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再这样,我...我要报警了。“樊白愤怒地盯着顾阳,可说出的话却显得很没底气。且不说她从未报过警,就算报警,没什么证据也不能拿顾阳怎么样,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她。
再说,樊白也怕,她怕把顾阳惹急了,顾阳那身本事,对付她简直再容易不过。
顾阳却像是受了莫大冤枉似地苦笑狡辩,“你太敏感了,我真没想对你做什么,你喝多了做噩梦了吧。”
樊白依旧防备地看着他,眼里的愤怒如火一般。
顾阳摇着头,拿起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三百块,笑得很随意,“那这样,我给你三百,算是补偿你。”
给你三百?补偿你?他当她是什么?
樊白脸上血色顿时全无,惨白如纸,她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恐惧、羞愤、憎恶、懊悔、委屈各种情绪包裹着她,她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不能低头。
她死死咬着牙关,依旧是无声的对峙,眼里的怒火更盛了。
顾阳却一脸没事儿似的模样,他看了一眼手机,用关心又熟稔的口吻道:“快睡吧,已经三点了。”
樊白掌心传来阵阵疼痛,她紧捏着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越发感觉刺痛,却是指甲已经戳破了皮。
她翻身就要下床,她宁愿在走廊蹲一晚上,也不要再呆在这里。
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顾阳却忽然从背后将她环腰一抱,再用力一甩,将樊白甩在了床上。
樊白惊呼,立马就要爬起来,顾阳却已经欺身压上来,身上的重量压得樊白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惊恐叫道:“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顾阳却嬉皮笑脸地盯着她:“我以前真的没见过你,好神奇,我总觉得不可能,你不是十二班的吧。”
樊白并不回他话,她用力挣扎,可顾阳却擒着她的双手,让她深深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你别动,我说过不碰你,我说到做到。”顾阳好声安慰她,可这些话落在樊白耳朵里,就是最大的笑话,怎么会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一边做着恶劣的事,一边却信誓旦旦地保证。
樊白继续使劲挣扎,不过这一次,她却很轻易就挣脱开了,因为顾阳翻了身,侧躺在她身侧。
樊白抓住机会就要坐起来,谁知顾阳却一手环抱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顾阳继续好言相劝,“都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睡吧,我都困了。”说完还真打了个哈欠。
竟还有脸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有多不要脸?樊白愤恨地瞪过去,顾阳却闭了眼,似乎真要睡了。
她浑身一用力就要再起来,可环抱住她的那只手却也随之用力,依旧在禁锢着她,樊白气的声音带哭,“你到底想怎样?”说不碰她,可这又算什么。
顾阳睁开眼,很是无辜:“睡觉啊,我没想怎样。”
“那你松手。”樊白咬牙切齿。
顾阳手上的力道却更大了,“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人睡,我家里有个抱枕,今天因为你,我没法儿抱着它睡,所以你要补偿我。”
哈...樊白真的是气笑了,她狠狠闭着眼,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要不,就先忍一忍,只要他什么都不做,三个小时,不,两个小时,只要再忍两个小时。
感觉到她不再挣扎了,顾阳手上的力道也减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枕在樊白的脖颈下,一只手环抱着樊白,这是根本不给樊白半点逃跑的空间。
樊白没办法,她只能翻身背对着顾阳,将睡袍裹紧,然后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一直熬到了五点。身后长久的均匀的呼吸声告诉她,顾阳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可她还是不敢动,城里的公交要六点半才会发车,她还得再等等。
樊白又等了一个小时,顾阳依旧还在熟睡中。
她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头,感觉顾阳并没有醒后,她稍微大了些胆子,想要把顾阳压在她身上的手挪开。
可谁知她刚一动,顾阳手上的力道就回来了,“醒了?再睡会儿,还早。”
“我不睡了,我要回去了。”樊白冷声道。
“昨晚睡太晚了,你应该没休息好,再睡会儿吧。”顾阳竟是温声劝着她。
一边欺负她一边却装模作样对她关怀备至,这让樊白浑身一阵恶寒。
天快亮了,樊白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她凝聚浑身力气,猛地一把推开顾阳,然后飞快跳下床,抱着床头的衣服就跑去了卫生间。
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后,樊白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在无声地嘲笑她。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头晕的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樊白强忍着,胡乱梳了头发,又洗了把脸,正要出去时,看到顾阳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樊白用尽力气狠狠地剜了顾阳一眼,顾阳却嬉皮笑脸:“这么凶哦,来来来,给你三百,补偿你的。”说着递给樊白三百块。
这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樊白说不出骂人的话,她也做不到撒泼打滚,她像个古代闺阁中的女子被轻|薄后,羞愤难当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寻死,只不过她不会寻死,她只会逃跑。
她愤恨地最后看了顾阳一眼,然后拿起手机和包包,逃离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她是太懦弱了,以至于受了欺负都不敢还嘴,更无处诉说,只能没用地逃跑;
她也痛恨自己为何那么愚蠢,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从顾阳劝她开|房开始,后来的一切都是陷阱。
她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借充电器,如果不借充电器,似乎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单纯没防备,连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
她恨自己为什么生在一个贫穷无知的家庭,农村父母对孩子非打即骂的打击式教育,不仅使她从小就性格内向孤僻,更是从未受到此相关教育,她甚至高中之前都没穿过内|衣。
她二十一岁了,可母亲至今都没给她买过一条内|衣,相关话题,更是一句都没提过,她是上了高中后,看到同寝室的女同学穿,才自己偷偷去买的。
她上了大学有了国产山寨智能机后,才知道女生与男生的不同,可她至今没有受到过一丁点的女性自我保护教育;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蠢,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懂,非要遭到事了才会明白,为什么不敢大声反抗,为什么不敢打电话求救,为什么......
樊白越想越懊悔痛苦,她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上埋头哭,身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触感,她恨顾阳,可她更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怯懦,为什么要那么内向孤僻,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那么可悲又愚蠢,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也不知哭了多久,樊白渐渐平复了心情,她只能劝慰自己,万幸她并没有真的失|身。她打开手机,没有一则消息,她想了想,将顾阳和罗胜双双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