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月将黑色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握住她冰冷的手,耐心地擦去她指头上的鲜血,“人嘛,年轻的时候犯些错再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是明知飞蛾扑火一场空还是义无反顾,这类,死不足惜。”
黄毛拉开车门,闻知月坐进车子后排,对着她伸出了只手,示意她就着自己的手坐进去。
可站在伞下的阿菊始终有些迟疑,犹豫半天后,这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闻知月的手心。
“手怎么还在抖?”
闻知月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握住她那只颤抖的手,又扶住了她瑟缩的肩膀。
“闻姐,他会不会死?”
“我刚刚……刚刚打的很用力,他会不会死啊,我,我杀人了是不是?”
闻知月摇了摇头,“那是他应得的。”
阿菊眼里满是惶恐,坐在前排的黄毛实在看不下去了,抽出嘴里的烟,“闻姐故意逗你呢,人已经送去医院了,你就放心吧,跟着闻姐怎么会吃亏,她可舍不得你个小姑娘留下案底。”
闻知月看了眼黄毛,“以后阿菊交给你带。”
黄毛点点头,“放心,我会让阿菊支棱起来,这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下手倒还真狠,是把不错的刀。”
阿菊愣愣地看着他们,“刀?”
闻知月倒也是个坦坦荡荡的,不喜欢支支吾吾,索性看着她直接询问,“往后为我办事,你愿不愿意?”
“我,我可以吗?”
出乎两人的意料,小姑娘没有躲闪害怕,只是担心自己做的不足,前排的黄毛回过头对着她wink一把:“你放心,以后跟着哥。”
“闻姐,我会成为你的刀,一把最锋利的刀。”
下次,她的手不会在抖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阿菊冷淡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呼闪而过的路灯牌上,她知道的,曾经的自己连带着那啤酒瓶渣子死在了这场雨里,往后她不再为那点可笑的感情沉沦。
“黄毛,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闻知月知晓她要做什么,担心她只是一时冲动,还是问道:“不怕后悔吗?”
“如果我的孩子出生,只是为了继承我的怯懦不安和贫穷,还有个人渣父亲,那不生的话,何尝不是种善良啊,天底下的母亲并不都是伟大的,为了一己私欲让个小生命承担这些未知的痛苦,太坏了。”
闻知月点点头,对着黄毛使了个眼色,车子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快要下车的时候,闻知月收到一条短信,号码十分眼熟。
是陆时年发过来的信息。
【我现在就在封家大宅门口,三分钟内见不到你,我可就进去了。】
三分钟…
陆时年,是这个疯子干得出来的事!
闻知月攥紧了手机,急急忙忙地出了车子,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却不想就在她的身后,有辆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车里,正是封夜那张冰冷的面孔,骨节分明的手指头在车窗上轻轻地勾动着。
“黑珏,你说,把情人带到夫家是什么罪?”
黑珏:我有嘴,但我不敢说,你老婆你自己管!
封夜语气更冷了,“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