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绪稍抿了薄唇。

　　最后。

　　“我拿你没办法。”

　　…

　　终于上好了药，怀中的人又昏睡了过去。

　　双手还紧紧搂着他。

　　拿过身侧的棉被避开伤口盖住她。

　　室内一片静谧。

　　人类世界也早已陷入了黑夜，天上挂上了那轮皎洁半月。

　　司无绪一时思绪都慢了下来，直到听到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疼痛有所缓解了。

　　一直拢着的眉头也终于有所松了下来，

　　坐在那不知过了多久。

　　司无绪熄了灯，在只有微弱月光照进的室内，将她放在了床上。

　　司无绪独自一人站在阳台边上，望着远方，思考了很久。

　　当年的记忆实在太模糊，若不是脑里有着记忆的封存，或许他都想不起那场面了。

　　做下那件事后，受罚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重回那处，他竟是一点感觉也无。

　　好似当年在那受罚的人就不是自己。

　　好似这段记忆强行插进了他的脑海里，拼拼凑凑，没头没尾。

　　他不会说出那般饱含情绪的言语，更不会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目光。

　　那样的自己，司无绪也是陌生的。

　　所以当他重回那里，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但当他看到白水纤挡在他面前那刻，好似又变得有所不同了。

　　目睹神骨鞭打在她身上，在那一瞬，他心底仿若给重重锤上了一拳，整个人一震。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司无绪想不明白，只是那时候他脑海里满是她的脸，耳边满是她曾对他说过的话。

　　周边所有的一切都自动虚化掉，眼里只有她。

　　竟，只有她。

　　她什么时候在他心里有了分量。

　　司无绪问自己。

　　当归在床边守了白水纤一会，接着飞到司无绪的身侧。

　　司无绪侧目睨它一眼，重新看回前方。

　　周边很安静，所有的一切都似陷入了沉睡。

　　“你喜欢她么。”司无绪突然开口。

　　当归愣了下，接着短耳朵一瞬立起：

　　“唧！”喜欢！

　　“想以后都有她陪着么。”

　　“唧唧！”很想！

　　“好。”

　　当归正欲挥爪欢呼，闻言，一下怔了下来。

　　？

　　主人是在给它奖励吗？还征求它的意见？

　　当归猛然惊醒过来，当即可怜唧唧唤了几声，自动落地，滚到他脚边上。

　　“哼唧……哼唧唧唧……”

　　——主人……当归做错了，不要了，司神大人你不要断我钱粮唧。

　　司无绪却垂眼冷瞥了它一眼，“我说好就好，不准反悔。”

　　“……唧？”

　　后半夜。

　　司无绪走回房里。

　　床上人快蜷缩成了一团，司无绪迈步走进去，把棉被一掀。

　　果然。

　　伤口又撕扯开了，血迹都沾在了棉被上，而此时白水纤一头乌发也给汗水打湿了一片。

　　沾黏在光滑细腻的后颈肤上、侧面睡着的脸颊上。

　　呼吸声不再浅而均匀，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折痕显眼。

　　不久上好的药虽全给吸取了去，只是疼痛刚缓解不久，便给她不经意的动作中止了去。

　　司无绪皱着眉，冷着张脸俯身过去将她身体一点点板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