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似水流年
西平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没有名字的吗?
女孩见西平点头,知道同意自己为他服务,便把随身包放在柜子上,随手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身上只穿着短衣短裙,笑着说,你叫我金红吧!说罢,要西平等等,便朝外走去。
西平也一时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孩会用“金红”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名,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跟“金红”这两个字似乎特别有缘。
女孩很快回来,手里端了两只一次性杯子进来,西平正感觉有些口渴,便不客气端起一杯喝了,接着又把另一杯也喝了。
女孩在旁咯咯笑着,问西平是不是喝酒了?
西平说,是。
女孩说,要喝茶吗?
西平说,有茶水吗?
女孩笑着说,你要我就有。
西平笑着说,你有我就要。
女孩说他太会说话了。说着又穿着短衣短裙出了门。过了几分钟,女孩果然端着一壶茶水进来。
西平问她不冷吗?
女孩说,为了满足客人的需要就算冷也没办法。说着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西平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女孩起身把门关上,便要脱衣服,西平对她摇了摇手,说不用,陪我聊聊便好。
女孩很高兴坐到西平旁边,问他要聊什么?
西平说,你怎么会叫金红这个名字?
女孩说,只要自己喜欢,叫什么名字还不一样,哪有什么为什么。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西平感觉脑子还有些沉沉的,喝了茶水便躺在床上。
女孩善解人意问道,是不是头觉得有些不舒服?
西平嗯了一声。
女孩笑道,要不我给你按按头吧。说着走到床头便用手在他脑袋上按摩起来。西平顿时觉得很是舒服,女孩对头部穴位拿捏的比较准,似乎受过专业的培训。
女孩问西平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西平问她怎么会这么说?
女孩笑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
西平笑道,难道你不喜欢吗?
女孩说,没有不喜欢,只是有些好奇。
西平问,怎么会干上这行?
女孩说,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行?
西平说,没有。
女孩说,嘴里说没有,心里肯定有。
西平说,我心里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女孩说,我又不是傻子,有几个正常人会看得起我们这样的女孩。
西平说,既然这样,那你为何又做这个。
女孩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大多数干这个的女孩都有难言的苦衷。
西平问道,那你有什么苦衷?
女孩盯着他问道,你真的要听?
西平笑道,反正没事,听听就当是打发时间。
女孩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没有多少坎坷经历,以前在一家小餐馆做事,跟炒菜的师傅好上了,就糊里糊涂把身子给对方了,后来才知道他在老家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便辞工离开了那家餐馆。后来通过姐妹的介绍,便来这里上班了。
西平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女孩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听了是不是很失望?
西平说,还真是失望,我还以为可以听到一个凄婉悲凉扣人心弦的故事。
女孩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太坏了。女孩又给西平倒了一杯茶水,西平接过茶水喝了。不知是茶水醒酒功能好,还是女孩按摩起了作用,西平竟然感觉脑子越来越清醒,全身也舒畅许多。
女孩问西平的电话是多少?西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女孩见他迟疑,便说,你不肯说就算了,我知道你从心里看不起我们这种女孩。
西平见她把话说到这里,只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她。
女孩很高兴从随身包里找出一个电话本,把他的电话号码认真记下。并作保证说,绝不会无故打搅你的正常生活。又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客人要电话号码,原因是她觉得自己跟西平特别投缘,她不想跟他这次邂逅之后便成为永别。
既然她爱这么说,西平也姑妄听之,本来就是出来玩的,逢场作戏,开心便好。
没多久,房里的电话响了,是服务台打来问要不要加钟的。女孩没有问西平,直接说不用加钟,这倒让西平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女孩收拾了房间的卫生,说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可以休息到早上六点离开,不过要先到服务台把单买了。
西平指了指隔壁,说有人会去买单。
女孩便笑着穿好衣服,拿着随身包离开了。
没过多久,刘总推门进来,问西平怎么没有接受那种服务?
西平问他怎么知道。
刘总把收费单递给他,说你这个房间只是普通的消费,怎么会不知道。
西平不禁对那个自称“金红”的女孩又多了几分好感,如果她填全套的单子,西平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总问是在这里休息到天亮,还是现在回去?
西平不习惯在这种地方过夜,说还是回去吧。
刘总说,也好。便起身一起去更衣室。
西平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知道刘总在冲澡,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
这时那个女孩又过来,问他怎么不留在天亮再回去?
西平笑着说,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
女孩便坐在旁边的沙发跟他聊天。
西平问她几点下班?
女孩说早上六点。
西平问她住在哪里。
女孩说她住在雁南路。
西平高兴说,我就在雁南路的咸亨酒店上班。说完就有些后悔,不该轻易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
女孩听了果然很高兴,说她住的地方离咸亨酒店不远,就在对面的福华新村,以后放假没事时,我去那里找你玩。
西平只得说好,问你每月一般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女孩瞄了他一眼,笑道,我们休假没有固定的时间,亲戚什么来便什么时候休假。
这时刘总穿戴整齐从更衣室里出来,一双眼睛盯着女孩看,女孩见西平站起身,便笑着和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刘总说,刚才是不是这个女孩为你服务?
西平嗯了一声。
刘总望着远去女孩的背影,惋惜说,这么清纯漂亮,身材又有料的女孩,你怎么舍得不上?
西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总说,是不是嫌这种女孩脏?
西平还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总说,其实做这行的女孩大多数都很干净的,她们比外面的女孩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西平故意看了一下表,说快到三点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刘总可能也觉得够晚了,没有再说,跨步向门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刘总向西平问了那个女孩的号码,说下次去一定要那个女孩给他提供服务。
转眼便到年底,小军夫妻去年没有回老家,今年决定一起回老家过年,他家里的新房子也建起来了,总要回去设计一下看看怎么搞装修。西平不打算回去,便顶了小军的班,每天上晚班,只要客人走光了,便把酒店的电源切断,把厨房的煤气灶阀门关好,锁好里里外外的门,便拿着折床在包房中间的走廊上睡觉。第二天照常去仓库帮忙,倒也没耽误什么事。
大年三十晚上,金红难得发了一个短信给他,祝他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西平也同样回信息祝福了她。
金红很快打电话过来,又是一番新年祝福,之后问他过得好不好?
西平说,还行吧。
金红说,过得不好的话就回来,有我吃的总饿不着你。
西平说谢谢。
金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西平也不说话。过了一会,金红说,就这样了。西平嗯了一声。电话便很快传来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