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最先不满:“想要去就快去啊。我好不容易睡着的。”
江雪歌闻言嗯了一句,表示赞同。
奉茗夷半天没等到阮宓说话。她试探地问向阮宓:“阮妹子?你醒了吗?”
她估计是躲在了被子里,声音发出的稍带沉闷:“嗯。”
“你说我该怎么办?”奉茗夷似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她紧皱的眉目间透露着她此时忧虑、烦躁、矛盾的心理状况。
是啊。奉茗夷问她,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阮宓在心底问自己。
她现在是满脑子的浆糊,最近的事跟颇多感慨和太多想法搅成了一片泥,她深陷其中,脱身不得。
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么有能力和心思救奉茗夷?
心头仿佛压上了千斤重的石头,阮宓胸腔极闷。眼黑耳鸣,突如其来。
奉茗夷没听到阮宓的回复也不在意。她当初真是后悔没听雪哥要说的话,到了最后伤心时才发现自己轻敌。
那日她离开茶艺室后回了寝室,兰芝吓得赶紧扑上她问东问西,江雪歌却一点不惊讶她的失态。
她也是那天才知道费茗哪是他宁一天几天才认识的啊?两人青梅竹马,老家都是邻居,各自父母又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又是共同筚路蓝缕的……
十几年的交情她短短半年就能手操锐刀一下砍?
更何况……费家。
奉茗夷窝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在商界,谁人不知费家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她疏忽大意,也是她故意忽略每个人的身世背景,她以为能简简单单活出个青春校园的爱恋故事,结果……
掺和了太多。
奉茗夷拿过手机将宁一天的第二个号码拉黑。
单单一个宁家不算什么,她惹的起。
但如果是宁家和费家……
奉茗夷的黑眸闪过锐利。
最终她勾唇苦笑,泛着凉薄和无望。想不到她的爱情,超乎她的意料,输给了家族。
***
苏幼淳被反锁在屋内有两三天了,期间除了有钟点工进来煮饭、打扫,与囚禁别无二致。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内侧,背靠着窗框,看着玻璃外的红灯绿酒。
算起来,这种囚禁情况是第二次发生了。
第一次是发生在五年前,他才十六岁,记忆如此清晰,是因为他家破产,在他生日那天,他被“卖”给了陆嘉艺。
他被两个黑衣男人擒住押送到车里,再被带进一栋别墅。这栋别墅的内部气息却远没有外表的光鲜亮丽。
偌大的别墅,只有一两个下人,白色灯光零星点缀,像极了恐怖电影里昏暗的鬼屋室内。
一个女人就静静站立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口,披头散发。见他一来,苍白的脸无神的眼,一下子被希望点亮,她宛若一个疯子,口中念念有词:“是他……是他了……就是他……有救了,有救了!”
她就是陆嘉艺。
在年华尚好,姿容极佳的一个年纪里,她的神色、行为举止就像是求灵丹妙药以绵延寿命的濒死老人。
他简直吓坏了。
被保护的近乎完美的他,不谙世事,不晓疾苦,遇到这种人、这种情况,除了逃避,再想不出其他办法。
她一怒之下把他囚禁在一个房间里,除一日三餐和水正常送入,基本再无其他。
后来她以他父母之命挟之。
他才被放出。
苏幼淳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他现在才知道陆嘉艺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无奈和心急才做出囚禁他的决定。正是因为如此,囚禁算是她的最终做法,平时只要他听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现下,第二次囚禁……
是他的不听话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他哪里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