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得很震惊,她想不明白,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为何与那些人有关。她看向谢迩,只见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那帮人的手已经伸得越来越远,连司法部门都已经被他们渗透了。”谢迩顿了顿,说道:“还记得我离开的那个星期吗?”
奎得点点头,等着他说下去。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一直在调查那个案子,我那次就是回了趟首都,因为有人给了我一个情报。”他握着奎得的手,似担心她害怕,“他们勾结交统部门,甚至整个交通体系,在建设高速路的工程上贪污受贿。更可怕的是,他们还默许交通案件的受贿,只要肇事者给钱,他们就能帮肇事者毁灭证据、逃脱罪责,而他们从中获利。”
“他们可以这么无法无天吗?”奎得感到难以置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已经经营了多年。为首的那个人,已经从一个交通部长升任成为了现任首相。”
“你说的是……”奎得感到头皮发麻,汗毛直竖,“他平时那副慈善家的嘴脸都是装出来的?”
“恐怕是的,你说的没错,奎得。”他用手来回抚摸着她的手臂,试图令她安下心来。“也就是我那次回去,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因为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你说的,是不是裴迪?”
“之前我并不确定。”谢迩,“在首都时,跟踪我的另有其人,他们一直没有放过我。而裴迪,她清楚我的来历,这些年我一直在避开所有认识我的人,所以她来拉玛我就一直保持着戒心。”
“在汽车修理厂的时候,她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谢迩看向奎得,微笑着说:“你一定还记得,那次你也生气了。”
“对,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奎得此刻顾不上不好意思,直追问着他。
“她和我寒暄,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干嘛、和谁在一起之类的。”谢迩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的这些问题,虽然听起来是关心,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在调查我。她清楚地知道我在拉玛,并且在我回来后不久就追踪到这里,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
“你的怀疑是对的。”奎得认真地说:“我曾找人跟踪过她,她与谷仓事件有密切联系。”
“所以,由你哥哥那起案子,可以牵扯出一个具大的利益链条,而我这个重点关注对象,又偏偏是当事人之一,所以他们急了。这件案子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
“他们派人来抓我,我和他们打斗的时候被他们砸破了头,然后他们趁机用麻醉剂使我失去行动力,把我绑在谷仓里。”谢迩看着奎得皱着眉的脸,不忍再说下去。
“谢迩,我在听。”奎得摇摇他的胳膊,示意他继续说。
“你不怕吗?”谢迩深深地望着她——她原本那么简单的生活,已经被自己搞得一团乱麻。
“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她指了指胸口受伤的位置,“你说我怕过吗?”
“是。”谢迩笑起来,重新抱住他,接着说:“他们逼问我到底知道多少,有关刺杀前首相的证据在哪,一直问,不让我睡觉也不给我吃饭,企图折磨出答案来。”
“但是你很坚强。”奎得叹了口气,又说,“还很强壮。”
谢迩抬了抬眉,不解地瞧着她。
“因为你足够强壮,所以没被他们折磨死啊。”奎得试图用玩笑和恭维使气氛稍微轻松一些,她成功了。
谢迩笑道:“不,是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死。我一旦说出来,你猜他们还会不会让我活着?”
虽然是一句调侃,但奎得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声地陪伴着他。
“我本来以为远离你,就能让你与我背负的这些事情毫无牵扯,”谢迩轻抚着她的脑后,缓缓说道:“但我发现你根本就丢不开我,我也做不到那么无私,要故意隐藏对你的情感,我已经忍了8年,再不说出来我就要疯了。”
奎得转过脸,瞧着谢迩,“你没有爱过别人吗?”
“在你之前或许有,遇见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谢迩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倒是也实话实话说。”奎得嘻嘻笑着,抬手去捏他的下巴。
谢迩抓住奎得微凉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他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问道:“冷吗?太阳下山了。我们回去吧。”
奎得答应着,跟随他站起来,慢慢地从来时的路上走回去。
“我在医院的那两个多月,他们没有再为难过你吗?”奎得突然想起来。
谢迩泰然答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你是说麦文吗?”奎得问。
“对,他一直在暗处负责保护我的安全。那次事件之后,他就更警惕了。”
“你不是说和他是兄弟吗?”
“是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练拳,后来他决意留在我身边,还专门为此训练了三年。”
“可是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不是很熟?”奎得还记得那天在车上,他们连寒暄都没有。
“只不过他从来不爱讲话,看起来好像跟谁都不熟。我可能是受他的影响,遇见你之前我也很不喜欢讲话。”谢迩答道。
奎得笑着说:“你今天说的话大概能抵你五年来说的话的总和了。”
“没错。”谢迩斜眼瞧着奎得,“谁叫你总爱让我唠唠叨叨。”
奎得眉语目笑地看向谢迩,她想起之前麦文送他们来的时候,说保护谢迩是他的职责。转念问道:“谢迩,你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会有专门的人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