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忘跟董算的相交,要从在堂庭山求学开始。
当年他俩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还能说说话,一起做个作业什么的。
可自打毕业后,也不知怎么,就逐渐生疏了。
到后来,类似于丢司禄图的事,总会发生在他俩之间。
渐渐的也就起了隔阂。
那时他们年纪还小,不懂得分辨这些隐藏的恶。
他们只选择相信表面的,董算相信付一生他们的话,长此以往,便笃定,莫相忘是个贪财贪心满嘴谎话的——野猫。
“凡是自己的东西,都会有气息牵连,丢了,还能凭空取回来,也算不得丢吧。”岭站在一旁,对于董算这个小仙,并不了解。
他与莫相忘的这些小的恩怨,因不重要,便不回想,也就没在灵魂境内看过。
“拆解术属于旁门左道,大神大家必定不会教授,只不过——”万财说着有些为难地看着莫相忘,“莫姑娘,莫姑娘却习得这法。”
“那不是我。”
“她?”
岭惊讶地指着莫相忘,对这种说法都不大相信。
“我习这法子?我在哪儿学的?跟谁学的?在哪儿用了?我师父没打断我的腿吗?”
莫相忘只觉得好笑,倚在地标建筑旁,“董算,你当我是什么出身?妖界的匪盗世家,还是沟渠里的捡剩饭的乞丐小妖,拆解术,呵,亏你能按在我头上。”
“莫姑娘是忘了?在人间黄来门的后院里,您还当着我们用过呢,说可以拆解无执念的小物。”万福诧异地看着她,“您说,您跟玄幽道人学的呀。”
“我?玄幽道人?靠——”
莫相忘只觉得荒唐至极。
原地踱步两圈后,就觉得越发有意思,也想起当年六界对自己的造谣。
“也别在这儿吹冷风了,去我那儿聊吧,总得把一些你们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讲个明白吧。”
岭裹着羽绒服频频点头,“正好是个下饭的故事,来来来,我买个炸鸡,咱好好聊聊。”
“我不去!你就装吧莫相忘,小偷的话也能信?”杨迁执拗,想要离开,却被万财和万福拽住。
“少爷,少爷呀,咱都是跟莫姑娘一同长大的,她那里什么宝贝没有,咱们也都见识过她的那些宝贝,岂能就贪了咱们家的呢。”万福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万财连连点头称是,“是啊少爷,当年我就劝您不要听信谗言,那牧家少爷话说得言之凿凿,就跟亲眼所见一样,听着就不靠谱,您怎么就非得信他们的呢。”
“牧家?牧申?”莫相忘嗤笑一声,牧申和牧湘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不像是同一妈生的,牧湘那样温柔谦和,可牧申呢。
“他一个二流子的话你都能信,得,他们之间鸡鸣狗盗的事,付一生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找他来问吧。”莫相忘拿出手机拨通了杨逸的电话。
“那就聊开吧,别有什么污糟的帽子都扣我脑袋上,我可不给你们背黑锅。”
莫相忘用法力把杨迁强行拽到家里。
可给杨逸通电话后,那边说有会要开,要等晚上八点以后才有时间。
“在黄来门后院见到我的,除了你们仨,还有谁吗?”
观今生,看不到生前事,观前世也没法仔细挑出那一段记忆。
所以有关于黄来门使用拆解术的那个究竟是谁,还不得分辨。
“还有牧家少爷和秦家两位姑娘,以及付一炬。”万财回答后,又征求万福的意见,“就这些吧?”
“还有他们的随从呢。”万福说着看了眼在一旁手攥着鸡腿啃的岭,从进门到现在,她都吃了三个手枪腿了。
“甭看她,她是小鬼,没有饱腹感。”莫相忘知道人界黄来门,那也是自己遇见玄幽道人的地方。
可回想起当年,也真就没长心眼儿,虽说跟薛成琳立即返回,但却再没找到这个玄幽道人。
所以当年的锅,也是自己背的,六界雀家报可是诽谤她自己许久,丢什么宝物都赖自己。
“现在这情况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迁虽说被法力束缚不得离开这屋子,但仍是气呼呼,不愿意与她同坐。
“确实没有证据,但你们见到的那个我,要如何证明,就是我呢?”
此话一出,万福跟万财对视一眼,纷纷挠挠脑袋。
“莫姑娘,这说话做事,可都是您啊,万福记得真真的,那日您施法用拆解术得来一个小仙君的铜炉呢,并且当日还与我们同游,没有发现半点不对。”
话说到这儿,岭把鸡骨头一丢,抽纸巾擦嘴,不由得发出嗤笑。
“这模仿你,还真下血本,能耐了得,连这小仙小妖都能糊弄过去。”
“模仿?变形术吗?”万财震惊地看着她,“我们都没发现,这得是谁变的呢?又为什么要变成莫姑娘呢?”
“编,继续编。”杨迁厌恶地假意作呕,欠揍的样子跟以前分毫不差。
莫相忘翻了个白眼,本想着化解矛盾,但现如今这情况,可以提供的证据太少,单从现在的已知线索中根本查不出究竟来。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原世界里,虽说我家被判入轮回帐,没给我留下什么,但从小到大,年节收礼,哪儿样不比个小仙君的铜炉金贵,是那战神的金刚伞不称手了,还是我奶奶的宝库不够我混玩的?去偷你们的东西,嘁,董算,你这脑子可没法接班司禄老仙。”
莫相忘说着摇头嗤笑,“不过,你那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千年里,利用公职之便,坏我财路运势,你在这儿走十五世,反倒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你!”
“我不想听你说话,等到时候对簿公堂上,没脸的又不是我,且不说这拆解之术,只说那日你应邢昭月的邀请,来宅里做什么?吃酒?为何事?”
此话一出,杨迁没了言语,就连万福和万财两个也错开眼神。
“我断尾的汤,你喝没喝?”
“没有没有!我家少爷没喝!莫姑娘我家少爷真的没喝!”万福噗通一声跪下,“那邢姑娘策划的这些真的与我家少爷无关。”
“策划。”莫相忘垂眸看她,“也就是说知情,但没参与,是这个意思吗?”
万福瞥了眼杨迁,紧张抠手,“知,知——”
“知道又如何,你活该!”
话音未落,岭一个巴掌甩出去,啪的一声,脆响脆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