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知道苏幼淳的某些不正常……”
陆嘉艺轻轻放下咖啡杯。她的目光如奴隶集中营中的巡视光线,笼罩着阮宓,让阮宓觉得自己异常卑微且肮脏,冷意一下子就从脚蹿到头、从外透到里。
“你在挑拨离间?”
阮宓慌乱摇头:“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何存在感那么低!”
是啊……外貌出众的他,怎么就没人知晓他?付玟夷身为学生会内部成员,不知道有苏幼淳这一号人;那次篮球场上,明明他就在不远给别人递水,茗姨雪哥竟然看不见他;还有那天晚上……他说他一直跟着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可问题是,她那么心急找他,又怎么可能会忽略任何像他的存在?
沉入回忆与思考的阮宓并没有注意对面的陆嘉艺,而此时此刻,陆嘉艺的眼神简直就是……看死人的眼神。
“小姑娘。”她缓缓站起,目光如冰。她蔑视着阮宓,言辞尖锐刻薄:“我是最瞧不起没钱却想谈爱的年轻人。乳臭未干还手比眼高,有本事幻想风花雪月,却没本事在社会里琢磨人情世故。”
“找你谈话简直浪费我时间。”
抛下这句话,陆嘉艺转身离去。细长高跟磕碰光滑大理石地面,声声清脆。步风掀起她因气而解开的西装外套。她的言行举止处处都透露雷厉风行。
这是一顿很沉重的责骂。
无论是对方的眼神,还是语气,都是分明的鄙夷。言辞之中,更是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和无边的怒火敌意。
阮宓始终回不了神,眼泪也无法自控。她的双手攥的很紧,掌心内都有指甲刺出的红痕,可她察觉不到。
本来在得知她是一场婚姻的第三者时她就紧张兮兮;女人之间更方面对比她全输,更让她压力增大;如今对方非但不尊重还变本加厉鄙夷她、怒斥她,一个未见世面的小女生,怎么可能经受得住?
委屈,浓烈的委屈。
可偏偏,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阮宓现在真的是,牙齿混着血也要往肚子里咽。
许是身上太凉,阮宓冷的都有些打哆嗦。她慌慌忙忙整理好自己,走到前台准备付款。
“那位女士已经付过了。”服务台的女生礼貌笑道。
“哦,好的。”阮宓将手机收起,然后推开玻璃门就走了出去。
回到寝室里,阮宓一句话没说直接脱鞋爬上床,掀了被子就把自己裹住,而后就没有了然后。
江雪歌和兰芝看着阮宓重复了一遍奉茗夷的行为后,不得不感叹这两人的默契。但是更多的,是她们身为这两人的好友却显然爱莫能助的内疚和无奈。
黄昏时刻,奉茗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被惊醒的奉茗夷一脸烦躁,看也不看来电人是谁,接通就语气不善:“有事说,没事挂!”
“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莫名其妙的一句,听的刚睡醒的奉茗夷更是一头雾水:“那你自己上来啊。还要我去接你?”
对方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笑的异常磁性蛊惑,奉茗夷都听起了鸡皮疙瘩,她正准备拿下手机看看是哪个妖精打电话给她时,对方那个“妖精”就开口了:“我怕进来了,对你影响不好。”
奉茗夷从头懵到尾,气得她想破口大骂。
“快点下来。我等你。”
通话结束。
奉茗夷一把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妈的有病吧?以为自己是宁一天那个王八蛋还想命令我做事?就算是宁一天——”
奉茗夷蓦然瞪大眼睛,直接掀了被子坐了起来,“宁一天?宁一天……我靠是宁一天!”
这一折腾,其他三个人都清醒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