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
“暗淡的天空也有晴朗的时候。”刘致霞苦闷无聊时,总是这样聊以自慰,摸摸自己乌黑柔顺的头发,呆呆的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空洞茫然。这个由生以来具有淡淡忧郁的女孩是西风小学的一名教师,刚从师范毕业不久,这个稚嫩的年轻人非常满意此时的工作,她自力更生,脱离枷锁,无需依傍他人来养活自己,掌握自己人生规划。这个曾经遭受磨难的女孩子时常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她祈祷“让青春像流水那样静静流去吧。”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对她的流言不再四起,淡淡的宁静丝丝滑过她的灵魂,从没感受过的平静让她原先枯黄的脸色有了红润,青春在她的笑容里灿烂。每当电话里听到闺蜜林云朗朗的声音,她会很欣慰,开心,特喜欢这慰籍,那是孤寂的一点灯光。她的好友及闺蜜林云,距离她几个城镇,两人各奔前程,互不频频见面,每每想起就感到落寞,但往来的电话及信件足以安慰、滋润她从小缺乏的亲情。她依赖她,信任她,在她最无助、绝望时,林云给她诚挚的、无私的帮助,帮她渡过最糟糕的、艰难的岁月。在她的心底林云就是她的亲人,她的姐妹,不允许任何人对林云有半点的亵渎。
2008年的7月16日晚上,致霞透过窗户,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那朦胧的月光,一堆淡淡乌云慢慢的贴近弯月,云慢慢淡开,乌纱遮着它羞涩的脸,渐渐的那孱弱的月儿悄悄地躲在乌云身后,大地笼罩在黑暗里世界里,星星也不曾出来透透气,摇摆的树叶煞是无力,窗帘只是动一动,也慵懒的要死。“大地一片漆黑,”致霞喃喃地说,用食指抹去眼角的泪珠,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钟,刘致霞就背着行囊来到了林云的小镇,一个地处于南边的小渔镇。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茫茫的大海,汹涌海潮震撼的声音直击她的心胸,她的心澎拜起来,她忽然觉得郁闷一下子就倒在海里了,暗淡无光的阴云豁然开朗,她呼一口气,拖着行李,远远的、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这片迷人的海。辽阔的海,白茫茫一片,海水汹涌澎拜,一望无际,感觉自己来到天涯海角,置身于孤岛里,与世隔绝。海风温柔地吹着她凌乱的头发,思绪犹如一只孤燕翱翔蓝天中,无拘无束。她无可救药的爱上这里,她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海的气息,再缓缓呼出来,心底的怨气和委屈荡然无存。
林云匆匆忙忙的赶来,东张西望,搜索致霞的身影。
林云悄然来到她的身边,见到亲爱的同学兼闺蜜,委委屈屈的,煞是楚人。
致霞一见林云,眼里含着泪花。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也不事先来个电话?吓我一跳。”这个下巴有点尖尖,瓜子脸的女孩质问,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有点夸张,拎过她的包,要带她回家。
见她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挖苦说:“还是老样子,太阳照不到你吗?亲。”林云的心情和她的是天壤之别。”好了,不逗你了,拜托,笑一下,这样才美嘛。出了什么事,来也打个电话嘛,我好有个准备。上次打电话叫你来,推三推四,现在可好,不请自来……。”这个女孩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大堆,鞭炮似的,致霞插不上半句话。
林云的脾气有点急,豪爽的性格,说话有时夸张,但很真诚,真心真意的对待致霞。她染着枣红的拉直的发,在阳光照耀下,光滑而耀眼,脸色红润健康。一回到家,她就把行李放到客房里,干脆利落。
致霞看着着一切,非常诧异。
这个家是林云男朋友的家,两层装修瓷砖的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第一层楼有两房一大厅,一个小客房,一个厕所及厨房和小天井,第二层楼有三房两厅。林云介绍,现家里没什么人住,他的哥哥在广州,妈妈在澳门帮妹妹带孩子,他在大船里工作,周六日才回来。吃过中午饭,林云忍不住又问发生突如其来的事。触到伤心之处,致霞泪眼盈眶,满怀委屈,时刻告诫自己要坚强,可人家贴心的的关切,触动她内心的伤痕,忍不住掉泪,“我·······”大眼睛看着她,口中如塞了棉团,戛然而止。她低下头,用右食指轻拭眼角,眼泪警告她必须停下,才能有勇气讲下去。
“哎呀,受不了你,你是林黛玉转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这样吞吞吐吐的慢节奏让她的火爆的脾气飕上脑袋,语言像放鞭炮一样快,她不耐烦了,拍打自己的大腿,恨不得帮她发声。
致霞抬起头,眼眶潜伏着泪水,长睫毛沾着零星的泪,轻启动小嘴,讲述她的委屈:半年前,致霞遇到中学同学陈佳,因陈佳的几亩辣椒发瘟病,致霞带他找了当地有名的专家,治好辣椒病。因两人从小是好朋友及同学,没有所谓的避嫌,因辣椒的事,见过几次面。陈佳的辣椒大丰收,邀请许多朋友到酒楼聚餐。“第二天,他的女朋友来学校大吵大闹,污蔑我勾引她的男朋友,还说了许多难听点话,平时乖巧的学生都厌弃我。我简直成了下流坯子,有什么比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更令人痛心,谁都用鄙视的眼神看我,伸舌头,扮鬼脸,用鼻子哼气,我简直要疯了。回到家,我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爸生气,打了她。与其打在她的身上,不如说是剜我的心,我真的想死。”眼泪淌成两条细河从从憔悴的脸上淌下,睫毛沾着星光,如梨花带雨,她纤细的食指弯曲轻轻擦拭。
“你也是的,告诉你那位同学呀,找那八婆算账。”林云义愤填膺,白她几眼,恨她的软弱,“以后说话大声点,有气势,插起腰,谁敢欺负你?总是让人欺负,气死我了。”林云咬牙咯咯的响,一副老虎要吃人的样子。
“我能吗?那不过是导火线,早就想把我灭了。她就是故意的,她介绍我给他弟弟,我拒绝了她。有一晚,她弟弟纠缠我,我打了他弟弟一巴掌,所以她怀恨在心。”她委屈的样子让人怜悯,“她骂我是狐狸精,假正经。”眼泪又不禁漏到脸颊边,她抽了纸巾轻轻蘸去。
林云气得咬牙切齿:”三八。”
她低下头,一脸尴尬:“还说了许多难听点话。”
“哼,三八,要是我在场,我撕她的嘴。好了!好了!收起泪水,都成年人了,整天掉眼泪。我看你呀林黛玉投胎的,来还债的,好好待着,姐养你。”林云爽快的说,偷偷的看她那忧郁的脸,轻轻的拍下她的肩膀,转换其他话题,“要不,调到这里,我们姐妹俩互相照应。”
“好,我喜欢这里。”致霞破涕而笑,手掌快速滑掉泪光,高兴抓住她的手,“真的谢谢你。”大眼睛带着星星泪光,发出亮晶晶的光芒,愁云风吹云散。
”只要你不嫌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来吧。“林云竖起食指,边摇晃边说。
“不嫌不嫌。”致霞忙迭声应许,破涕而笑,变脸比翻书快。
“唔,说实话,这两年有没有拍拖?“林云偷偷喵她,调皮的问。
致霞摇着那呆萌的脑袋。
”没有,鬼信?那个没眼光的看不上我们的美女。哦,老天爷,看着梨花带雨的俏脸,我受不了,我见了心都软了,更别说男人,想真咬两口,哦,亲爱的,么么哒。”林云嘬着嘴,调皮地用手捏着她白皙的脸蛋。
致霞忍不住咯咯笑了,打开她的手,用手挠她的腋下。林云笑得的花枝摇颤,紧紧夹住手臂,脸色泛红,脖子向后夹紧。
虽然暂时的欢笑掩饰的内心痛苦,即使笑得颤抖的还是遮盖不致霞的苦楚,那微微浮肿的眼帘有点红红,她刻意的扑了肉色的BB粉,细看还是有瑕疵。
”你不问一下我的男朋友吗?“林云又喵她,自豪地说。
致霞失态,尴尬极了,忙顺着说:”他帅吗?”
林云痴痴的,陶醉摇着头,摸着自己的下巴,发自内心的赞叹:“当然,帅呆了。“
”我看看,有相片吗?“致霞羡慕极了,两眼发亮。
林云遗憾的摇摇头,神秘地说:”他比相片更帅,男人味十足。“
果真如此,吃晚饭时,桌前多了一个颜值很高的男人,致霞不敢直视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芳心简直被俘虏了,她不敢抬起眼多看他一眼。他便是这屋的男主人:苏倪。他笔直带点高傲的鼻子,适中的嘴唇含着微笑,国字脸,方正的额头,双眼皮的眼睛,刚毅有神,一身方刚正气,英姿飒爽,透过他军绿的背心,结实的肌肉如小山隆起,她简直晕眩了。林云是南部湾的人,两年前,师范毕业回来,分配到港口小学,之前的老校长(男人的母亲)一眼相中她,让服兵役放假回来的儿子相亲,这男人没说什么,或许已默许,林云甚是满意,经常在这家出现。后来,因学校改薄弱的关系,没了宿舍,便在这里住长期住下,俨然这家媳妇的身份,亲戚朋友默许了她的身份。
半年前,这叫苏倪的男人退役了,在港口码头的大船里工作,一个星期回来一次,老校长已退休,两个月前去澳门伺候坐月子的女儿,家里就剩这孤寡男女。致霞的到来,男人表现出极大的欢迎。他体魄高大健壮,在那粗眉底下,用一对狡黠、自信,高傲的眸子,时不时看看她。他注视那个陌生的女孩,她有些憔悴的脸颊像雕刻似的柔美而生动,黑眉毛稍弯,长睫毛的眼睛明亮,眸子黑白分明,含着忧郁,却不失聪慧。那浅浅的伤感令他怦然心动,见她拘谨,笑说:“夹些菜吧,就当自己家一样”。那男人说话极其有磁力且有亲和力,他微拉的嘴角,就像邻家大哥哥,亲切而自然,那眼神饱含关切及动容,明亮有神。邻家大哥咬字清晰,语气均匀,每个字铿锵有力,润色十分,致霞除了点下头,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遮掩在陌生人面前的羞涩和内向。内心的澎湃,她小心翼翼,脸红耳赤包藏着。当他介绍,自己是某部队,刚退伍不久,她脑里浮现他穿着制服英姿飒飒模样,更不敢直视他。军人的气场更令她的内心震撼,那帅气直逼她晕眩,不能呼吸。他和林云的谈话,她脑海里自动的过滤,把林云的话语过滤掉,只剩下他的磁性的言语在脑海里久久回荡。
林云看她拘谨无可适从,笑着说:”自然点,就像在家里一样,“给她夹了一块肉,“她这人一贯胆小,见人脸就红,吃呀。”
她微微笑“嗯嗯,”点头,全身闷热,手心泛汗,不敢多抬头看看周围,夹菜的手有些发抖,总是夹面前的那盘青菜。吃米饭的小嘴张不开,到嘴里的饭也只是几粒而已,那菜吞不进去,苍白的脸没点血色,叫她多夹点菜时,她总是”嗯嗯,,不用叫,我自己夹。”应付一下。
在他看来,羞涩带笑,笑容像春天里藏在百花的小钻石花,闪闪的,特别迷人。
他情不自禁又多瞥她一眼,装着若无其事地问:“在哪工作?’
“罗兰镇,教书的。”林云抢着说,吧嗒吧嗒嚼着饭。
那男的笑眯眯的,亲和力十足地说:‘’放假了,好好在这里玩玩,有海的地方很好玩。”
致霞还是一如刚才那样拘束,像极孤僻症的小孩无所适从,嘴巴小动作的咀嚼,眼皮不停地跳,不自觉的眨眼,真像大傻瓜,她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
“好玩?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玩?”林云笑喷了饭,还咳嗽起来。
“港口开始建码头了,国家拨已经拨十几个亿下来。不久,这里变成旅游胜地。”男人坚定、自信、骄傲的说。
“不知猴年马月的事。”林云不屑的说。
“很快了,都已动工了。”苏倪一脸不怏,续而充满憧憬说:“到时这里就成旅游胜地了!”
林云泼冷水说:“停工好几个月了。你美好的理想要泡汤了。”码头停了几个月工,着实让坊间议论纷纷。
“省、市已召开会议,督察组也来到我们县,过几天又开工了。”……
·他们进行强有力的政治辩论,完全忽视远道而来的客人,致霞看着这一对俏皮的男女斗嘴,拉拉嘴角,是笑非笑,非常羡慕着这对无忧无虑的情人。
“吃肉!”他夹一块鸡翅膀给林云,顺带夹给她一块鸡翅膀,如此的自然,不带丝毫的偏见,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有些尴尬、感动,她不作声,埋头吃饭。她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眼睛总是盯着那半碗不动的饭,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夸张的嚼着米,碗里的那块鸡翅膀,用用筷子夹着咬,好几次肉掉在碗里,差点掉到地里。林云用手抓着大口啃翅膀,看不惯这种大家闺秀,斯文的模样,便说,”用手抓起来呀,用手抓起来咬啊,夹着吃,夹不稳。“
“快吃呀,饭越吃越多了。”那男人调侃,微笑着看着她,她拘束的样子就像小女孩的天真模样。
林云叫她别假斯文,她只得从拘束中缓过神来,放下筷子,用手拿着鸡翅膀,咬着肉,靠近骨头的韧肉只能放弃。
当她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起身时,差点碰倒那盘鸡肉,尬尴得无地自容。苏倪手疾眼快,扶住了那盘鸡。她吓得不觉的张大嘴,血液收缩,眼睛瞪得快要裂开,忙道歉,那男人善意的说没关系。林云嗔怪:”慌什么呢,吃饱没?“一副俨然女主人的样子,致霞超羡慕。
‘饱了,饱了.“她忙着说,唯恐自己出洋相,小心谨慎。”你们慢慢吃。“离席后洗了手,轻轻的回到自己的小客房,她囧的花容失色了。吃完晚饭后,她不知道该不该出来一起收拾碗筷,她实在不敢见到那男人,太尬尴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社恐的人,犹豫不决让她急得像锅上的蚂蚁。
林云收拾好碗筷,致霞觉得十分抱歉。
林云打趣说:“他吓着你拉?他很好相处的。他帅吗?”
”嗯,好帅,你真有福气。“
林云骄傲地欢喜。
致霞说了自己顾虑:”我不想住这里,多尴尬。我以为你住学校。“
林云解释说:”他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没碍事。我上辅导班,中午回来吃饭,下午五点多才回来。你来了,正好我不用吃快餐,你在家里帮我做点吃的。”
致霞沉默不言,她知道这是林云善意的谎言。
“你就当免费度假吧,你任务就是在家里帮助做点家务,没事时就到海滩走走,等我有空带你赶海。“
“赶海?”她疑惑的问,兴致涌起。
“赶潮,好玩极了,潮水早晨四五点钟后完全退潮,很多人到海里挖贝壳,抓鱼。等你住上一段时间,你就喜欢这里了。”
致霞的眼睛放出万丈光芒,她原不知道大海有这样的秘密,犹豫片刻,便答应住一段时间。
第二天早上,睡意惺忪的她还没起床,林云就来到她窗前,叮嘱她:“苏倪哥喜欢吃海鲜,刺身、螃蟹、生蚝、虾,我们已经放在冰箱里,中午海鲜宴,你就做那几个菜吧。”
“嗯嗯,”致霞答应了,她太累了,糊糊涂涂的允诺。当她记起她不善厨艺,怕出丑,想请教林云教如何做这菜时,林云已匆忙去上辅导课了。她只能自己琢磨如何做这些菜,赶忙起床洗漱,把这任务当做大事完成。她很想做好这些菜,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做。刺身她第一次看到,透明带着芝麻般的点点,软软的,她不知道怎样炒,从冰箱的急冻层拿出螃蟹,拿了个蒸盘放了五只螃蟹,加了一些盐,蒸了一个钟,她觉得这个厚厚的东西一定要蒸好久。刺身这光溜溜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炒还是焯水好。打了电话问林云,林云说:“你觉着怎样好吃?你就怎样做。”
致霞觉得还是焯水吧,她把那软软的东西放在水里滚烫了许久,怎么缩成一点点,哎,真是头疼。她很想请教屋里的那位帅哥,但人家一直蜗居在二楼,不踏下一楼,且致霞羞于见人,不可能主动请教别人,她只能摸索着做。······
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她的的厨艺便遭到了嘲笑。几斤的刺身剩下残渣没有味道。螃蟹香气没了,咸死了,肉硬硬的,生蚝肉变得小小的,虾虽然是焯水了,没有一点新鲜味道。林云嘲讽她做了黑料理,糟蹋了食物,唠唠叨叨的教她如何做鲜味的海鲜,苏倪在一旁的不停地笑。虽然他们都是善意的玩笑,致霞觉得无地自容。晚餐的菜还是这些菜谱,苏倪亲自下厨。致霞站在旁边,不知所措。他招呼她帮忙洗一些菜,她本想偷师学做海鲜类的菜,可她又怕别人疑心,他俩过于暧昧,所以她杵在那里进退不得。他喋喋不休,一本正经的教她如何煮海鲜汤,螃蟹炒葱,生蚝的清洗和蒸的时间掌控等等,她这个乡下姑娘,脸一阵红一阵白,为自己的无知惭愧。她很少吃到这些东西,自然不懂得技巧,他帅气逼人,弄得她精神恍惚,她觉得心里有鬼,趁他聚精会神做事是,一溜烟跑了。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在相处的过程中,无论男人或是女人的爱情,在决定的那一刻起,总是受到表面的迷惑。苏倪无不例外,致霞的音容笑貌深深摄住他高傲的心,女人的娇美外貌和怯怯的表情如在心里萌芽。有几个夜里,竟然梦到两人手拉着手,在柔和的沙滩上漫步在湛蓝的沙滩上,在海水里浸泡、嬉戏,每当从从甜甜的梦中醒来,他总情不自禁的笑。致霞的一颦一笑总在脑海出现,这个女孩特别有趣,她怯怯的眼神就像藏在洞里的小兔子,喜欢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听声响,就会吓得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能坦然的和大家说是笑笑,唯单独见到他时,躲闪的眼神就像一个被人发现的窥视者,刻意躲藏,她在众人的面前能坦然,笑容可掬,然单独见到他时,却刻意躲避,慌张失措,除了说:“你回来了,”却没了下句,自己把自己囧的难堪,脸颊顿时发红,慌不择路。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不过,这也是她可爱的地方,像是造作,却是如此自然,她已经深深引起他的注意,想到这个滑稽的女孩子,总会不由自动的发笑。
致霞从没有想到这种爱慕如潮水般汹涌,措手不及。她发觉自己喜欢这个帅气的男人。这种真实的贴近心脏的火焰,总会把自己燃烧得胡思乱想,她享受这种感觉,却害怕和惶恐。他的帅影已经占据了全身每个细胞,有时全身颤抖,有时却让她联想翩翩,痴痴发呆。第二个星期五,晚上七点多钟,她拿衣服到二楼的阳台晾,他就在阳台那里,光着膀子,穿着深绿色的两条白边的军裤子,他高大的身躯使她感到窒息,呼吸难以顺畅,热流从心脏涌上前脑,头有开始发昏。她想挪开自己的视线,奈何两眼被魔定般,就是盯着看他,感觉自己就要晕倒,她的心脏噗噗乱跳,脸红耳赤。他看见了尬尴的她,报之迷人的笑容。她慌慌张张的,手忙脚乱,拿起晾衣服的空桶,装着镇定的样子,屏着气很像是从容的走下楼梯,桶却”咚咚’地滚下楼梯,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哦哦哦”,追着滚动的桶,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她感觉尴尬无地自容。进到房里那一刻,噗噗跳的心脏快要按不住了。从那刻开始,她已经陷入了泥潭,快不能自拔。惶恐无数次重复在跳动的心脏里徘徊。她不敢幻想此生遇到他能执其之手与之偕老。于是很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觉得自己很坚强和勇敢,能做到心神不慌。但自知自欺欺人的绳索越勒越紧,她祈求佛可怜自己,渡渡自己。晚上他从外面回来时,脚步由远而近的声音,她不自觉的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听。他像是故意似的,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经过客厅经过她的房间,声音如此清晰,缓慢,小咳嗽一下,然后一步一步的上楼梯。只要能感受到,他已经回来,她便能入睡。二楼住着林云和他,楼上动静不大,她从不去听刻意听他们的嬉闹,也很少听到他们大声说话和他们之间的卿卿我我打闹。她总是觉得罪孽深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好在这里的两人没察觉她龌龊的心思,这得益于自己得体的规避。她很会制造空间给这两人,没什么事她不会故意出入,除了做家务,她不是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是独自一人看海去了。林云带她认识村里的邻居曾宪和黄素珍夫妇,从他们那里拿一些小手工回来加工,这充实她的生活,不至于胡思乱想活在忐忑不安的阴影里。
一个周一早上八点多,林云上补习班去了。致霞在厕所里洗衣服,白皙的手在泡沫里隐隐而现。一阵鱼腥味扑鼻而来,苏倪正从二楼的楼梯下来,他随即来到她的身边,肩膀背着绿色的外套,穿着蓝色背心,背心紧裹着结实的棕色肌肉,外臂团团的肌肉,修长迷人的身躯散发男人的荷尔蒙。他站在那里,想和她搭讪,不知道如何开口,绅士般微笑着。
她极度不愿意单独面对这个人,她时刻警惕,就怕成为纠缠不清的人,虽然不可能有这事发生,(她发誓不会让这事发生)但还是时刻避嫌,不料这人偏偏此时出现。她以为他早就出去了。早知如此,她怎么会坐在这里洗衣服呢?那身影靠近,热浪好像袭来,她只好主动出声。
“要出海吗?”女人抬起头,长睫毛一眨,明亮的眼睛柔和的看着他,主动向他打招呼,微卷光亮的头发,拢绑在后勺脑上,白皙的耳尖衬着俏丽的脸。
“嗯,洗衣服呀,”他脱口而出,有点受惊若惊,和她明眸相触,空气都为之心动,他把手放到身后面,难为情的讪讪一笑,眼神不离开她白嫩柔和的五官。
她点点头,搓着手里的衣服,温婉的笑,落落大方。即使心泛着碧浪,她也能镇定自如。
“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你呢?”她有礼貌的回问,停下手中的活,她必须要伪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波澜不惊,大无畏的样子。
“没呢。”他老实的说,经过风吹日晒,他比刚见到的第一面黑了许多,少了一些威严。
可厨房里没有吃的了,她把那煎蛋吃了,今早多吃一碗粥,她没想到他竟然在家,真是尴尬。
“我帮你下碗面吧,早上的粥吃完了,我不知道你在家。”她起身,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冲洗那双从葱白的手,甩甩手里的水。“不用,我早上不吃早餐。”他笑笑说,心里暖暖的。偷喵看那和谐的脸,那让他心底泛涟漪。那脸让他比刚来时润色许多。胡乱扎起的头发零散遮着小圆脸,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就藏在那里,鼻翼稍稍隆起,像个漂亮可爱的娃娃。
她看了他,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她坐下了,报以迷人的微笑,内心涌泉躁动。
如此迷人的、凄然的美,他怔住了,眼睛不懂离开俏丽的脸庞。
她又尴尬了,这僵局有些让人难堪。她目光落在他的军绿色外套上,污渍清晰可见,于是忙说说:衣服脏了,要洗洗吗?”
他闻闻,鼻子动了两下,如猎狗般嗅着,揶揄着说:“打渔的就是这样子,臭熏熏的。”
不好意思摸摸零散的头发,笑了笑心底却骂着该死的外衣,还用狗似的鼻子闻闻,皱皱鼻翼。
她抿抿嘴,不经意的微笑含在齿间,眼里柔柔的秋波,像春天的花儿般令人赏心悦目。她不说话,却令人心里泛涟漪,不是春风,却更胜春风。
“我出去打渔,一般一个星期休息两天,我们是轮休。一个星期回来一次,船里准备了许多粮食,淡水,饿不着,就是寂寞点。”他目不转睛的看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笑容。
“哦,林云跟我说过。”她习惯性点点头,低着头继续搓洗衣服,白嫩的手在皂泡里晃动,眼睛不肯多看他一眼。她的头发高高髻起,耳角的零发垂下来,恰好半遮掩眼角,,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她,她的细脖子白净细嫩,白色的衣服印着背带清晰可见,那胸罩包着的山峰隐约可见,屁股坐在小椅子上,匀匀的腰,白净的脚踝露出黑色的裤脚外,穿着一双花色拖鞋。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妩媚、特别,真是看也看不够的靓丽风景,眼睛简直贪婪极了。
“每天清晨,五六点钟左右,一轮红日从东边冉冉升起来,深蓝的海还没苏醒,那个深红的大红球就从海里剥离出来,那景观真的很美,那一瞬间震撼人心,真是美轮美奂。”他又描绘海景,把生平的浪漫词汇融入里面,极力表现语言天赋。把贪婪的目光放到她黑色的头发上,他发现自己竟有如此功能,在美丽姑娘的面前,他灵感涌喷,滔滔不绝发挥他语言的天赋,运用一些美妙动听的言语来博得异性的好感,原来动物的天赋是在特定环境的刺激下才能挖掘的。
大约一个钟,他决定回家,他已经酝酿好台词,设好情景,只等好时光演变好剧情。她已经洗好衣服,倩影不在了。他情不自禁又笑了,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竟看到她悄悄的把内衣塞在桶底,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料到自己眼尖早已收敛在眼底。经过她的房间,瞅进去,没发现那人,嘀咕他会到哪里去了呢?他上了楼,致霞正在楼顶晒被子,他会心的一笑。
她一见到他,愕然的问:“怎么回来了,掉东西了吗?”
“我头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要圆一个谎言很尴尬,“我要上街买点东西,去吗?”
“你去吧,买点冲剂回来,你可能上火了。”她盯着他,没看到半点疲倦,但还是关切提意见。“可能是,帮你买点什么?”
“不用了,”她的语气忽然急,慌张,匆匆的拿着桶下楼,把那些湿的被子从一楼匆匆的又提上二楼楼顶,弯着腰,伸着白皙的双手,拿起被子,抓起两边的被角,各挂在一个衣架上,用夹子镊紧紧的,再挂上铁链上,干脆利落。
他站在那里,看她忙碌,想和她搭些话,她却不正眼看他一眼,他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这个女人说,换了一副冰冷的嘴脸,把一个好的人从天上扔到地狱。
他的表情黯色了,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原想和她谈一下,怎就碰了一鼻子灰,他怏怏不乐了看看那些湿的被子和衣服,扭头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里,扔掉那臭熏熏的外套,踢掉鞋子,百无聊赖地把自己扔在床上,随手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垂头丧气。过了许久,他忽地窜起,换掉脏衣服,换上干净的一身,拿着把脏的衣服出来瞟瞟,没看见她,猜测她可能就缩在自己的小客房里,他穿上舒适的运动鞋,摸着二楼的扶手一步一步下来,把脏衣服扔在厕所的桶里。他要看看这个女人怎样的态度,她的房间紧闭,他敢肯定她就躲在房里。”这个奇怪的女人,“他心里想:真是难伺候的主,早上和颜悦色,现在欠她钱似的。唉-----”他大声的故作痛苦状,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可没人出来围观,侯了一刻钟,还没出来,看来那害羞的小白兔诱惑不出来了,罢了,罢了,他插手进裤袋里,哼一声,出了门。在村里瞎逛了一下,没有年轻的人在家,出海的出海,做生意的做生意,打电话给朋友出来喝一杯,但没人抽出时间,百般无聊,瞎逛一会。
苏倪比致霞大几岁,长得高。帅气,看起来真诚友善。刚开始致霞十分尊重他,仰慕他:觉得他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即使卑躬屈膝她也愿意仰慕他。他的微笑尽是关怀善意。有时她真的很感动,真诚的尊重暖暖的烙在心窝里。可慢慢的这种感觉消失殆尽。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欣赏另外一个女人,爱慕想追求的眼神。这让她顿花容失色、心惊胆寒。半夜噩梦醒来,她会怀疑自己犯了自作多情狂妄自大的花痴病,但女人的第六感却让她深信不疑,她痛苦难受。所以在众人面前,她对这个心怀鬼胎的人彬彬有礼,独处时有时要装着冷漠的模样。她十分看不起一脚想踏两船的人。即使那个人看起来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使坏,表情不狡猾,也不算是一个坏蛋的英俊男人,她还是认定他就是貌岸道然的谦谦君子。这种想法像瘟疫钻进了她的骨头里,今天她摆出的臭脸,就想把人拒绝在门外。太阳是个不近人情的谬物,他想在外光几分钟,捋捋说话的顺序,它的火焰烫的他的寸头起火,烤个鸡蛋都能熟,脚下的水泥路是个帮凶,热气从下而上,还不到十点钟,就炫耀十二点钟的恶毒,他只能跳跳的回家。那门里还是关着那女孩,他侧耳听听,气息就在里面。他举起手,想敲门,却缩手,眉头紧蹙,犹豫不决。他又侧耳听听,紧贴耳边的们虚开一点,没发出叽叽的声响,那人的白色身背在虚掩的们里面,他斜视里面,可是不能纵观全局。这个偷窥者终于鼓起勇气,弯着右手指,敲门。
”云,回来了?”传来她柔和性感的美声。接着听到拖鞋的脚步声,他不吭声,心加跳,脸发热,那由远而近的声音让自己紧张了。
致霞小心打开门,倏地一惊一个高大的身子在门外伫立着,咧着嘴笑,灰色的T恤,军色的裤子,英俊的身板,致霞吓得脸色煞白,“你回来了?”
他嘿嘿几声,掩饰他的诡计:“我回来了。”
“哦。”她小心翼翼地说,连腰身都不敢直,眼睛不敢直视,一如山里的灰色小麻雀。
“嗯。”他露出灿烂的笑脸,看着羞涩可爱迷人的她。
“云·····还没回来,我以为她回来了。”她眼神躲闪,说话不着调。单独面对他,如果不是预先故作冷淡,她绝不敢放肆,她的小心脏像打鼓一样,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他憨憨笑,注视她,他比她更有勇气打量对方。他一定要和她谈谈,谈什么呢?也没话题,进去再说,在气势上,他不能输给这个奇怪的人,这个柔弱的女孩,她一板脸自己好像理亏似的,哼,我不做窥视者,不是不怀好意,又不是猥琐的人,做事光明磊落,怕什么呢?他给自己壮胆,直视她,要在立场上打败她。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子,羞羞涩涩的,恢复小兔子的害臊和矜持,慢慢关上门。
”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心里这样说,“喂——”他焦急了,用手挡住门。
“有事吗?”那怯怯的大眼睛疑惑的问,脸颊泛着红润,妩媚带着优雅。
“没有,看看。”男人摇着头傻笑,显得笨,怂了下来,当了几年的兵,爬山涉水,什么大场面都经过,偏偏见到女人就畏缩了,还好又机智的补充说:“不请我进去坐坐?”终于有理由了。
那双大眼睛又是迷惑,犹豫一下,看那笑脸,慢慢地把门打开,不情愿的样子,她胆怯怯的,声音颤抖:“进来吧。”
他进来,终于进来了,迈开人生决定意义的一步。他多像得胜将军一般,步伐坚定却又轻松,循视周围,点一下头甚是满意,拉过一个椅子坐下,血液膨胀的同时,手有些微微颤抖。
那双奇怪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直至他惬意的坐下,他并没有注意她不解的目光。当他接触那疑惑的眼睛时,他忽然觉得可能人家把他当作怪胎了。
“我没别的意思,”他忙解释说。“我----只想看看女生的房间和男人的房间又什么不同。我一直在部队里,没接触过像你们的这样的人。”嘿嘿,他不好意思的停顿一下,搔搔头,斜着头,笑笑:“女孩子的房间有香香的味道,真的好闻。”接着话唠又开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太会说话,你别见笑了。”
他抿嘴的样子真诚,帅气,她看着他,有点痴痴的。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呀,她怎么就像在云里雾里,这样呆呆的表情,他反而有点不适应,看看自己也没什么出丑?
她眨了一下眼,回过神了,脸红了,用手拍拍脸,迭声说:”你坐你坐。”她指着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说。
苏倪嘴角微微笑了,有人比自己更搞笑,气氛轻松许多了。
致霞觉得失态了,“喝水吗?”
那人朗朗的声音又笑了,她的房间除了一个水杯,没有其他盛水东西,也没有水瓶,她只不过说了客套话。
致霞的脸红辣辣的,“林云快回来了吧?”她小心的挪着屁股,挨坐在床头边,怯怯的说。
“没有。”他老实的说。
两人像极第一次约会的青涩男女,十分拘束,屋里的空气闷热,致霞紧张手心出汗。
她低垂了头,摸着双手,笑容僵硬了。
‘你来这里有两个个星期了吧?”
‘“刚好两个个星期多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你不嫌弃就好。”他摸摸后脑勺,笑着的脸肌肉向后缩,结实,有弹性,“这么久了,一直没空带你吃顿好的,今晚带你们到外面聚聚。”
“不…,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我没想到林云住你这,她当时也没说。”她很是客气,眼睛仰视墙上的那个小时钟,定格在那里。
“有件事我跟你你说说。”
她看着他,迷惑了。
“没什么,怎么说呢?一时也难开口,我觉得你误会了我们。”他解释说。
“我和林云不是那种特别的关系。你可能以为我们是恋人,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在这里住,是因为学校没有宿舍,他之前和我妈又是同事,所以住在这里。我也是刚退伍,半年前回来,我们没有太多的交集。”
致霞惊讶了,又害羞又激动起来,“你这么能说这些话?”
“林云对我好,但不是想你像的那样子,”他急于辩析,加快语速。
“林云会很难过的。“
“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解释。“
她别过脸,着急却无语了,然后愤愤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子。“可是声音却苍白无力,以致那个男人以为她明白自己的目的。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那个思想,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
这不是骗人吗,这种话怎么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令她难受和痛苦,她急得脸色涨红,她不知道采取什么措施去挽救,让这人别讲着令人毛悚的话,她觉得天旋地转,被雷劈一样。
她又沉默半响,忽然蹦出一个词“渣男!。”
苏倪涨红了脸,”不······不是。“
“林云听了一定很难过,你不应该这样说话,以后都不准说这话。你怎么能令人悚然。”她急得想哭,声音尖尖的、怯怯地说,眼里满是惊慌,好像他们的破裂事和她脱不了干系有着千丝万楼的关系,。
他知道她误会了,急了:“我想告诉你,我和她真的不是男女关系,你误会了。”
“你给我出去!我不要听!”她站起来,慌张的指着门口,生气哽咽,为林云打抱不平,眼泪簌簌倒下。
他理亏,看着她流泪生气,很听话的走出去,看着门慢慢掩上,却嘣不出一句话来,驱逐的味道酸酸的。
屋里的致霞拍拍胸口,小心脏扑扑地跳,她按着胸口,闭着眼睛,深呼吸,脑袋晕眩,泪珠不连断,可是灵魂的深处竟然有着丝丝的快乐,她羞愧无地自容,她自责自己的龌龊和卑鄙。
不久,林云回来了,一下子推开门。
致霞飞快的回过头,惊慌失措。
“慌什么你?”林云打趣,”煮饭了吗?”
“煮了,也不敲门,吓我一跳。”
“哈哈,“林云开心的笑,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怎么开心,中彩票了?“
”猜猜。“林云调皮的戏谑。
”你们发工资了?“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林云故作玄虚,晃着脑袋。
”我的事有着落了?“致霞欢快的问,喜悦难掩于形。
“看你急的,没有。”林云俏皮地说。
致霞如泄气的皮球,两边的脸顿时下垂,很失落。
“嘻嘻——”林云捂着嘴笑,“我校下个学期,有个老师退休,你可以申请过来补上去。要写申请报告,教办主任说了,可以帮帮忙,叫中介走走,一万块左右。”
“这么多钱,”她气泄了,“我一个月两千多块,除了生活费,全部给家里,平时也没多少积蓄。”她一脸愁云,拉下苦瓜脸。
“没事,我想办法,那个人有,叫他帮帮,”林云用手指向上示意那人就是苏倪。
“怎么好意思?”致霞为难,撅起嘴巴,脸露为难之情。想着那人那样子,不知道林云是否知道他的为人和心思,很替林云难过。
“那个人有钱,他的钱不用也会叫猪朋狗友吃完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人生难得遇到一个知心的闺蜜,当然要帮你了。姐对你那么好,你可要疼姐哦。”林云爽快打包票。
致霞感激点头,“嗯,云,谢谢你,要是没你,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
林云咧开大嘴,发出“哈哈”的骄傲声调,”你的事,就是姐的事,我可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哟,你日后嫁了贵人,可别忘了姐姐我呀。“
致霞抱着她,头埋在林云的脖子里,声音变了调,“没你,我怎么活。”
”又来了?林黛玉上身了?“林云假装推她。
致霞破涕而笑。
“想不想找点外快?”
“什么外快?”
“到我的补习班里,正好暑假,补一个月,两千。”
“我没上过这样的课,”她摇摇头,“教局多次强调暑假不准外出补课。”
“胆小怕事,下个学期吧,看看我那个机构缺不缺人,到时叫你。”
“嗯”致霞点点头,又说,“他回来了,”致霞食指指上面。
林云百思不解,“咦,回来了,不去出海?”
“说这里疼,”她用食指点点太阳穴示意。
“不会吧,偷懒吧,懒人屎尿多,我上去看看。”林云马上起身,焦灼地拉开门蹬蹬往楼上走去。
致霞看着她的背影,努努嘴,有点心酸。
苏倪用被子盖着头,躺在床上,思索怎样才能为今天的失态画上圆满的句号。林云推门而进,伸出手掀他的被子,关切问“感冒了吗?”
“没事,”他推来她的手,一贯不是很热情。
“哪里不舒服?”她压低声音,故作娇滴的,甚是温柔,深情款款。她喜欢这个健壮的男人,他坚定,自信、冷中带俊。他就是自己男神,并且她从小就是喜欢部队的兵哥,喜欢的他们忠诚、单纯、有纪律性。
“想想还是转行好,在海上飘,好烦,好累呀。”
“你妈托人找的工作,多不容易,”林云惋惜。
他看她一眼,神色凝重。
“那你想做点什么呢?”林云忙改口,歪着头,讨好地说。
“暂时想不出,做点小本生意吧,卖鱼,卖海鲜,”他忽然想到似的,“对,”眼睛一亮,他得意的笑了,“幸苦点,但钱多,时间也机动,就这样,”与其说是征求,还不如说是告知。
林云有些不开心,两嘴唇翻转了,心里嘀咕,贩鱼,多失身份,这东西又辛苦又脏。“很辛苦的,整天带着鱼腥味,你要想好,如果辞掉工作,想回头没那么容易了。”
“万事开头难,试试,”他饶有兴趣的,自信点点头,眼神坚定,他憧憬着开一家海味店。
”你妈妈怎么看?“林云勉强笑笑,搬出他的母亲大人,想阻止这种幼稚行为。
”我跟她说,她也不想儿子一辈子在海里漂呀。整天囚在船里,像犯人那样子,谁受的了?我做了半年,受够了!“
“你妈不是希望你干几年,攒够钱,做点其他生意吗?”
“这事就这样定了,”他不容置疑的说。
林云还想说点,看他没兴趣听,就把致霞想调动的事跟他说了。
“她想调到这里来,太好了,”他表现出很大的热情,表示可以帮助拉些关系,林云看着他夸张的举动,扭扭嘴巴,不乐意了,随即埋怨自己多心。
“中介说要一万块,太贵了,”林云脸露难色。
“回头我想办法。”
林云愉快的跟致霞说这件事,调侃说:“看来他也有点喜欢你了。”
吓得致霞嘴里发出呸呸声,生气乱拿她开玩笑,林云却乐的发出猪拱门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