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樊白和樊儒早上七点就爬起来,为的是帮樊妈做年饭,樊家有每年除夕一大早做年饭的习惯。
年饭分六大类,蒸煮炸炒炖拌。
蒸,是樊妈的拿手蒸菜,蒸酥肉、蒸烧白、蒸五花、蒸糍粑、蒸龙眼、蒸豆沙;
煮,是煮腊味儿,腊香肠、腊排骨、腊五花;
炸,是炸三物,炸花生、炸油饼、炸豆皮;
炒是炒六菜,木耳肉片、莴笋肉片、黄瓜肉片、红椒肉丝、红烧排骨、回锅肉;
炖是海带萝卜猪蹄汤;拌是凉拌豆皮、凉拌折耳根。
樊白和樊儒来到厨房,樊妈已经在厨房捣红薯泥了。这是炸油饼的原料,一大锅红皮白心儿红薯煮熟,再捣成细腻的红薯泥,然后活上少许面粉形成红薯面团;
红薯面团醒上十分钟,最后搓成团子包红糖馅儿,按成饼下油锅炸,出来就是香甜软糯的红薯油饼,内心的红糖经过高温炸化,与红薯面皮黏在一起,吃上一口,香甜无比。
“老三把糯米煮上。”樊妈吩咐儿子。糯米是用来蒸糍粑用的,煮熟的糯米装进红瓷碗,面上撒上一层红糖和橘子皮碎屑,再放蒸笼里蒸,出来的糍粑粘糯甜牙又Q弹,且还有橘子皮的清香解甜,滋味十足。
樊儒去蒸糯米饭,樊白则坐去灶前,大锅里煮了一锅腊味,这些都是腌制过的,煮熟切了直接吃即可。
“锅里煮的应该熟了,都拿起来,拿个盆儿,把那几块五花肉皮朝上摆着。”樊妈吩咐樊白。
樊白照做,摆好五花肉,樊妈当即就放下手里的捣杵,趁着肉皮还滚烫,取过一块红糖,挨着涂抹在肉皮上。
肉皮的高温将红糖溶化,渐渐冷却后,红糖就均匀地黏在了肉皮之上,此谓之蒸肉的上色部分。上色上得好,肉皮蒸出来就金黄剔透,色泽诱人。
勾陈和腾蛇这时候也走进厨房,腾蛇很是歉意地看了看樊白。樊白却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勾陈腾蛇也做不来这厨房的活。
樊妈一见二人进来,当即是激动笑,“你们快出去,这厨房烟大,把你们衣服弄脏了,还呛人得很,快出去耍,去看电视吧,要不再睡会儿,我们家可以睡懒觉。”
腾蛇却不依,“伯母,我帮您吧,大家一起忙也挺热闹。”
这样一说,樊妈倒不好再催他们走了,不过还是歉意地笑:“哎呀这厨房就是油污大,怕把你们衣服弄脏了,我去拿个围裙。围裙多得是。”又一看自己手还不得空,便告诉樊白在哪儿,让樊白去拿。
樊白转身出去,不多时就拿着三条围裙,自己一条,给勾陈腾蛇也各绑了一条,然后五人便在厨房里忙起来。
这一忙,便是足足一上午,也幸得有勾陈腾蛇帮忙,否则按照以往的惯例,得忙到两点多才能吃上午饭。
满满一大桌各类菜品。饭桌上,各自都穿着新衣服,脸上笑容洋溢,尤其是樊爸樊妈,更是高兴,困扰他们好多年的樊白终身大事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一年里没什么比这更令他们高兴得了。
动筷子前,樊白拿出三个红包分别递给樊爸樊妈和樊儒,然后又拿出那两株雪莲凝聚而成的灵液,让二老吃下。
她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吃下灵液的二老面色,直看到肉眼可见的转变后,才松了口气,此前她还生怕这灵液对二老身体来说负担过重,幸好幸好。
樊儒惊得半响说不出话:“这...这是怎么回事?二姐,你给爸妈吃的是什么?这肉眼可见的变年轻二十岁吧。”
樊白哈哈一笑,跑去拿镜子。
樊爸樊妈彼此看看,都是满眼震惊,本来快满六十八的樊爸,现在看上去如同四十几岁,樊妈更甚,快六十的人此时看上去如同三十几岁。
樊白将镜子递过去,二老分别看了看,都是惊得合不拢嘴,樊爸神情紧张:“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的药效,他就差想问是不是什么毒药了。
樊白宽慰道:“放心,就是雪莲,不过这东西是我从公司‘顺’出来的,你们也别乱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带你们去保养了,做了医美。”虽然医美恐怕也达不到如此恐怖的效果。
事实上,她只是想让爸爸妈妈身体好一些,没想到这灵液还有驻颜之效。
樊爸忧心忡忡地皱眉数落:“这东西这么神奇,那肯定是天价,你从公司顺出来,那公司一查,少了数,你岂不是大麻烦,你这娃娃,做事怎么不动点脑筋,我们一大把年纪,变成这样有什么用,落在别人眼里都成妖精了。”
樊妈也担忧起来:“那你公司会不会查到你?我们哪儿想变年轻嘛,只要你们三姊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求。”
樊白有些尴尬,这借口可是找错了,她又圆着慌,“公司这东西多得很,不会查,哎呀这主要是治你们的病,我爸爸你有没有感觉呼吸顺畅多了,还想不想咳嗽?身体感觉如何?我妈妈呢?你感觉如何?”
二老被她这一提醒,也都反应过来,樊爸呼吸困难,走几步路都要大口大口喘气,可此时却浑身轻松,呼吸从未有过的畅快感,感觉身上所有的病痛都没了。
樊妈也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背,她脚背的骨头受过伤,一直没有医治,偶尔走路太多或者背的东西太重,那块骨头就会凸出来,疼得脚没法儿沾地,可现在,别说是脚,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
樊妈惊喜道:“嘿,感觉浑身上下真的没病没痛了。”
樊爸也惊讶:“就是嘞,呼吸一哈就顺了。”又立马反应过来,如此神奇的药被女儿“顺”出来,这若是被查出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樊白看他皱着眉,当即又道:“放心,绝对查不出来,再说我给公司也立了大功,公司不会计较的,否则我也不敢拿。”像那些金矿玉石什么的,她不就没拿么,她只是采了些野生草药而已,不算什么吧。
话都这样说了,二老也不好再说什么,樊妈却苦恼笑着,“下午你林哥他们要来,这哈看着我跟你爸爸变这么年轻,还不晓得咋说,是你爸爸说的话,只怕要以为是妖精咯。”
樊白苦笑:“哪儿那么夸张,就说是做了医美,就说我现在月薪三万多,带你们去保养了,病嘛,就说我从国外带的,吃着吃着就好了,或者说你们也不太懂就行了。”反正她每次跟亲戚也没什么话说,亲戚也不会堵着她追问。
下午三点多,堂兄樊林带着一家来探望,顺便一起去烧香上坟,不出意外的,看着樊爸樊妈的精神状态,一家人直接惊呆了,搞得樊妈心虚不已,只说是樊白从国外带的药,吃了身体就好了。
彼时樊白正在自己屋里拿红包,林哥一家每次过来都会给她一家拿过年钱,她三十岁了也没给他家两个小孩子拿过红包,今天一次性全补了,两个孩子一人两千,算是还了人情。
晚上,樊爸樊妈各自看樊白给的红包,一数竟然每人两万,二老都是欣慰非常,樊爸把钱递给樊妈让她锁起来,樊白这些年拿回家的钱,他们其实一直给樊白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