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兰婳心跳加快,望着席凛,耳朵都红了。
他是什么意思?
邀请她一起散步的意思吗?
那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对她产生了好感?兰婳心底欢心雀跃,忍不住胡思乱想,红通通的脸颊出卖了她而不自知。还傻乎乎的望着席凛,期盼他再说一点能让她确定他感情的话。
席凛没看兰婳,而是冲着客厅里喊道:“恙恙,浅浅,下楼去散步了。”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兰婳的心,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难受!
“来啦!”
清脆的小奶音,穿透力极强,一点都没遗传到兰婳嗲气的嗓音。兰婳心里很欣慰,希望女儿能一直争气下去。
不然,依照女儿的性格,用着和她相似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席无恙还是那身改良版的长袍,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鞋子,迈着四方步,走到席凛身边,表情严肃和席凛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父子俩。
席凛提着垃圾,带着两个孩子先下楼,兰婳走在后面,关上门,还不忘带上手机。能和席凛下楼散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不求感情突飞猛进,日久生情才是硬道理。
兰婳暗暗告诫自己要知足。
才到楼下,兰婳的手机响了,“喂,老师。”
“兰婳,你现在来医院,有一个手术……”
“好,我马上过去。”
兰婳内心旖旎的小心思立刻消散,她顾不得别的拉着席凛的手说:“我要去医院,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孩子你带。你要是不知道就问恙恙,恙恙什么都知道。浅浅,要听爸爸和哥哥的话,知道吗?恙恙,早点休息,不能看书,玩玩具,知道吗?”
兰婳说完,转身往楼上跑,眨眼间人就没影了。
一大两小站在楼下,席凛低头看着两个淡定中带着失望的孩子,心底一软,“要不要送妈妈去医院?”
“可以吗?”
两个孩子很懂事,没有欢呼,而是心思敏感的问可不可以。
席凛又是一阵心疼,“当然可以,爸爸送妈妈去上班,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可不可以,只有应不应该和想不想。”
席无恙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送妈妈去上班吧!妈妈自己开车过去,会很辛苦的。有时候都不能自己开车回来。”
席清浅也用力点头,“想送麻麻去上班,不让麻麻辣么辛苦!”
“好,咱们把垃圾扔了,然后开车送妈妈去上班。”
“好耶!”
话音未落,两个小家伙就拉着他的裤子,让他快点走。
垃圾桶就在不远处,席凛把垃圾丢进去,带着孩子去开车。这次没开儿子给兰婳买的骑士十五世。他可不想惹恼兰婳,和兰婳和平共处,才会让儿子体会到家的温暖。
席凛把自己的车开出来,经过改装的越野车,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低调。只有那车牌子,相当耀眼,明眼人都不会招惹的存在。
兰婳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去开车,就看到两个孩子从越野车里探出头,激动的跟她挥手。
“麻麻,我们送你去医院!”
“妈妈,快上车!”
两个孩子热情欢呼,兰婳忍不住去看席凛。席凛面无表情,声音也很冷淡,“不是赶时间?”
兰婳红着脸坐在副驾坐上,要不是孩子们在后面叽叽喳喳,缓解气氛,兰婳真的会不知所措。抵达医院的时候,太阳马上落山。
“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兰婳亲了两个孩子一口,跟席凛道别。席凛点头,“你先进去。”
“好。”
兰婳真的赶时间,一路小跑着跑进医院。
席凛坐在车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准备带孩子回去。兰婳走了,两个孩子也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以前妈妈就这么忙吗?”席凛问。
席清浅捣着小脑袋说:“妈妈要做手术,还要上课,很忙的。比浅浅忙,也哥哥也忙。”
“那你们怎么办?”
席凛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兰婳经常晚上不在家,白天不在家。孩子们怎么办?
“童酥酥会来,有时候白姨姨也会来。”
席清浅就是个小话痨,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童叔叔是谁?”
“哥哥的经纪人酥酥!”
等等,儿子的经纪人?
席凛把车子停在路边,回头看儿子,“你怎么会有经纪人?”
席无恙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有经纪人?”
“你几岁?”
他儿子才三岁半,怎么会有经纪人?
兰婳那女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养活不起吗?
席无恙没回答,而是格外认真地说:“妈妈是学生,要上学的。妈妈没有存款,只能直播赚钱。恙恙不想妈妈那么辛苦,所以想自己赚钱。”
他不想爸爸误会妈妈。
小家伙的眼神太诚挚,席凛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不够格。
他不喜欢兰婳,对兰婳无感,这都不是他忽略家庭,忽略两个孩子的根本原因。孩子的存在是个意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两个孩子。
但凡,他对兰婳上一点点心,跟大哥把话说清楚,两个孩子也不会从小这么辛苦。
孩子们睡着了。
席凛之前找人调查兰婳的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她当年才满十八岁,还是个学生。冉正存了那样的心思,不会给兰婳钱。她身上的钱,超不过三千块。
她怀着孕,还要上学,不仅要赚钱养孩子,还要供自己读书……
席凛觉得自己就个混蛋。
很快儿子的资料也送了过来。
白韶槿,知名的青年编剧,在编剧圈很有名。童绍,儿子的经纪人。白韶槿的古装大戏里,都有儿子的身影。只半年时间,就把儿子培养成了顶级童星。
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一播出,席无恙的名字,就成为热搜榜上的常客。
也就是这半年,他们母子三人的生活条件才好一些。
黑夜中,指尖的星火点点。
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懊恼和自责,他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