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你要是再在茶水间偷吃辣条我就噶了你!”乔乔怒气冲冲的从茶水间冲了出来,差点和走进来的林婧姚撞了个满怀。
还好林婧姚被眼疾手快的殷嘉言给往后往后扯了一步这才幸免于难。
“乔乔!”殷嘉言拉过林婧姚看她的脖子没有往外渗血这才放下了心来,他有些生气的喊了一声乔乔的名字。
这要是刚才没拉住林婧姚,这一撞,林婧姚的脖子上的伤口崩开又得血流如注了。
“我没事,别太大惊小怪的,这明天就拆线了。”林婧姚拍了拍已经吓坏了的乔乔的胳膊以示安慰。
乔乔缓过神来,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是高考,市局各部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在这样的日子里刑侦大队算是较为清闲的那一个。
隔壁武警忙着押送卷子,交警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各个派出所都严阵以待就怕有来办临时身认证的机器不给力掉链子。
“真怀念读书的时候啊。”陆林看着每年都在这时候冲上热搜的高考话题感慨。
“你要是真怀念就去念个研究生。”乔乔给他加油,表示自己会给他精神上的支持。
“研究生?我还不如研究死。”陆林翻了个白眼他都大学毕业四年了,大学学的那些理论知识,在领到毕业证参加完公安联考的那一刻就全还给老师了。
“你们那是怀念读书吗?你们那是怀念年轻的自己?”殷嘉言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们。
“是是是,咱们队长都快而立之年了,读书的事情离他都很遥远了,当然怀念的是年轻的自己了。”陆林偷着笑。
“你小子。”殷嘉言笑着给他一下。
林婧姚拿着咖啡杯只听着不说话,作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校园的人来说,她没资格参与这个话题。
殷嘉言面无表情的拿走了林婧姚手里的咖啡杯并塞给她一盒酸奶。
林婧姚看着手里的酸奶,又看了看面前偷笑的乔乔和陆林无奈地将吸管插进酸奶杯喝了起来。
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恶毒阴狠的盯着电视上女人的脸。
“去死……”他嘴里振振有词的说。
“明天你去医院拆线的时候,我陪你去吧。”殷嘉言边走边对着电话说。
“不用,你陪我去还得请假,我一个人去就行。”林婧姚摸了摸有些发痒的伤口。
自从在一起后,殷嘉言就好像得了安全感缺失症一样,在警局里还好,一旦林婧姚在殷嘉言的视野里消失了,殷嘉言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恨不得五分钟一个电话。
殷嘉言要送林婧姚回家,可是两个人的家是反方向的,一来一回还是在晚高峰,等殷嘉言回到家了天都黑了。
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林婧姚不让他送了,可殷嘉言不放心,没办法林婧姚就提议两个人打电话,出了事立刻就能发现,这才打消了殷嘉言雇个人送她回家的念头。
林婧姚拿着电话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人再跟着她,她微微侧身向后看,没发现什么人。
林婧姚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速来之后,在保持通话的同时,立刻将手机静音息屏放进了大衣兜里。
林婧姚眯了眯眼开始加快脚步,在连续拐了好几个弯后,一只手死死地扯住了林婧姚的手把她往狠狠地墙上一甩。
林婧姚被扯着头发按在了墙上,一时间疼痛难忍让林婧姚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尽管疼痛不断地袭来,但是林婧姚却是从未如此的镇定过。
“好久不见。”面前是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的确好久不见,不过你还是这么怂啊?吴毓崧。”林婧姚的额头刚才磕破了,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毫无犹豫的戳穿了眼前人的身份。
“当了警察胆子变大了?怎么不喊救命了?”吴毓崧被戳穿了身法连装都懒得装,干脆利落的摘下了口罩,口罩下是一张枯黄干瘦的脸和十年前的他大不相同了。
“怎么?你在狱中过得不好?还是说连你的狱友都瞧不起你?”林婧姚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戳中了吴毓崧的死穴。
林婧姚对这张脸分外熟悉,十年来他在监狱里每一次做过的理检测报告的被整理成册放在了林婧姚的书房里,最近的一张是他出狱前一个月测的。
报告里从一开始的不服从反抗情绪严重,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挣扎,再到平静,最后学会乖巧。
他不是学好了,而是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藏起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接受改造的好人。
“你看不起警察,可你要知道袭警可是重罪。”林婧姚仔细听了听,手机没有动静,殷嘉言应该没有挂电话,如果吴毓崧没带刀,那么林婧姚打算拼一把。
“你妈的!我过得这么惨都是因为你!你踏马凭什么活的这么潇洒!警察?你算个狗屁的警察!去死,你去死!”吴毓崧死死地掐住了林婧姚的脖子。
林婧姚脖子上的伤口立刻裂开了,开始缓缓流着鲜血。
林婧姚向后蹬墙借了力狠狠地撞向了吴毓崧的心口,吴毓崧被逼退了好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婧姚额头,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血,她本来就长的带有攻击性的脸因为鲜血而变得妩媚异常。
“听说你不到三天就挥霍干净了你爸留给你的遗产?”林婧姚扶着墙平复了一下心跳对着吴毓崧笑了出来,黑暗中她的笑就像染着血的罂粟妖冶而艳丽。
“你个贱人!你妈也是贱人!你妈勾引我爸!你勾引我!明明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把我的遗产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的!我才是我爸的儿子!那些遗产都应该是我的!凭什么你占那么多!”吴毓崧听到这里,立刻就怒了,拎着拳头就冲了上来,林婧姚勉强躲过第一拳却没躲过从下而来的第二拳。
吴毓崧很聪明,这一拳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却能让人疼的直接丧失行动能力,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这样的伤,哪怕是去做伤痕鉴定,也只能是个轻伤,不够重。
林婧姚近乎疯狂的想。
“经过大数据调查,在所有监狱中最被人排挤看不起的罪犯,就是强奸犯和人贩子。所以,吴毓崧,在牢狱里,你被人欺凌了吗?”林婧姚捂着肚子靠着墙坐在了地上,她身上都是血,十分狼狈。
可她的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甚至还有几丝兴奋,她知道这是身体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共同作用的效果,一旦这股劲过去了,滔天的疼痛救护叫嚣着吞没她。
许是林婧姚带着嘲讽的语气让吴毓崧想起了在监狱里某些不太好的回忆,吴毓崧立刻暴怒对着林婧姚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下去。
林婧姚痛的一下子白了脸色。
很好,这下下去,不是骨裂就是骨折,这个牢他做定了。
“十年前,你爸为了在开庭的时候少判几年,在你被警察带走之前,你爸给你灌下了一瓶白酒,企图以你酒醉为借口来减少量刑。可当时事发的时候你有没有醉酒,你和我比谁都清楚。你躲在你爸给你做的象牙塔里高枕无忧,一朝事发你除了怨天尤人什么都不会,你爸三番两次的去看你,你除了怨怼和辱骂还给过他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凭什么觉得你爸的付出就是理所应当的?就因为他是你爸?如今你又凭什么觉得你爸的财产一定要都留给你?就凭你是他儿子?吴毓崧,你和当年一样,毫无长进,让我恶心。”吴毓崧只觉得林婧姚的眼睛在黑夜里亮的碍眼,他想毁了她。
“是!我毫无长进!十年前我没做到的事,我今天就做到给你看看,你自己瞧瞧我长没长进!”吴毓崧低头开始撕林婧姚的衣服。
林婧姚突然笑了,放声大笑。
吴毓崧觉得这女人疯了,她疯了。
或许林婧姚早就疯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正常过。
“吴毓崧,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林婧姚盯着吴毓崧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掷地有声。
“轰隆……”一阵机车轰鸣响过,机车摔倒在地,刺眼的车灯晃过让两个人都闭起了眼。
当吴毓崧睁开眼时,殷嘉言的拳头已经挨到了他的脸上,
吴毓崧被揍倒在地翻了身就想跑,却被殷嘉言直接扯住了头发脸朝地按在了地上揍。
一下又一下吴毓崧被殷嘉言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林婧姚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在现实通话中的界面,保存了录音以后挂断了电话。
通话时长十三分四十二秒,殷嘉言的家离市局更近,他会比林婧姚先到家五分钟,从这里到林婧姚的家还有大概四分钟的路程,也就是说殷嘉言几乎是刚到家就立刻返回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了不到十三分四十二秒的时间走完了几乎半个小时的路程的。
“飞过来的吗?”林婧姚摸了一下流到嘴上的鲜血。
“别发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林婧姚轻轻一句话就止住了殷嘉言的拳头。
殷嘉言手紧握成拳,双眼猩红的盯着林婧姚。
远处的警笛声在靠近,林婧姚上前一步想抱抱他,小腿一痛却差点跪在了地上,幸好殷嘉言及时抱住了她。
在震耳欲聋的警笛声中林婧姚覆上了殷嘉言的唇。
“殷嘉言别为了我搭上你的前程。”林婧姚用指尖温柔而缱绻的描摹着殷嘉言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