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左却醒来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揉了揉眼睛,往右看了看,又往左看了看,猛然发觉狸猫睡在身边!
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她说过的话、狸猫说过的话像泛滥的洪水一样猛地一下涌进脑海,她顿时懊悔至极,心想:“酒果然不是好东西!”虽然没有夺走意识,可夺走了她那张嘴。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正要起身离开,猝不及防被拽了回去,继而被人圈在了怀里。
“别走,再陪我睡一会儿。”
左却觉得别扭,刻意往右挪了挪,可旁边的人也跟着挪了挪。过了几分钟,她觉得狸猫应该睡着了,又不由自主地往右挪了一些。
“你再乱动,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这回,她终于消停了。
狸猫却忽然说:“我想看着你的脸。”
左却闭上眼假装睡着,没有理会。
狸猫右手钳着她,左手轻轻地挠她的腰。
她立马咯咯笑了开来,“我转我转!你别挠!”说完果真慢慢转了身。
狸猫腾出左手将她的头发轻轻地撩到了耳后,“骗人精还生我的气吗?”
“那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当然不是!你心胸宽广,是我小肚鸡肠想岔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置气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再使性子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会用别人杯子喝水喝药了,包括莉莉在内!”
“别的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冤枉我!还有,我不是骗人精!”
“嗯,知道了。那你以后不许再说不要我了。”
“我那是给你演示什么叫‘无理取闹’。”
“我不是云晓,不需要你演示。”
“别跟我提她!整人整到我头上来!肚子吃圆润了跑得比闫向南还快!亏我还拿奖学金请她吃小龙虾!”
“昨天晚上你醉得昏昏沉沉,是薛磊买的单。”
“那也不能抵消他们两个的罪孽!等薛磊比赛那天,我要去给他喝倒彩!”
“他有什么比赛?”
“乒乓球赛。”
“下周三?”
“你怎么知道?薛磊说你没参加。”
“我室友参加了,就是迎新晚会的时候没把你看住的那个。他叫易承海,我平时叫他老易。他在校队,到时候我得去给他捧场。”
“云晓有一个预知,是你跟薛磊对打。我觉得这个预知有些怪,你能不能不去比赛现场?”
“我已经答应老易了,不能放他鸽子。除非,你要单独约我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左却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以示不满。
狸猫攥住她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左却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昨晚,我好像听到有人唱歌。是你吗?”
“不是我,难道是孔孟奇吗?”
“……”
周三,黄昏。
体育馆外的篮球场上,热爱运动的男同学们激烈地打着球。
左却沿着篮球场走到了体育馆正门,只见体育馆内的墙上张着比赛的横幅,原本的篮球场地上摆了四张乒乓球桌,球桌四周都被挡板围着。
目前,场地上除了布置现场的人,只有来来往往从器材室借各种球和球拍的人。
左却扫了一遍看台,走到了看台最高处,悄悄张贴了一张横幅——“薛磊必输”。那是她特意用毛笔写的,贴完还故意结了个界将其隐在里面。她认为这种“惊喜”得等到关键时刻再公之于众,效果才会翻倍。
“正事”干完,她选了个靠入口的位子坐等云晓来。自从吃完小龙虾,云晓就像学会了遁地术一样,左却去哪都找不见她。她平日里最爱待的美术社活动室没她的影子,连宿舍也找不到她……明显做贼心虚。
差不多十分钟后,云晓孤身只影来了。她的步子原本十分欢快,看见左却之后僵了一瞬,立即撒腿跑了出去。
左却毫不犹豫追了出去,停在门口喊道:“云晓!有本事你别跑!”
云晓侧过身子回望,跟着停了下来,“你不追我就不跑!”
“你扪心自问,为什么躲我?是不是良心发现,知道那天确实做错了?我请你吃小龙虾,你却背着我告诉游天,又趁我中途离开偷偷给我倒酒,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店里!”
“没有我,哪有你们的春宵一刻?”
左却一听这话,立马拔腿去追她,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
迎面走来一群女同学,有说有笑的,似乎是冲着乒乓球赛来的。
左却与她们擦肩而过时,明显感觉到背后有利器划伤的疼痛感,立刻转身看向刚才离她最近的一个。
那个人仍和同伴聊着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左却看了看那人的右手,便追上去拦住了她的路,说道:“堂堂孔府二少爷居然沦落到要靠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了。”
那女同学十分不解,问道:“同学,你在说什么?我们认识吗?”
左却登时明白这人并没有被孔孟奇附身,只是纯粹地想害她。可印象之中她与这个人并没有接触,所以不存在无意间得罪人的情况。那这个人出手的动机是什么?
左却淡然一笑,说道:“你看起来像我一位熟人,所以忍不住想和你闲聊几句。你们是来看乒乓球比赛的吧?比赛还没那么快开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陪我聊聊天?”
“杨钰玲,那我们先进去占位置,你等会儿过来吧。”那人的同伴说道。
杨钰玲不假思索地说:“不用,我不认识她,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一起走吧!”
不等她们迈出步子,左却事先抓住了杨钰玲的右手腕,“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点固执,说了要和你聊聊就不能放你走,不然我会懊悔得彻夜难眠的。”她歪了歪头,“为了等会儿能好好看比赛,你们还是先去占个好位置吧!杨同学稍后就来。”
“行,那你们聊,我们先过去了。”
云晓带着好奇心一边慢慢走了过来,一边目送着那一群女生朝着体育馆走去,问道:“怎么了?这人你认识?”
左却举起杨钰玲的右手,“我不认识,但她应该认识我。”
“同学,我这是第一次见你。怎么可能认识你?我还想问你是不是认识我,不然怎么偏偏留下我一个人呢?”
就在她们说话间,陆陆续续有眼睛频频朝这边看,还有人捂嘴偷笑,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云晓顺着他们的视线,打量了一遍杨钰玲,又检查了一遍自己,最后才打量起左却来,立马明白那些人在看什么。
她有意站到左却的背后,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才仔细看了看左却的肩胛骨处,说道:“下手真狠!把你里外两件衣服都划了条大口子。你这一抬手可被那些人占了便宜。”
左却算是明白了,这个杨钰玲不是谋命,而是有意捉弄她,意图害她出洋相。她将手放低,仍没有松开杨钰玲。
“杨同学,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是觉得我察觉不了,还是觉得我心胸宽阔不会跟你计较?你难道不知道故意损毁他人身上衣物涉嫌侮辱罪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划伤了你的衣服?没有证据就不要随意诬陷!否则就该是我告你诽谤污蔑了!”
一个熟人路过,看见左却握着杨钰玲的手实在不解,便在旁边停了下来,“钰玲,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左却不禁皱起眉头,“你们认识?”
杨钰玲立马说道:“莉莉,你不是看不惯她和你表哥在一起吗?我就替你小小地报复了她一下!”
左却漫不经心地望向文莉莉,等着她的回应。
文莉莉倒也不蠢,没有全信杨钰玲的话。她反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让你报复她了?”
左却笑了笑,“杨同学,你没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因为游天,对我心生不满,才找了这么个机会下手,只可惜你的手法不精,伤到皮肉了。而且你找错靠山了,文莉莉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就算你把她拉下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云晓,你搞定了没有?”
云晓靠在左却肩头,探出半个头来,“录个音我还是会的,这还得感谢闫向南,不然我都想不到这一招。到时候偷偷拿到广播台去播,哇塞!想想就刺激。”
听了这一番话,杨钰玲再也沉不住气,抡起左手就要攻击左却。
左却为了躲避不得不松开了她,因为她的左手居然也藏有刀片!
杨钰玲趁机跑到了文莉莉边上,说道:“莉莉,她都和游天睡一张床上去了!我真是为了你才做这些,你要帮我啊!她们要是把录音公之于众,连你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你表哥肯定会讨厌你的!”
文莉莉不满道:“我根本没有要你做这些,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睡一起去了?你跟踪表哥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对表哥动了心思?难道你和我做朋友也是为了接近表哥吗?”
左却轻笑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她如果真把你当朋友,至少不会把你扯进来。就算你真的参与了,事情败露她也应该自己揽下全部责任。”
杨钰玲突然急了,一把揪住文莉莉的衣服,把刀片抵在她胸口处,说道:“把录音删了!不然我就划破她的衣服!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游天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文莉莉被这一举动吓得眼泪汪汪,不敢乱动一下。左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刀片,说道:“云晓,你去删给她看。”
云晓走近,站在杨钰玲和文莉莉对面,举起手机点了删除。
杨钰玲提醒道:“草稿箱!”
云晓又找到了草稿箱,一键清除。
杨钰玲看着空空如也的草稿箱,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开来。
云晓见机行事,一把拽住杨钰玲因激动而无意识摇晃的手,弯向了另一边,左却趁机把文莉莉拉到身后护着。
杨钰玲威胁道:“放开我!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看你们惹上人命,还有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云晓不想惹官司,速速松开了钳制,可杨钰玲却突然朝她丢掷刀片。
左却情急之下结了界将杨钰玲和刀片一起困住了。
薛磊跟着科大的队伍过来,瞧见她们几个,看出来有事,立刻脱离队伍,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孔孟奇来了?”
云晓指了指在结界中长牙舞爪的杨钰玲,“这人比孔孟奇还疯,她划破了左却的衣服,还要划破游天表妹的衣服,还骗我说要自杀,结果我一松手她就朝我丢刀片。”
薛磊的脸立即黑了,“左却你把她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敢对你们下手。”
左却依言去了结界,杨钰玲又想对薛磊动手,薛磊抢先一步用能力把她定住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这么喜欢划别人衣服,肯定也喜欢被人扒衣服。”薛磊说罢嫌弃万分地把她的外套脱下来了,还故作为难道:“还剩一件我要怎么脱呢?其实我是很乐意给漂亮的女孩子脱衣服的。可关键是你长得又不好看,这可怎么办呢?”
“要不我来吧!”云晓叉腰站在薛磊边上,一点也不嫌事大。
左却相信薛磊和云晓知道分寸,并不插手,转而关心起文莉莉来:“没事了,你别哭了。把眼泪收一收,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人家害怕还不让哭了,有你这样的人嘛!游天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表哥表哥~”文莉莉带着哭腔向远处招了招手。
狸猫让易承海先去准备比赛,自己走了过来。杨钰玲知道狸猫来了,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看着竟像是哭了好久。
狸猫看了看杨钰玲,才看向哭兮兮的文莉莉,不耐烦地问道:“你又做什么了?”
文莉莉努力收住眼泪,指向杨钰玲说道:“杨钰玲她是个骗子!她利用我接近你,刚才还想划我衣服!”
狸猫问道:“左却,莉莉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文莉莉气呼呼道:“游天!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
“她是无辜的,那边那个才是罪魁祸首,她跟文莉莉好像挺熟,你应该也认识吧?”左却转向文莉莉,“是叫杨……钰玲吧?”
文莉莉点了点头。
狸猫了解完情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薛磊和云晓旁边,说:“我来处理吧!你们先去体育馆。”
云晓戳着狸猫的前肩胛骨,忿忿不平地埋怨道:“原本就是你惹来的事!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她那天晚上居然跟踪你和左却去了酒店,连我都没察觉到。她今天到这里对左却下手肯定也是早有预谋。你那表妹倒是挺会哭,屁事没有哭得稀里哗啦。左却都受伤了还要替你护着你表妹,你要是不好好处理这个事,我就跟你没完!”
“薛磊,你带着她们先走,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薛磊把手里的女式外套丢给狸猫,推着云晓走到左却的跟前,才不情不愿地解除了对杨钰玲的控制。
杨钰玲突然楚楚可怜地扑向狸猫的怀里,“游天,他们也要脱我的衣服。”
狸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杨钰玲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他的手臂央求道:“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他们会邪术,比以前那群人更恶毒,你别被骗了!”
“别看了,披我的衣服遮一遮吧。”薛磊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左却。
左却没有作声。
云晓利索地接过衣服,披在了左却的身上,说道:“走吧走吧,那种臭不要脸的人没什么好看的!她就算是块狗皮膏药狸猫也会甩掉的!”
左却当然相信狸猫不会和旁人纠缠不清,会妥善解决这个人,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文莉莉瞧见左却脸色不佳,难得安慰道:“表哥不喜欢杨钰玲,我可以打包票。你放心吧。”
云晓拉着左却跟在薛磊后面进了体育馆,文莉莉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补了妆才来到了看台上,还特地坐在了左却旁边。
左却无视她。
她就主动找了个话题:“表哥要是看见你披着别人的衣服,心里会不舒服的。”
“你没必要这样,我帮你只是看在游天的面子上。你不需要因为感激就做这种违心的举动,被你这样对待我也不会觉得高兴。你走吧。”
“你真是个怪人。”文莉莉吐槽了一句就起身走了。
“薛磊那家伙穿队服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对吧?”云晓轻轻撞了撞左却的肩膀。
“嗯,是挺好看。”
“瞎说,你看都没看!”
左却往云晓肩上一靠,闭上了眼睛,“我有点累,想睡一下。”
“伤口还疼不疼?”
“睡着了就好了。”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没事,就留在这。”左却闭着眼,可背上的伤却仿佛比以往都严重,疼得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比赛前期的开场白、看台的掌声和欢呼声,两队选手之间的友好问候,科大拉拉队训练有素的应援声……这些声音逐次冲进她的耳朵里。
这场比赛由工商大学和科技大学联合举办,两个学校都来了不少校领导和教师。除了带队老师,还有专门负责拍摄和记录的老师和同学。
今天的比赛项目是男子单打,两校分别出了八名队员,采取的是五局三胜制。
附近还有男同学给不懂乒乓球的女同学讲解道,“每一局先得十一分的那个算赢,如果两个人实力相当打到了十平,谁先领先两分谁就赢了。”
女同学请教道:“最左边的那一桌,我们学校的那个用的是什么招式?我看他的球好像飘起来了。”
“那是旋球,旋球按照旋转方向分为上旋、下旋、左旋和右旋,他打的是下旋球,科大的那个平时估计没怎么练习接这种球,所以他拍子方位虽然对了,但接不到几个球。”
“你这么懂怎么没去参赛啊?”
“知道这些又进不了校队,他们是优先从校队选人,其他人要参赛得打赢校队至少一个人。”
“那你知道游天为什么没参赛吗?”
“游天是谁?他不是校队的吧?”
“游天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军训期间大部分女生憧憬的白马王子,他跟教官比俯卧撑、引体向上那些稳赢了啊,还有最后一晚上他弹吉他唱歌给大家听——”
“就你们这些花痴才会关注他,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人。哥奉劝你一句,太受欢迎的男生普遍喜欢拈花惹草,容易朝三暮四!”
“人家是高岭之花,我可不敢高攀,就默默地看他比赛就满足了。我就是听说他要打替补才来看比赛的,他要是不上场这比赛都没看头了。”
“参赛选手名单上根本没有‘游天’这个人。按照规则只有报名表登记的队员才有资格进行比赛,比赛期间不能临时替换或增补人员。说他打替补的人应该是故意造谣吧!”
“闭嘴!”好几个女生异口同声道。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四张桌子全部分出了胜负。云晓终于等到薛磊登场,全然不顾立场更不顾形象地大声喊道:“薛磊加油!薛磊最棒!”
薛磊举起手中的球拍,冲云晓笑得十分灿烂,仿佛他已经拿了冠军似的。
云晓这块人肉枕头明显不好用了。左却只好坐正了,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第一回合结束之后,工商大学只有三位选手晋级。这三位分别是那位爱打下旋球的选手、易承海和队长。而科大留下了五位,所以团队赛是科大赢了。
接下来是个人赛,因为比赛是淘汰制,所以只有第一回合获胜的人才有资格继续打比赛。科大经过内部商议,派出了平时表现最佳的三位与工商大学的三位对打。其中薛磊挑中了还是大一的易承海。
薛磊再次站在乒乓球桌前,朝云晓和左却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环顾了一圈,定了心神准备发球。
他的第一球:高抛发下旋。
易承海虽然是大一生,面对薛磊丝毫没有感到局促不安,况且他应对旋球并不差,基本上都能将球打回去,而且回击得非常漂亮。
可无论他打的是短球还是地平远角球,都被薛磊一个不落地接回来了。中途他还试图打出回跳球和滚网球,但是没一次得逞,仿佛那球不听使唤了。
左却因为闭着眼睛,场上的四个球飞在空中与空气的摩擦声以及落在桌面时的撞击声都格外清晰。
就在她终于能够辨别薛磊的球的时候,旁边突然来了一个观众,把她的头揽了过去。
左却警惕地睁开眼,坐正了回来。
“是我。”狸猫解释道,“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她以后不会再对你出手了,也不会拿这次的事情做文章造谣你和薛磊懂邪术。”
左却提不起劲,简单“嗯”了一声,甚至没有看狸猫。
“杨钰玲她高中的时候被霸凌过,我那时刚好看见了就帮了她一次,之后跟她也没有来往。只是她和莉莉关系好,偶尔会碰见。我之前不知道她有那个意思,不然我早就把她骂走了!”
云晓一边看比赛,一边怼道:“那你现在知道她的目的了,刚才骂她了吗?她可是在左却背上生生划了一道!那么锋利的刀片,光想想就疼。”
“她被霸凌过,我要是说重了她指不定就想不开去做傻事,我不希望我们平白无故沾上一条人命。左却你能明白吗?”
左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又“嗯”了一声。
狸猫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突然来的人给打断了。
“游天,沈老师有事找你,叫你下去一趟。”
狸猫无奈起身,匆匆忙忙走了。
器材室外。
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子说道:“就在你提出要替补上场之后,科大选手申请暂停,主动提出由你替补易承海续打。易承海眼看就要连输两局,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你就第三局上吧。”
“对方要求我上场,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他的带队老师说,是为了减轻易承海的压力,担心三连败会影响他今后的发展。但对方指名要你上,估计还有别的原因。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商量好的?”
“沈老师,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想参赛。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是绝对不会替补的。”
“行,你的情况我了解了。反正易承海也没把握赢这一场,等下我和他说说,第三局就换你上。”
可易承海即便输了两局,对于临时换人一事仍然气愤不已:“这是我的个人赛,凭什么换人?!就算输得一败涂地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坚决不同意!”
沈老师压低了声音训他:“你自己打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吗?团队赛已经输了,你不同意,难道是想让学校再多输一个吗?”
“别拿学校来压我!我知道你喜欢游天,多次游说他进校队,可他早就明确拒绝你了。你让他来替补,是生怕没人笑话我吗?他怎么可能答应你?”
“这是游天自己提出来的,他说愿意替补劣势队员,目前发挥最差的就是你,你要是好好打至于被人替下场吗?我没有时间跟你多说,这是学校的安排,你只能服从!”
易承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脸色发青,握着球拍拂袖而去。
狸猫如愿登场,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被替下场的会是易承海。
可薛磊见了他,却是一副“等你好久”的模样。
狸猫问道:“你为什么要使这种手段把对手踢下去,还指名要我来和你打?”
“这还用问?当然是你让我不爽了!目前最好的解气方式就是逼你替补自己的兄弟,最好能让你们反目成仇。”
“你也太小瞧人了!”
“我和他打了两局,还能不知道他胜负欲有多强吗?人要为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既然要做‘宰相’,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左却,狸猫真的和薛磊对上了!”云晓推了推左却。
左却闻言往赛场上望去,猛然发现下面有三只蓝鸟!除了薛磊和狸猫,还有一位新宿主——那是拉拉队的一员。
考虑到孔孟奇可能在暗处,左却速速移转了视线,几乎扫了一遍全场。
不知不觉间,观众越来越多,陆陆续续还有人赶来。杨钰玲就站在人群里目光阴鸷地遥望着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