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坐在小木屋的火炉子旁,白蒂在边上一言不发。柴田躺在一张干净的木床上,叽里咕噜还是没有醒。一切的事情都糟透了,不管是白蒂还是顾琛。
“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白蒂抬起头来看着顾琛,“我母亲没法儿再生还了,但他们还有希望。”
“我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顾琛也抬起头看着白蒂,眼神里藏满落寞,“如果我们作为两只妖能够进化,也许还有机会回到人类世界。”
“它也会追到人类世界的。那儿不如这里安全,”白蒂说,“起码在这儿,不会有谁指责我们是神经病患者,能够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我的意思是。”
“也许,你说得对。”顾琛身体往后一仰,双手抱住脑袋。
“我闻到了一种恐惧的气息。”白蒂突然说,“但我不知道来源于何处,可能它会掩盖自己的气味。”
顾琛站起来环顾四周。“我想你侥幸又是对的。还不到三天,还差三个多小时。它可真不守时,不像人类……”
“噢,不!”——嘭!
当白蒂和顾琛抬起头来时,眼睛瞪成了满月形状。小木屋被瓦解成了碎片。柴田被抛在了半空之中。好熟悉的感觉,顾琛想。但白蒂觉得自己走到了末日,于是他匍匐在地。显然这是一个看上去比妖神更为恐怖的存在,它比妖神好看很多。霸气的外表就足以震慑所有妖怪。
考虑到先下手为强,白蒂瞬间趁机飞起,想要捅瞎它的眼睛。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才飞到一半就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拍进了泥巴里。那是他小时候挖下的猎坑,或许是。这个猎坑救了他的性命。
“嘿,我向来不是很讲究仪式感。但你这种杀法让我感觉很没有尊严,起码给我一张草席。”白蒂叫着在坑里面坐了下来,同时找来几个框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嗨,我想长得威武好看的妖怪在杀死同类的时候一定会允许他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吧?”顾琛说道,“我想找找被你炸飞的那个女孩,刚刚她就睡在小房子里。虽然她现在有可能连尸体都不见了,但请允许我找一找她的残渣。”
九曲眨了眨眼睛,瞬间消失了。它找到柴田后,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蘑菇这种东西真是坏事,我刚睡了一觉,就把小主人弄成了这幅德行。”九曲自言自语,“顾琛那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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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约定的时间到了,小子,”妖神的声音响起,随后出现在废墟中。它原本是想优雅地坐下去喝口茶,然后再慢慢谈一谈青皮书的事情。但希望落空了,原本摆着一把最舒适椅子的门口如今只剩下一堆无用的木头。”噢,这是什么情况?看样子你们准备自杀了?但也不用绝情得非要事先毁灭房子吧。“
“借你吉言,我们面对生死时能够显得如此淡定,”顾琛说,“青皮书就在这里面,但不知为何。轰!——倒了,你知道,也许它就是外人碰不得的东西!”
“找到青皮书,现在就挖出来!”妖神尖叫着,垫着尾巴飞离了废墟。重新落在草垛上,它抖了抖灰尘,“我的耐心就要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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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跟着柴田一起去小温泉,那样的死法看上去更好受一些。或者吃点儿毒蘑菇也不错。白蒂这小子死得很冤,他的死法我倒是不怎么提倡。但现在一个人在这儿扒废墟……”顾琛自言自语地藏身在一堆烂木头中挖取。一个小地洞出现在他面前。”噢,天意!“他钻了进去,”不知道那东西对付土里的妖怪有没有办法……我觉得可能藏在里面了,我得进去看看!“他朝着草垛喊了一声。
他挖到了白蒂所在的猎坑。“噢,出来了!”他说着站了起来,“但为什么是个洞?”他不解地望着黑漆马虎的上方。箩筐左右移动着,他一脚踢开了。白蒂的脑袋一下子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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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方法靠谱?”白蒂一边拿着棍子挖泥巴,一边问,“要是他发现了,我们就可以直接活埋了。”
“那多省事,这叫入土为安,算是厚葬,”顾琛拿着铁块说道,“这儿离地面十米深。寻常人的都只能算是浅埋,我们可不同。”
“说得有道理,那继续吧!”白蒂无奈地说道。俩人开始从猎坑的位置继续挖洞,但情况不妙的是俩人方向感都不好。通道总是会重复相遇。
“可恶——你挖进别人家的茅坑了嘛!!”妖神怒气冲冲地毁灭了废墟。原本的堆积在一起的木头,此时变成了碎屑,到处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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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叫醒我?我还没吃饭就要去打仗?”柴田靠在九曲脑袋上,“活着真好……”她摸着九曲的绒毛,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事情。“你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那为什么我们掉入山谷的时候,没见你起作用?”
“要不是我起了作用,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
“啊,好吧!”柴田憋屈起来,“可我进来荒原也受了很多苦啊……”
“这是湘子吩咐的,你必须成长,变得强大。所以,这次我仍旧不打算出手。”九曲说完一溜烟就变回了小狐狸的模样,“先让我进口袋睡一觉,睡醒了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啊,真是,”柴田瞪眼睛,“你这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那家伙可是快要死了!”
“是啊,快了!”
“呜……真是……”柴田觉悟过来,赶忙朝着木房子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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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蒂和顾琛还在奋力挖掘,留下两个屁股左右摇摆。突然一股轰然的力量带走了他们面前的泥巴。”噢!糟糕!“
白蒂往后一缩脖子,顾琛也立马跟着缩过去,但速度太慢。妖神一把握住了他的身体。他只好被迫作出垂死的挣扎。释放妖力,显然没多大作用。
“诶——哈!”
柴田的出现让顾琛大喜过望。她抓住了妖神的毛发,骑在它身上。妖神的身体开始剥落,发出一阵森然的脆响。顾琛趁机奋力攻击,但也只能算作辅助。白蒂这时候爬了出来。他闭上眼睛,周围突然密集而来团团黑雾。黑雾中发出颤动,随后冒出浓烟。妖神瞬间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