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外很静,今天的夜很黑,如此天上的星星显得特别明亮,一闪一闪,相映成趣。
现代大城市里的季姚晚上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的,她此时坐在窗边,撑着下巴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
季姚容颜极美,她就像那种无需雕琢却异彩纷呈的一块璞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自带眼线和较深的唇色使她无需化妆便能艳压群芳。月光柔和的撒在懒洋洋的美人身上,似一幅画一般。
可进门来的世子微微颔首,好似没有感情一般,依然步履沉稳走到季姚身边行了礼。
“郡主海涵,安某无法给郡主幸福,甚至都无法给郡主安定。公主心里通透,自知我与郡主成亲也是无奈之举,我身若浮萍,不知何时便要身首异处,只是拖累公主了。”喜房里响起世子不疾不徐的声音,字句清晰,无一句废话。
季姚心里当然是明白的,她自己掀了盖头,遣开小莲,也是为了和世子把话说清楚的。
“公子不必内疚,此事是皇上做主,与公子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无奈之人,只得行无奈之事。但求公子莫怪我无礼,不行新妇之事。”季姚语气毫无波澜。
世子抬头看着季姚,淡淡的说:“自然不能,郡主不必拘束,只当自家,繁文缛节皆可不视,但求郡主欣喜。”
“那便谢过世子了。”
季姚应完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刚才她都望着窗外,这是第一眼见到这个人。
这人一对剑眉里藏着的不是锋利,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温柔,他皮肤很白,眼眸却极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五官立体,细细看来竟比女子还标致,但比女子又多了一分坚毅,一分阳刚。
季姚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她竟看的入了神,直到脑子里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安庆宗,安禄山长子。李唐皇帝觉察到安禄山的野心,却迫于形势不得不放虎归山,权衡再三扣下安禄山一子以示要挟。”
季姚不知不觉念出了声:“安庆宗……”
世子突然听到郡主叫自己的名字,依然不慌不乱的应着:“郡主还有何事?”
季姚回神,“无事了,望君晚好。”
安庆宗行礼:“郡主晚好。”
安庆宗走了之后,季姚想起了唐史记载,安庆宗扣留长安为质,李皇陛下赐婚荣义郡主,后安史之乱爆发,李唐皇帝怒斩安庆宗及其母,荣义郡主牵连而亡。
“唔……我的前世就是荣义郡主吗?既如此,我的结局也早已注定了吧。”
季姚不再多想,折腾了一天也累了,直接上塌睡觉了。
第二天,果然无人烦扰,季姚一觉睡到自然醒。在现实世界,天天打卡上班,除了周日哪有这样好的时候——不,周日有时也加班。
她慢悠悠的起床梳洗,正奇怪小莲怎么没进来侍候,这时储息突然出现了。
“宿主,请尽快执行任务。”
季姚不以为意,“你又没有时间限制,什么时候执行都一样吧!”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我的力量有限,暂时只能维持你在这个世界六天,请宿主务必在六天内完成任务‘一日看尽长安花’。”
“唔……我知道了。”季姚一边梳着头发一边不以为意的说。
“请宿主尽快执行。”
“你又没告诉我这任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想执行也没方向啊。”
“安庆宗。”
季姚心想:果然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破烂镜子才给一点提示。
季姚应着:“知道了,吃完饭就去。但是我想问你,我是不是认识安庆宗啊。”
储息:“宿主的问题超出范围,请宿主重新提问。”
季姚心想:超出范围?那便是有关系了。
“那我问你现在离安史之乱还有多长时间?”
储息:“一天。”
季姚猛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天!一天安庆宗就死了,我还怎么执行任务啊!”
储息:“宿主自己想办法。”
季姚深呼吸,稳了稳情绪:“那……我在这个世界会死吗?”
储息:“问题已达上限,请宿主明天再问。”
季姚:“……”
季姚想砸镜子的欲望日益成指数函数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