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一阵鬼哭狼嚎把在后院风干新摘下来的葡萄的奶奶和爸爸都撇下手里的活,奶奶一把将抽泣的我搂在怀里,“怎么了小栀?是不是在学校有谁欺负你了?还是哪个你喜欢的男孩子拒绝你了?”我哽咽地抽了抽鼻子,“我昨天称体重才90斤,结果今天一称我121斤!”爸爸舒了口气,用毛巾抹了把满头的汗珠,“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这个称坏了吗?拿给爸爸看看,保证帮你两天内修好,总行了吧?”
我带着哭腔大声辩诉:“不!这称压根没坏!不信,爸爸和奶奶都来称一称吗!”爸爸和奶奶轮流站上了我的称,他们才开始相信这个奇葩的事实。“天哪!我原来就106斤,这称是准的。唉?孙女,你是胖了一点,但也没胖多少嘛。”爸爸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闺女,咱们明天去医院排队看看吧?这事情确实邪门得要紧。也许是你内分泌失调呢?”奶奶别了一眼爸爸:“胡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哪来什么内分泌失调?”爸爸的脸色更惨白了,“会不会是体内长疙瘩了?”奶奶和我都无奈地抛下爸爸一个人去处理剪断的葡萄藤了。
尽管爸爸和奶奶费尽口舌地要拽我去医院,但我总觉得不应该去。果然,在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到后院,吃了三颗在藤蔓上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葡萄,结果肚子翻江倒海,两眼发黑,整个人就如同被地幔抛在空中又攥住脚跟甩了几圈,随后以风驰电掣之速扔出了臭氧层,一个人被彗星和划过点点炫彩星河的陨石碎片来回捶打,那是一种锥心之痛,我的身体在摇摇欲坠之际又被这些亿年光圈的电磁波加热血液直至焚烧,五脏六腑都照亮成焦黄的亮色,变得水晶一样透明,甚至我都能看到它们在隐隐跳动着的潋滟,“快死了……为什么要我受这种罪…我死了我的家人怎么办?”我从狂暴地的呐喊到无力地挣扎,重力失衡,被好似自由却飘摇不定的状态操控着,任由它周而复始地摆布摒弃,难道这就是命运?当我的忍受力达到极限时,逃脱了肉体的知觉的我,被一团丝绒的物体轻抚着身上每一处烧得只剩星星点点的组织纤维的表皮细胞,灼痛感被吸走,舒缓地重又睁开了眼。原来我还在这个世界。我呼呼地喘着粗气,拼尽全力吮吸着地球上飘散的所有空气。
“你醒啦?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惊醒了过来,视线逐渐从摇晃变成静止的一刻,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亚麻色的短发,月牙形的眼皮下盈盈闪动靛色的杏眸,英气的眉峰,线条锋锐的下颚,面部肌肉却圆润细腻,丰满却玲珑小巧的两片唇瓣咬合,给人一种扭捏的不自在感,反而有些萌出水的感觉,和他一副有些生人勿近的面相反差颇大。“你是哪位?怎么溜到我家的?”我现在才意识到,他是一丝不挂的。“我是你身上的肉掉下来的啊!你忘了你称体重的时候,嫌你自己胖这么多还哭得那么难过,是不是不欢迎我啊?呜……“什么鬼?这家伙居然是我体内欲除之以后快的脂肪变来的?
“我这里只有我穿的衣服,你拿去快点穿,我不想看你这个模样。不然我就把你送孤儿院去!”过了五分钟,小男孩穿着我的卫衣外套和皮裤出来了,我忍俊不禁,憋笑憋得内伤了。“怎么了?你脸怎么那么肿?”
“笑什么呢。” Amulet搂住我的脖子,我还是和第一次看他穿衣服那样畅快淋漓地笑,“你第一次穿我的衣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真的好蠢萌,早知道我就该好好欣赏几天你的裸体,不然你长大了我还正大光明地看你光着屁股你一定会把我打死后做成灯影手撕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