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
刚从病房里探出头,低沉的嗓音便在耳边响起,惊得费一差点跳起来。
转头看到站在病房旁边的男人,她伸手拍了拍心口:“哥你下次再这样吓我,我就不帮你了!”
与之前在司锦姩面前时截然相反的语气,带着些小姑娘撒娇一般的娇嗔。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她才继续道:“姩姩应该是真的失忆了,不过不排除是因为只回来了一半的缘故。”
司锦姩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但是往常他们在她面前吵架的时候,她一定会劝架的。
哪怕是她与boss的关系最差的时候,只要费一和boss吵架,司锦姩也一定会开口劝。
绝不会像今天一样,一副饶有兴致地看着。
“她就那么喜欢司睿吗?”
听费一这么说,他仰头看着白炽灯的灯管,轻叹了一声,“我当初如果让她跟着司睿走,是不是她就不会被我逼得跳海?”
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成了现在这样,她失去了这里的记忆,对他礼貌而陌生。
仔细想想,或许他宁愿她像之前与他冷战时一样,对他冷淡而疏离,也不希望她忘记他吧。
“我不觉得姩姩喜欢司睿。”
站在boss对面的费一手里拿着刚从自动售卖机里买的红茶喝了一口,“司睿确实狡诈,当年老太太把他交给你的用意我觉得也不单纯,但是姩姩不是那么蠢的人。不至于看不出你和司睿谁才是对她好的人,而且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喜欢司睿的话,就不可能给你机会那么轻松地把他抓回来。”
“或许她只是陷入情爱,一时之间脑袋昏沉。”
如今的他,对自己在司锦姩心里的地位毫无信心。
“别闹了,你这张脸看多了,司睿那张脸她能看得上?”
没好气地白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费一咕咚咕咚地饮尽了她的红茶,“即使在那边,面对一模一样的脸和性格,她仍旧选了你。”
甚至看也没看那个与司睿长着同一张脸的人。
“为了救那个你出来,她不惜炸了司睿的研究所。”
她一脸淡定地继续做着补充,“还记得她当初选Heter的原因吗?”
“是关于我长相的那个描述吗?”
听她这么说,boss终于笑出了声。
因为费一的缘故,司锦姩进大学的时候学习了生化相关的学科。
为了让司锦姩回到自己身边,boss创办了Heter研究所。
到了司锦姩毕业的时候,他非常热情地发给她offer,却得知她手中早已握着十几家研究所的offer了。
在众多老牌研究所中,Heter的优势并不大。
可司锦姩最终还是选了Heter。
好奇其中原因,他便派费一去找司锦姩套话,得到的回答让他和费一都是一脸震惊。
“Heter的老板实在是太好看了,研究平台大家都半斤八两,可是这么好看的老板只有Heter一家啊!”
因为这样的原因选择自己未来的工作,司锦姩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颜狗做到这份儿上,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虽然费一也承认,她哥确实天人之姿。
两个人又在病房外说了一会儿话,费一便准备回病房继续去给司锦姩当病友了。
手放在病房的门把上,她想了想,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姩姩是有记日记的习惯的,哥你或许可以去看一下。”
“你之前不是看过?”
他转过头看着费一,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你都没有看出问题来,我看又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样说过,”费一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本日记里面,有一些东西我没看到。”
“我看就能看到了?”
“说不定呢。”耸了耸肩,费一开门走进病房。
特殊情况,偷看一下司锦姩的日记,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费一是这样想的。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自那天之后,boss再没来过司锦姩的病房。
而一周也晃眼而过,费一差不多该出院了。
“哎呀舅舅,我这脚真是意外,本来我只是想来找姩姩出去玩的!”
一大清早,司锦姩就被费一的声音吵醒。
疲惫地睁开眼,看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到司锦姩醒来,男人有些殷勤地上前:“姩姩,醒了?”
声音里带着欣喜和小心翼翼,司锦姩用手撑着自己坐起身,看着在她眼里情绪激动得有些过分的男人:“您是?”
男人身子一僵,似是紧张地搓了搓手:“啊,姩姩失忆了是吧,哎呀,真是年纪大了刚说的事情就忘记了。”
来回踱了几步,他才又道,“姩姩,我是舅舅。”
舅舅?
书里可没写塞唯娅还有个舅舅啊!
司锦姩靠坐在病床上,双眼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塞唯娅的剧情和她从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注意到司锦姩的表情,费一看着自称是司锦姩舅舅的男人,语气嗔怪:“舅舅,我都说姩姩失忆了,你这样会吓到姩姩,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费一开始向司锦姩介绍面前这位舅舅。
十分钟后,司锦姩终于搞清楚了情况。
面前的男人名叫司澈,是塞唯娅,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司锦姩的妈妈司夜月的哥哥。
由于种种费一说了半天司锦姩没听明白的原因,司夜月在塞唯娅年幼时去世,将她交给了她的舅舅,也就是面前的司澈抚养。
换言之,这位自称舅舅的男人,于塞唯娅而言是相当于父亲的存在。
而这些,在裴落落的小说里,全都不存在!
虽然获得了新的信息,司锦姩却觉得头更大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心里这么想,司锦姩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
只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费一的介绍,对着司澈十分尊敬地喊了一声舅舅。
司澈瞬间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语重心长地劝司锦姩:“姩姩啊,要舅舅说,那司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答应舅舅今后离他远点,好不?”
不明情况的司锦姩抿了抿唇,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