们根本没说这事儿!金道尔!”胡怸怸也发现事情不对放下筷子盯着金道尔说。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呀!你们听错了,我根本没说这句话!”金道尔刚想挣脱,胡怸怸就抢身挡住了他的去路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就说嘛,给云憙哥的情书怎么放在你的桌子里,再说这人咱们也不认识,无缘无故的多奇怪。”小木若有所思的说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金耳刀’现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珍惜。”胡怸怸一边说一边把金道尔按在椅子上。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真的和我没关系!我都不在学校!”金道尔一下看向小木,一下看向胡怸怸着急的辩解道。
“哦,我知道了,难道你喜欢云憙哥,情书是你的!”小木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抓着金道尔衣服的手捂住嘴,作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惊恐的看着金道尔,“你喜欢云憙哥!我的天啊!”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喜欢二哥!再说我写的字根本不那样!”金道尔赶紧摆手说道。
“哦,那就是你想捉弄云憙哥,找别人写的。我非告诉云憙哥去!”小木了然的说道。
金道尔连忙哀求道:“不是,不是,你别告诉二哥,我求你了,是我表姐,就是之前你们在我家也见过的,那个表姐,她让我给二哥的。真的和我没关系!”
“这还和你没关系,她让你给胡云憙你放在我书桌里干什么?”胡怸怸没好气的问。
“还不是,还不是,我又不能去找二哥给他封情书,我不是找揍嘛!所以就——”金道尔无奈的说道。
“所以你就牺牲我吗?金道尔!”胡怸怸使劲在金道尔身上拍了几下,拍得金道尔啊啊直叫。
“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弄出这么多事来。”小木听完不由得笑起来。
“我是想说来的,前一天你俩走得太快,我怕回家被我妈看见就先放在胡怸、啊怸姐书桌了,谁知道回家就发烧了。也不能怪我啊。”金道尔委屈的说。
“那你表姐怎么不自己给,她和胡云憙不是一个学校的吗?”胡怸怸疑惑的问道。
“她,她,她。”金道尔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小木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胡怸怸,“不会是她送了云憙哥没收吧?”
胡怸怸想起昨天胡云憙把情书扔进垃圾桶的样子,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表姐说她不好意思自己给你二哥送。”
“哼,什么不好意思,恐怕胡云憙都不知道她是哪一个扑棱蛾子吧!哎!红颜祸水呀,不对,蓝颜祸水?也不对。哎真是麻烦!”
小木嘻嘻的笑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没适应啊!果然这福气不是谁都消受的起的!”
胡怸怸哼了一声丧气的坐下,“我还不想要这福气呢!给你,你拿走!”
小木又嘻嘻笑着说,“我想要就能有吗,你给我我也拿不走!你以为你哥是个四喜丸子呢!”接着夹了一个四喜丸子放在胡怸怸的餐盘里。
“那容易,小木你做怸怸二嫂不就得了,哈哈哈。”金道尔还没笑完脑袋上就被小木狠狠的锤了一下。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云憙哥正找你呢,看你怎么办!我吃完了,我先走了!”说完小木留下她俩转身就走了。
胡怸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金道尔,金道尔脸上带着恐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也看向她。
胡怸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嚼着的四喜丸子全喷在金道尔的脸上,胡怸怸一下觉得不好意思,想伸手给他擦干净,看见他又无辜又傻气的表情更加觉得好笑,忙捂住嘴又被自己呛到,又笑又咳停不下来。
下午胡怸怸把她把情书已经交给胡云憙,下一秒胡云憙又把情书交给了垃圾桶的事告诉金道尔,并重复了四遍胡云憙关于是谁送的情书连一个字都没提,金道尔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