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实在凄厉,连书房的沈时延都听得真切,助理还傻傻地没反应过来,转眼看见他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大厅的人也听见尖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想要上楼看看。管家站在楼梯口,神色严肃,“浣园的规矩又忘了?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一行人悻悻地应声,心不在焉地继续去忙手头的事情。
木㜣伸手去抓放在大理石上的刮眉d///ao,像是看到了唯一能治愈她的良药。电光火石间,沈时延冲进来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走,扔进了垃圾桶,脸上全是焦急,“木㜣!你看看我!别害怕木㜣!”
血迹蜿蜒落下,混着水渍沾湿了他的衬衫,晕开一片。木㜣的视线涣散,脸上全是鲜红的印记,触目惊心。
沈时延将她从冰冷的水里抱出来,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她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木㜣终于有了反应,慢慢悠悠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似乎是看到什么毛骨悚然的存在,杏仁眼瞪得圆滚,连尖叫声也发不出来,指着他抖得厉害。
沈时延额头上硬是急出了一层薄汗,他收紧怀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低声哄,“木㜣,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我会保护你的……没关系。”
顺着他的语气,木㜣慢慢地闭上眼睛,似乎找回些理智,正在努力调整呼吸。沈时延扯过挂在一旁的浴袍捂着她,声音不断,“很好,慢慢的呼吸,不害怕,我在这……不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木㜣的颤抖停止,疲惫的睁开眼睛看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沈时延吻了下她的额头,嘴唇因为后怕轻颤,声音温和,“你的表现很好,不要道歉。”
木㜣看见他Xio/ng/前大片的xu、e迹,心里一滞,惊慌地开口,“我又伤到你了?!”
“没有,”沈时延抱着她去房间里找内线电话喊管家上来,轻拍她的背,像在哄小孩儿,“你伤到你自己了。”
木㜣纳闷,探头看了眼浴室,从大敞的门不难看到浴缸里面混着鲜红的水,尤其是边缘上触目惊心的颜色,她打了个寒噤,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痛。
管家是浣园的老人了,很懂规矩,默默地安排好一切退了出去,半点声响没有发出。沈时延一手抱着她,一手拿毛巾帮她擦干净脸。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着,他费了很大劲才止住血,语气不好,“怎么能对自己下狠手。”
木㜣支吾了声,未答。
上药的时候,沈时延一个大男人看着伤口都觉得痛,不住地问她的感受,木㜣毫不在乎,似乎已经麻木了。
沈时延响起她之前说的话,“次数多了就不疼了。”
那副淡然的样子与眼前之人重叠,他心头一酸,痛入骨髓。
“木㜣?”
“嗯。”
她有些困意了,缩进被窝背对着他。
沈时延脱去外衣,瘦小的身体泛着凉气缩进怀里,他不敢用力抱,怕弄疼了她,再次轻声开口,“我买了你喜欢的甜点。”
怀里的人叹气,有些无奈,“可我现在不想吃。”
“嗯。”
木㜣抬头看他,疑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啊,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本来以为把自己关起来熬过去就没事了的,可……”
“木㜣。”
“嗯?”
他的眼睛泛着雾气,声音决绝,“如果你想,随时可以sh//a了我,我不会反抗。”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可每次都带着真心。木㜣疯的最严重的那几年,他每晚都跪在她的床前重复这句话,好像这样就能赎清罪孽,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木㜣愣了下,伸手拍拍他的肩,叹道,“快睡吧。”
睡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时延没再出声,慢慢地靠进她,直到两个人呼吸交缠,他才敢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