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冉初初心底阴翳,面上一片纯然,疑惑地目光里带着不解,看得兰婳心头反胃。
真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这么极品的女人。
白皙纤细的手指,摸索着杯子的边缘。画面看起来非常美好,手的主人心情却异常糟糕。她懒得和冉初初虚以蛇尾,只想尽早离开。
兰婳嘴角带着轻蔑的笑,“那你知道贱人是怎么死的吗?”
“生病死的?”
冉初初还能笑出来,兰婳也是佩服的很。冉初初见她沉默不语,微微蹙眉,不解的问:“难道我说错了?生老病死本事常事,就算是贱人,也只能是这样的死法。”
“没错。”
兰婳笑的很凉,眼底没有半点温度。
那样陌生,陌生的让冉初初心底很慌。
气氛忽然之间变了样,她不得不多想。席耀阳并没有说兰婳的改变,只告诉她,兰婳嫁给了他小叔。席家是什么牌面上的存在,冉初初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越是清楚,心里就越是嫉妒。
一个席耀阳已经够出色了,现在又来一个席凛。
冉初初心底的嫉妒铺天盖地,平静的目光下,是波涛汹涌的妒忌。
凭什么兰婳能这么幸运,她却要时时刻刻跟病魔做斗争。她活不久,从小她就知道。她不能动怒,不能奔跑,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甚至连放肆的大笑都不可以,只能温柔浅笑。
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安静,没人知道,她是不得不安静。
她享受席耀阳把她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样子,更喜欢席耀阳为她带来的一切。席耀阳成功爱上她,发自内心的忽视兰婳,厌恶兰婳。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
兰婳再次出现了。
击碎了她所有美梦和希望。
“还以为我说错了。”
冉初初嘴角的笑容还没绽放,兰婳开口后,瞬间消失。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也没有必要跟我演戏。”兰婳直白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冉初初的错愕,也是那样明显。
她愣愣地望着兰婳,眼底润润的,看的人很心酸。
“原来你不喜欢我呀?”苦笑在嘴角蔓延,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抱歉,都是我一厢情愿把你当成妹妹,却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兰婳波澜不惊,口吃异常犀利,“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血型,还是不知道你在惦记我的心脏?冉初初,戏过了,会很假。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令我作呕。”
“兰婳。”
微微生气的口吻,不断起伏的胸口,预示着冉初初的情绪并不平静。
兰婳友情提醒,“你要是不想死,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你在生气什么?被人惦记着命的人都没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后,不要在来找我,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停留,特别是看到冉初初眼底的阴霾与不甘之后,十分淡定的起身离开。
解决掉冉初初,兰婳觉得压在心底的那块看不见的大石头,总算挪走了。
回到医院,休息一会儿,又准备进手术室。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刚进去关上门,就听见又人进来,还旁若无人的讨论起八卦来。
啧,总有人背后说她坏话。
“还结婚,谁信?那辆车和之前的车明显不是一个风格。都是富二代喜欢的。”
“真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人。”
“可不是么。平日里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仔细想想,她用的包,穿的衣服,看上去都挺一般的。没想到才出来实习,真面目就暴露了。”
“也不是实习这段时间,半年前开始就不一样了。”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好像是半年前不一样了。我记得她有一次上课,背的那个书包,好像就是XX新款,价值十几万。”
……
兰婳坐在马桶上,歪着头想,她哪个包那么贵。
半年前,那应该是儿子送她的第一份礼物。那个看起来似乎很普通,和地毯上山寨货没什么区别的包,竟然值十几万?
OMG!
她回去要好好把包供起来。
兰婳心里庆幸不已,还好她嫌弃那个包有点小,并没有背几次,就放在衣柜里了。万一被她随意背,背坏了,肯定心疼的要命。
外面人聊得起劲,忽然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她们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出来,然后是冲马桶的声音。
“嗯?晚上还要回去?我并不想早起。”
兰婳说着,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站在外面一脸懵逼的各位同学和校友们,目不斜视的从她们面前经过,跟没看到似的。
她皱眉不高兴地说:“我本来约了韶槿来家里吃饭,嗯,今天中午约的。她来找我吃饭,顺便诉苦。行吧,那你晚上来接我。好,你……”
兰婳打着电话从洗手间里出去,直到声音消失不见,众人才陡然松了口气,然后都很有默契的尴尬着离开。
真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
席耀阳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咖啡厅角落里的女人。她目光呆滞,眼睛微红,似乎哭过的样子。他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初初,你怎么了?”
冉初初佯装害怕发现,侧过头,偷偷擦掉眼泪,才努力笑的灿烂的说:“没事,你坐。我帮你点了你最喜欢的咖啡。”
“不开心就不要笑。”
席耀阳口气有些生硬,冉初初顿时很不自在。他瞬间又自责起来,又放不下面子,没解释。
冉初初试探的开口,很小心翼翼,“那我不笑了。”
“抱歉,是我情绪不太好。”
席耀阳想起兰婳再席家的样子,再看眼前的女人,面上一片阴霾。同样是冉家的女儿,一个私生女,竟然比原配所出的还要过的好。
老天爷真的是瞎了眼。
“耀阳,你不需要道歉,都是我不好。”冉初初说着嘴角轻抿,眼睛努力瞪大,又又水汽浮上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席耀阳尽最大的耐心,忍着火气,心疼的问她。
冉初初拼命摇头,垂着眸,哽咽着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婳婳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