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薛礼文府中风波
秦昇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眯着眼睛歇息的薛礼文,不知对方在想着什么。
薛礼文一到庭楼,什么也没说,直接打了哈哈,将他拉来,一起前往薛府就宴。
一刻钟后。
秦昇跟着薛礼文来到薛府的后花园,热闹非凡,凡是在陇州有头有脸的角色基本都来了,有富商巨贾,有文人雅士,有剑客游侠。
但秦昇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人上,目光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钟七、钟四、钟十六等三人。
“咳!”
薛礼文非同寻常的轻咳一声,便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后花园顿时安静起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正是薛礼文,钟七等三人见到薛礼文出现,便缓缓退到了人群之中,不再显眼,一副没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
“诸位,欢迎前来贺喜,劳烦诸位久等了,满月宴席已经准备就绪,还请移步到宴厅就坐。”
众人移步,却都在窃窃私语,都在谈论薛礼文身旁的秦昇。
薛家的宴厅空间极大,足足可容纳近百桌,装饰富丽堂皇,薛家富足高贵可见一斑。
能够从后花园直接来到这里的,都是在陇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走入宴厅便有人喝名引席,而地位稍低一些的人,都早早地坐在这里,等候其他人到来。
秦昇虽代表的是岳老,但岳老在陇州名声不显,并不算士绅名流,但座位却是异常靠前,竟与钟家家主英兰平席。
听到有小厮报英兰的名号,秦昇便望向门口,遥遥地向着英兰做了个揖,英兰点了点头,径直跟着引路小厮走向自己的席位。
宾朋皆数落座,一身红袍的薛礼文站在最前方的主桌前,笑容可掬,身后站着一名乳娘,抱着刚刚满月的婴儿。
“感谢各位宾朋赏光来到我府上,恭贺小儿满月,平日里对薛谋多有照应,薛谋感激不尽,正所谓饮水思源,今日办这酒席,一是为我新得的子嗣庆生,二来则是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今日,薛谋也要特别感谢一下钟七公子,今日宴席上的酒水便是钟家珍藏的酒水,乃是三十年窖藏的精品茅台,各位莫要客气,且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说罢,薛礼文鞠躬行礼,便喝上一杯向大家致敬。
“可喜可贺!恭祝侯爷喜得贵子,我等预祝侯爷进一步开枝散叶,祝薛家公侯万代啊!”
一名看上去有些粗犷的中年壮汉大声笑道,其他人随即附和。
“祝薛府枝繁叶茂。”
“公侯万代,公侯万代啊!”
薛礼文满意地看着众人,对于那壮汉的表现十分满意,朗声道: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务必喝好,一同沾沾喜气!”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而后在薛礼文的示意下纷纷落座。
“好酒啊!”
“是啊!久闻钟家酿制茅台酒,有一批经历数十年之久才会开窖,这三十年的窖藏,更是闻所未闻,好酒,好酒!”
英兰听着众人的评价,嘴角撇过一丝不屑,望向钟七摇了摇头。
秦昇夹着好菜吃着,冷眼旁观着一切。
酒过三巡,一人嚷道:
“侯爷,今日您为小侯爷摆酒,咱带了点见面礼!”
说着,那人便将一长条的红色盒子取出,打开将里边的东西取出,向薛礼文呈上:
“这柄宝剑乃是我的家传之物,材质乃是万年寒铁,出自铸器大师铁嗔之手,今日奉上,祝小少爷身体康健,茁壮成长!”
“什么!”
“铁嗔铸的!”
“想要铁嗔大师的出手,没有个几百万银子可是下不来,特别是还需要人情方可!”
“好大的手笔!”
薛礼文一惊,摆摆手笑道:
“赵兄素日行侠仗义,没有宝剑傍身,可是咱们陇州百姓的损失啊!不可不可。”
“哪里哪里,我见小少爷便喜欢得不得了,更蒙您之厚恩,正所谓知恩图报,我用寻常之剑,照样能够帮小侯爷惩恶扬善!”
“如此薛谋要是不收,倒是不识抬举了,那我便收下吧。”
待薛礼文说罢,便又将正要退回宴席的赵兄拦住,将剑交还到对方手上。
“这剑我收下了,便是我的,怎么处置由我说的算,如今赵兄手中没有好兵器,你我都是好兄弟,这把剑便送给你,一定要收下。”
赵氏先是一愣,便是感恩的看向薛礼文,眼神中充满着感动,双手接过宝剑:
“多谢薛大哥,若有需要您尽管吩咐,小弟莫敢不从。”
秦昇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菜。
众人纷纷献礼,不是翡翠首饰,就是墨宝字画,但价值都在十万两以上。
薛礼文面上客气,心里却是高兴至极,薛老侯爷对他不喜,断他家族供给,他养着上千门客,压力着实不小,有了这些礼物,内心可以轻松许久。
众人礼物都已经献得差不多了,钟四这才站起身来,呈上一个锦盒,满脸笑容道:
“此乃东海珍珠手串,精选十八颗大小品相相同的珍珠,以金线穿就,算是我这个叔叔送给侄儿的一点薄礼。”
秦昇脸色一变。
如此大小,已是灵宝级别,可供修炼,提高灵气聚集速度。
陇州虽然距离东海不远,但中间却隔着聊国世敌黎国的领土,这东西要想从东海淘过来,定是要费不少周折。
中间有着私商层层加价,到了钟七手中,怕是不下千万两,钟四好大的手笔。
不只是秦昇,就连薛礼文都没想到钟四送的礼物如此贵重,况且两人的关系没好到这种地步,见钟四此举,内心有些惶恐,急忙道:
“如此贵重之物,四公子你这是何必呢?”
不止薛礼文迷惑,英兰、钟十六、钟七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如此。
钟四将礼盒交给旁边的薛家小厮,说道:
“礼文兄平日里对我们钟家可是多有照拂,这点见面礼,不算什么的。”
钟十六暗自恼火。
自己与钟四备的礼物差之太远,更何况他让钟七在此之前便以供酒抢了先机,自己送出的礼物若是差之太远,岂不是落了下风。
想到这里,他急忙暗中挥手将自己的随从招来,低声说了几句。
“……”钟十六正要开口,却被钟七伸手过来示意停下。
钟七说道:“我另有准备。”
两人窃窃私语后,钟十六便站了起来说道:
“四哥的礼物太过珍贵,我比不上,不过,大家的礼物都是送与侄儿的,而我的礼物,却是赠给文礼兄。”
秦昇晓有兴致的看过去,想看看钟十六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钟十六见众人皆望过来,继续看着薛礼文说道:“我新从川国那里购到塞北的一匹良驹,打算作为贺礼,送与礼文兄,恭祝礼文兄喜得贵子。”
这话一出,就如同在冷水之中泼了一瓢费油,大厅瞬间便沸腾了,场面一片嘈杂。
薛礼文一下子又从主席座位站了起来,满脸写着惊讶:“你说的是塞北的良驹?
“正是。”
薛礼文深吸一口气:“这等礼物,太重,我如何能收?”
塞北的良驹乃是山东地区顶级宝马,虽算不得太过稀有,但是能把此马从川国弄到聊国,乃是千难万难,不是金钱就能办到的。
据他所知,整个大聊,只有皇室马鞍里有两匹,乃川国君王为恭贺他们聊国太子登位的贺礼。
钟十六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等知晓,靠山侯祖辈便是跟着高祖君王在马上拼出来的大聊,才有了今日的爵位,送给礼文兄这匹马,也是为了表达对于靠山侯的崇敬,还请礼文兄莫要拒绝。”
薛礼文思虑良久,才道:“如此,便多谢十六公子。”
“多谢礼文兄不拒。”钟十六回道,便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面色不喜的钟四。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众人就把目光投向秦昇,貌似来的客人里,只有他没有送礼了……
秦昇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四方做了个揖:
“我乃秦昇,是代表岳通儒老先生前来。”
此话刚落,大厅又热闹起来。
“他就是秦昇?”
“那个惹了一君小姐的家伙?”
“感觉长得还可以,没像传闻中的那么贼眉鼠眼啊……”
“人不可貌相,你懂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薛礼文完全无视,大声说道:“还请秦兄弟归时,代礼文向岳老问好。”
眼下大厅又安静许多,议论的人声音都放小起来。
秦昇恭敬点头,说道:
“我秦昇新开了个酒庄,乃是小小的生意人,送礼嘛,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便带来了五十坛新酒,为薛小公子庆生。”
大厅瞬间便又沸腾起来。
“什么?”
“新酒?”
“我没听错吧?钟七公子带来的三十精品茅台少说有五百坛,他带多少,五十坛?”
“就算钟家最贵的酒,也不过万两银子一坛,难道说他带来的礼物,才值……”
“不到五十万两?”
听着众人的议论,薛礼文和薛卓君这父子的脸上都是挂不住了。
你秦昇代表岳老先生来,不带礼物都行,但你偏偏带了礼物,还带个价值远低过全场最低的礼物。
有些像是专门来寒碜人的。
“秦兄,你我皆是兄弟,便算了吧,你能代表岳老先生前来,已经算是给我家府上很大的面子了。”薛卓君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