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樊白没反应，腾蛇又重复了一遍：“请君上运转脉灵。”

　　樊白翻个白眼，脉灵个鬼啊，她连自己身上哪儿有毛病都不晓得，还运转脉灵，她眼睛又不带x光。理论上是知道身体血液会全身流动，可你难道能感受到身体血液的流动吗？那是理论不是感知。

　　樊白眼睛一闭一睁，面无表情，“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腾蛇困惑了，“怎么可能，灵气非肉眼所能见，既然您能看见灵气，没道理不能吸收。”

　　樊白再呵呵，“那不好意思啊，我活了三十年，也没见过脉灵长什么样。”

　　勾陈也正困惑着，听她这么一说，顿如醍醐灌顶，两手一拍惊喜道：“对啊，我们忘了君上现在是肉体凡身，体内没有灵核的人类无法进行修炼，自然也感受不到脉灵。”

　　“不可能，君上体内有皇兽之气，不可能没有灵核。”腾蛇反驳。

　　勾陈顿时一焉儿，不得不认同：“说得也对，没有灵核就不可能有皇兽之气，等等…皇兽之气，你，还能感觉到吗？”勾陈忽然惊恐地看着腾蛇。

　　这么一说，腾蛇也才反应过来，二妖双双惊恐看着樊白，四天前还浓郁到足以撕裂场域的皇兽之气，如今已经几不可感了。因为确认了妖皇身份，此前他们也没在意，毕竟皇兽之气也只有在妖皇灵力爆发的时候才会散发。

　　纵使二妖模样生得好，但被两张惊恐的脸看着，樊白还是背脊阵阵发凉。该不会要以下犯上了吧，好歹她按道理讲也算是…半个妖皇吧。

　　“那个，这不关我的事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若要走，我也不拦着。”樊白撇清自己的关系。

　　腾蛇眉头紧紧拧着，看得樊白越发心慌，这人好看是好看，但表情就跟欠他米还他糠似的，再好看那也瘆得慌。

　　她故作淡定，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该码字了，新的小说还没构思好呢。

　　“还能隐隐感觉到，并未完全消失。”腾蛇狠狠瞪了勾陈一眼，一惊一乍。“与其说无法感知，不如说是被这具肉体凡身挡住了。”

　　勾陈被这么一提醒，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想法，不过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一脸纠结模样。

　　樊白心肝儿一抖，苦口婆心，“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灵魂离体，那就魂飞魄散，鱼死网破了。”

　　“君上放心，万年前的事，我不会让它再重演。”腾蛇认真而严肃。

　　“我知道了。”勾陈忽地一叫：“人类的肉身不足以负载灵核，君上现在是凡身，但只要我们将凡身淬炼，那应当可以解决问题，毕竟皇兽之气尚在，这说明君上体内确有灵核，只是被这具肉身给挡住了。”

　　樊白听出了关键，“你们说的灵核是指？”

　　勾陈话篓子又被打开，噼里啪啦一堆道来，“我们妖兽体内天生长有灵核，灵核能吸收灵气。灵核等级越高，灵力越强，而吸收灵气再辅以自身功法进行修炼，便能提升灵核等级。君上您要达到皇者大圆满，那体内灵核必须吸收足够多的灵气，方能突破。”

　　樊白想到一个问题，打断他问：“你说你们妖皇大人多大岁数了？”

　　“近五百万岁。”勾陈得意，妖皇大人可是整个灵域最年长的。

　　“那你们妖皇大人什么境界？”

　　“万年前刚突破至皇者大圆满。”

　　樊白呵呵，“你们领导都用了五百万年才至皇者大圆满，我现在才三十岁，这般看来，确实差得挺多呀，等我到五百万岁，估计地球都已经毁灭好几回了。”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勾陈沉思一会儿，又摇头道：“应该不会，您体内确有妖皇灵核，那灵核等级本就是皇者大圆满，按道理讲，您只需以灵核吸收足够多的灵气，就能快速地逐级突破并恢复至皇者大圆满。”

　　这倒还像样些，樊白暗道。毕竟按二妖的说法，修炼的本质是修炼灵核，妖皇灵核可是已经被本尊修炼了五百万年呢。

　　勾陈继续补充：“而且，只有皇者大圆满的灵核，才能够散发皇兽之气，您四天前皇兽之气爆发，足以证明您体内有灵核，并且是皇者大圆满级别。”

　　樊白这下不再怀疑了，论专业知识，肯定是专业人士说得对。只不过，她还没有混不好人类社会就去动物世界的想法。开玩笑，做人都做不好还做妖？算了。

　　勾陈显然被勾起了回忆，话不停：“人类没有灵核，故而无法修炼，但人类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法子，使他们能够吸收灵核为己用，从而进行修炼。

　　君上您走之后，人皇带着四宗门四处虐杀我们，就是为了夺我们灵核为他们所用。没有灵核的妖兽，纵使不被杀，也活不过百年。”

　　一百年够咯，人类长寿也不过百年。樊白心里吐槽。

　　“人国夺我们灵核的手段极其残忍，他们为了让妖兽活着做苦力，便不下杀手，生剥灵核。妖兽被生剥灵核，需要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十之八九都会被生生疼死，而剩下的十之一二，则会沦为人类的奴隶。”

　　勾陈气息渐渐不稳，怒火包裹着他，也传染了樊白。

　　樊白不是圣人，但偶尔她也会想一想人类对动物以及森林的残害，那些被圈养的家畜，都是待宰的目标，人类为了生存，魔爪已经渗透了整个地球。

　　对于动植物乃至地球而言，人类确实是恶魔，她无可辩驳。

　　“绝对的和平共生，是不存在的。”樊白感叹。无论是地球，还是灵域。

　　“君上，我们回去吧，整个万妖国都在等着您。”勾陈近乎哀求地劝。

　　樊白苦笑，“我做人已经很累了，还有力气去背负其他重担吗？我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活，你让我怎么去承担你们的国。如果我有力气，我也乐意帮忙，可…你们不懂，在这世界，活着真的挺难。我无能为力。”

　　原本她是想委婉拒绝，她本就不善拒绝别人，或者别妖。可听了勾陈的话后，她明白自己被寄予了多大的厚望，那份重担不是她一个小小人类能够承担的，她不能给他们希望，她也给不了。

　　樊白的话令二妖震惊不敢信，勾陈如遭到莫大背叛似的质问：“您身为妖皇，万妖国有难，您怎可置之不理？”

　　“勾陈，你是不是嫌自己舌头太长。”腾蛇冷冽凝视。

　　樊白对勾陈的指责感到委屈愤怒，他们是妖，根本不懂她有多难，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三万八的存款就是她的全部，而五六十岁的父母还在靠务农使劲撑着。

　　她的父母，没有退休，更没有安享晚年，还在辛苦地劳作，父亲支气管走几步路都喘气，母亲常年重活累活更是半边肾都萎缩了。

　　樊白委屈的想哭，但倔强让她将眼泪化为冷漠，她寒着脸下逐客令：“你们走吧，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也帮不了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勾陈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连忙请罪：“君上息怒，属下一时情急说错话，请君上责罚。”

　　樊白冷笑：“我没有资格责罚你，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总之别赖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