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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2

  “你要是不想去考试,我就给你说一门亲事,怎么样?”俞婉华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妈,你又乱说,谁说我不要去考试了?”薛俞邈不依地摇着俞婉华的胳膊。

  “你在外面快一年了,还记得之前看的书吗?”俞婉华怀疑的说。

  “当然记得啦,妈妈你忘了,爸爸以前还说我就是薛家的种,天生的读书种子呢!”薛俞邈裂开嘴笑道,“要不这次顺便也把高中毕业证给考了吧,正好我去考个大学。您跟爸爸都是硕士,没道理我连个学士学位都没有吧!”

  俞婉华听薛俞邈说的前半句话,心情复杂,又听后面半句,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吹牛!要考大学呀,你还是好好读几年高中吧!”

  “行了,不跟你胡说了,你坐着休息一会,妈妈给你熬点药汁,刚刚穿那么少,小心别着凉。”

  俞婉华摸了摸薛俞邈的头发,叮嘱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俞婉华年轻时喜欢研究植物,甚至考了植物学的硕士,后来因为支持丈夫的工作,并没有继续自己的植物学研究,转而自娱自乐,独自一人研究起了植物的药性和毒性。

  薛俞邈能和医药传家的乐老板聊得那么投机,还能把毒使得厉害,除了她自身的体质以外,也是多依赖于跟母亲学习的植物知识。

  不过薛俞邈对于植物的药性所知不多,她刚刚从未来异时空回来的时候,还处于一种满是戒备的紧张里,对于植株中充满攻击性的毒素的兴趣远大于其他。

  在异时空里,使毒也是一种辅助攻击手段,但多是使用化学合成的毒剂,毒性剧烈,杀人于无痕,但也很难配置,远不如普通植株里面的容易获取。

  因此,她立刻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并在俞婉华的支持和指点之下,用了大半年,把母亲对植株毒性的研究成果都吸收了去。

  不仅是吸收,更是在应用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毕竟,薛俞邈本身是免疫任何有毒物质的,没有后顾之忧,她才能把毒用的出神入化。

  俞婉华则是对植物的药性和毒性都了如指掌,因此,她给薛俞邈准备的驱寒药汁,也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姜汤。

  不仅有驱寒之效,更能活血排毒。

  薛俞邈把原本只是开了一小条缝儿的窗户推的更开了一点,五感灵敏的她耳尖的听到堂屋里传来的争吵声。

  是妈妈为了自己在跟爸爸吵架吗?

  父母的感情一直都非常非常好,能因为自己而吵起来,看样子父亲是真的很生气。

  薛俞邈犹豫了一下,没有在父母争吵的时候跑过去火上浇油,但堂屋里关上了门压低声音的争吵,哪怕她耳力异于常人,也听不清两人吵得怎么样了。

  父母年纪都大了,可别吵出什么问题来。

  好在,俞婉华很快端着碗,穿过回廊,走进东厢房。

  “邈邈,来,先把药喝了。肚子饿吗?妈妈给你蒸了蛋羹,等会给你淋上一点香油吃,好不好?”

  俞婉华把药碗递给薛俞邈。

  薛俞邈接过药碗,仔细打量俞婉华,虽然俞婉华面无异色,但她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俞婉华心里压抑着怒气。

  “妈,你跟爸爸吵架了?”

  俞婉华愣了愣,静默了两秒,不自然地笑了笑,“傻丫头,我跟你爸都老夫老妻了,拌几句嘴有什么奇怪的。”

  “对不起,妈妈,我以后再也不会突然走掉,让你们担心了。”薛俞邈看着俞婉华的眼睛,再一次诚恳地道歉。

  她伤了父母的心,受点责骂是应该的,她只希望自己这次回来,能够好好弥补二老,重拾过去的温馨快乐。

  俞婉华摸了摸薛俞邈的脑袋,却没有说话,半晌,才心事重重地催道:“快喝吧,药都凉了。”

  薛俞邈喝完药,又吃了母亲做的蛋羹。

  洗了碗,跟俞婉华一块清扫自己的房间。

  虽然俞婉华经常打扫,但毕竟一年没住人了,两人挽起袖子,很是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母女两边干活边闲聊,薛俞邈挑拣着自己过去这一年里有趣的事情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俞婉华笑眯眯听着,不时应和两句。

  窗外,薛国学站在走廊上默默听着母女的对话,厚重的镜片挡住了眼里的真实情绪。

  跟着俞婉华把晚上睡觉的被子翻好,俞婉华让薛俞邈自己休息一会,自己要去做饭。

  “对了,听说景景和媛媛都在家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苏景和苏媛是隔壁苏家的孩子,苏媛跟薛俞邈同龄,苏景大了二人2岁。

  “他们怎么会在家?”

  这宅院再好,位置也在乡下,苏家父母在省城工作,苏景和苏媛二人也在省城读书。12月还没到放假的时候,怎么两人都会在老家?

  “那你就要问他们了。”俞婉华摇摇头,虽然外头流传的小话很多,但是她向来不喜欢嚼那些没有根据的舌根,也就没有多说。

  薛俞邈好奇心起,加上确实也很久没有见两位小伙伴了,跟在母亲后面就往外走。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了薛国学的身影。

  薛俞邈想了想,走到自己屋外的一处小花园子里。

  说是小花园子,其实就是一处小小的假山流水,外加一颗樟树。这樟树夏天可以遮阳,假山景观则是推开窗就能看到。

  这小花园子外的围墙上,有一处牡丹花窗套,要是按照原来,薛俞邈那屋子推开窗户,可以透过这牡丹花窗套,一直看到围墙那边的景致。

  只是薛家败落,宅院四分五裂,这窗套也被砖块堵上了。

  薛俞邈熟门熟路地捅了捅中间那块砖,那砖头啪地掉到了地上。

  透过砖缝儿,刚好能看到一间两层砖瓦房。

  这泥瓦房半新不旧,模样和这假山流水的园林格格不入,是苏家人当年填了湖造的房子。

  薛俞邈拿了颗石子,从砖缝里扔了过去,敲在砖瓦房二楼玻璃窗上。

  不一会儿,窗户被推开了,露出一张好看的白净脸庞。

  那长着一双轻拢着忧郁,却又淡漠出尘的眼眸的俊秀面孔,在看到薛俞邈的一霎,犹如春花绽放一般露出了明朗又纯净的笑容。

  薛俞邈也露出了笑,过了一年,景景哥哥变得更加好看了呢!

  “小鱼苗!你怎么回来了?”

  苏景用旧时的绰号打趣般地招呼,薛俞邈却不好意思用小时候的称呼叫他。

  “你不也回来了吗……媛媛呢?”

  提起苏媛,苏景脸上的笑容一顿,淡了下去。

  “她病了,见不得风,在屋里休息。”

  “她生病了?什么病?我马上过去看看。”薛俞邈巴着墙就想翻过去。

  “别!别过来!”苏景连忙道,“那病……过人,你就别去了。没什么大碍的,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那好吧。”看着苏景言不由衷,眉宇间的忧郁几乎化成了轻愁,薛俞邈停住没动。

  “嗯……外面冷,你快回屋去,我过来找你!”

  “好。”薛俞邈应了声,苏景便缩回头,把窗户关上。

  苏景这边刚关上窗,薛俞邈就巴着窗套轻车熟路地翻过墙,又趴在墙上像只壁虎似的飞快蹿到另一扇窗户前。

  轻叩几下窗,没一会儿,半张脸露了出来,躲在窗后朝外窥探。

  薛俞邈巴着窗框,也露出半张脸,鸟悄喊了一声:“媛媛!是我啊!”

  窗后立刻露出了苏媛整张吃惊的脸。

  “邈邈!你怎么回来了?”

  “没事就回来了呗,你快让我进去啊?”

  薛俞邈催着,苏媛犹豫了一下,打开窗户让薛俞邈钻进来。

  薛俞邈钻进屋,熟门熟路拿苏媛的帕子沾水擦手。

  外头的墙又湿又脏,不大好爬呢。

  忙活擦完手,看了看身上的新衣服没脏,遂放心抬头的薛俞邈,被苏媛吓了一跳。

  “媛媛,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才一年不见,苏媛本来的小脸胖成了大饼脸,身形吹气球似的大了好几圈,再穿着厚厚的冬衣,简直跟只大笨熊似的。

  要不是苏媛的脸还是那张粉白的芙蓉面,薛俞邈差点没认出来。

  苏媛吐了口气,“吃药吃的……我生病了啊,你怎么忽然跑来了?等会要是把病过给你了怎么办?你快回去吧?”

  “嗨,我会怕这些?”薛俞邈无所谓地摆摆手,暴露在辐射里她都没事,还怕区区病毒?

  “那你坐会,我给你泡杯茶。”苏媛无奈又温柔地道。

  苏媛是纯正的江南美女,比春风还柔软,比花蕊还娇嫩。

  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薛俞邈非常喜欢苏景和苏媛两兄妹。跟她这个世代传承,却已经落魄了的原·大户子弟相比,苏景和苏媛这对可以说是暴发户家的孩子却好像自带贵族气息,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气韵。

  “别,你别忙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什么病啊?”

  薛俞邈好奇地问道,除了胖,她属实没发现苏媛有哪里不好。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浑身没力气,医生说在家里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邈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你舅舅家那边念书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啊对了,你姥姥还好吗?”

  薛国学夫妻一直对外声称,为了方便读书,女儿借住在舅舅家。

  但从两年前回来,薛国学便改了说辞,说是女儿在外面不服管教,便接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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