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下了,季姚整理衣冠端正的坐好。
作为一个唐史爱好者,她曾经细细钻研过唐代的习俗礼仪,所以在储息询问时,她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唐代。
“还好,对唐代的婚礼习俗我也有些研究,不然就惨了。”季姚深呼吸了一下。
“躝新妇迹,新娘进门!”
王媒婆喜气洋洋的站在喜轿旁喊着,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
按照习俗,新郎家的父母亲人应该从小门走出,再陪同新娘由大门进入,此之谓“躝新妇迹”。
可等了半天,竟没人出来迎亲,季姚倒不担心,静静地站着等着。
小莲受不得自己金枝玉叶的郡主被这般欺负,大怒着对世子府的人说:“你们世子府怎的这般没有规矩,竟没有人出来迎我们郡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正说着,门口便出来了一个喜袍玉冠的公子,他的眼眸漆黑深邃,气质温和,仿若山谷幽兰,清新淡雅,超凡脱俗。
那公子不疾不徐的走到季姚面前,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随后说道:“郡主见谅,家中只有我与母亲居住于此,母亲卧床不便出门,由在下亲自迎郡主进门可好?”
他的声音如春风细雨,丝丝润进人的心里,明明毫无气势,却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季姚微微福了福身:“有劳公子了。”
这般彬彬有礼,外人只道夫妻感情淡薄,算得上相敬如宾。但二人都明白,这只是个于双方都有利的一次交易罢了。
季姚尽管不知前因后果,但从那世子的举止语气上也能探寻一些,八九不离十了。
王媒婆本来是想说不合习俗的,可见到郡主并未不满,也就闭口不言了。
世子牵住红绸的一头,慢慢的走着,时不时会注意一下季姚的步子,尽量使季姚舒服些。
季姚是可以觉察到前面男子的举动的,虽然季姚还未见到世子的样子,但她可以隐隐感觉到,这世子本该云淡风轻,谈笑人间,却为形势所困,不得脱身。且从他的声音和语气听来,他也该是个极尽温柔之人。
季姚想着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了堂上,高堂之上空无一人,喜堂之上也空空荡荡。
小莲扶着季姚,打量着四周,低声对季姚说:“郡主……”
季姚是可以听得出来小莲声音里的颤抖的,从进门起就没有一点声音,季姚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这世子该是皇帝为了约束某位臣子,而扣留在京都的质子。既是质子,为了撇清勾结的罪名,恐怕整个都城也无一人敢与之亲近吧!
季姚拍了拍小莲的手,低声说道:“无事。”
小莲闻言更难受了,从小到大,自家郡主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但想着今个是郡主的大喜之日,掉眼泪不吉利,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她硬生生的憋着没让它掉下来。
“一拜拜天,天作之合——跪——”
两人同时跪下。
“二拜高堂,福寿绵长——跪——”
二人又同时跪下。
“夫妻对拜,白首偕老——跪——”
二人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