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取出包里的现金摆在桌上。

　　方芳也把贴身带在身上的钱包拿出来，数了数，竟然有二百八十多。

　　林晓秋手里有五百多，零零散散凑在一起一千六，全部交给周涛。

　　周涛这个人林晓秋上辈子是了解过的，为人仗义，做人诚实。

　　上辈子，甚至在她坏了名声后，愿意娶她，不过林晓秋拒绝了。

　　现在，她很愿意交周涛这样的朋友。

　　事情谈妥之后，林晓秋和方芳回到工厂上工。

　　傍晚，林晓秋在食堂找到陈文露直截了当：“我急需用钱，你欠我的钱，明早必须还我，否则我就公开你和柳茂三的关系。”

　　柳茂三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林晓秋最近已经找到陈文露和柳茂三来往的证据。

　　陈文露唯恐别人听见，脸色大变，她怎么也想不到林晓秋会知道。

　　她本不想承认，又怕林晓秋吵起来，闹得人尽皆知。

　　柳茂三一再嘱咐，这事烂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林晓秋本不想这么早打这张牌，但急需用钱，只能逼陈文露一把。

　　当然，这只是林晓秋其中的一张牌，之后还会有很多好牌，她会找恰当的时机拍到陈文露的脸上。

　　陈文露瓮声瓮气地否认了一句：“听不懂你什么意思，要钱也不是你这个要法，泼人脏水，也做的出来？”

　　林晓秋见陈文露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懒得跟她废话，提高了声音说：“听说昨天柳工扭伤了腰，没回家去了医院，可是我看见你和他在体育室...”

　　不等林晓秋说完，陈文露忽然伸出手捂住林晓秋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你胡说！你造谣！你污蔑！”

　　陈文露否认三连。

　　林晓秋一把打开陈文露的手，呸呸吐了几口才说：“恶心！昨晚你们在体育室的事，不止我看见了，还有别人也看见了。

　　要是明天一早你不还钱，我保证明天中午这事就能传的全厂皆知。

　　柳茂三的老婆要是找来，你不死也得送半条命，你想想人家那体格，你打过他老婆？”

　　这事倒不是林晓秋故意跟踪，昨晚她匆匆忙忙赶回宿舍，却看见陈文露在熄灯后偷偷摸摸从宿舍的窗户爬出来。

　　正好撞见，她就跟去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歪打正着。

　　“你....还有谁看见了？”陈文露拉起林晓秋的手腕朝食堂外拖。

　　她吓得魂飞魄散，要是只有林晓秋看见了，这事还能凑合掩盖过去，但是再有别人，又会是谁？

　　林晓秋也不想再食堂闹，最近她风头有点大，想低调地处理这件事。

　　挣脱开陈文露，她走在前头，陈文露追在她身后跟没头苍蝇一样上蹿下跳。

　　“你明天早上还钱，我告诉你还有谁看见了。”

　　“我可以还钱...但你必须告诉我还有谁知道这事！你也不准乱说，不然我死也不饶过你！”

　　陈文露发了狠，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滋味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杀了林晓秋。

　　可她现在还不能，为了稳住林晓秋，她只能先答应下来。

　　“我不是嘴碎的人，就是不知道另外的那人会不会说。”林晓秋心情极好。

　　“你在撒谎，没有别人，只有你对不对？”陈文露不相信那么小心翼翼，怎么会有人看见？

　　“你偷人，还不许人看？脸呢？”

　　林晓秋懒得和陈文露纠缠，最近两人的恩怨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她不想在做生意这个节骨眼再生事端。

　　陈文露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拿林晓秋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因为，她前不久才写下保证书，承诺不会和林晓秋吵架，不会伤害她。

　　现在她整个人在暴怒地边缘徘徊，恨不得手撕林晓秋，但又只能张牙舞爪几下表达情绪。

　　林晓秋看在眼里，好笑又觉得陈文露丢人，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下贱。

　　“林晓秋，你最好嘴巴严实点，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陈文露看到汤厂长朝他们走过来，只能识趣地丢下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林晓秋见汤波朝自己走来，远远地开始微笑：“厂长，您吃了吗？要不我去食堂给您打一份饭？”

　　“吃过了，晓秋啊，最近我家里的小混子没找你麻烦吧？”

　　汤波笑得有些慈祥，在这个严肃古板的厂长脸上一向很难看到笑容。

　　林晓秋一下就想到了汤伽野，这父子俩是相像的，长相和性格都很像。

　　就连笑容的弧度都神似。

　　“没有。”林晓秋听说刘文康病了，请了一个月病假。

　　她虽然知道可能是被汤伽野揍得，但也不好对外传扬，只能在心底暗笑。

　　“没有就好，是我们管教无方，你尽管好好工作生活，有事就找我。”

　　汤波今天显得很客气，态度也很和蔼，就跟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谢谢厂长关怀，刘文康就是小孩子脾气，过几年会明白您都是为了他好。”

　　这些客套话林晓秋本来都不想说，谁让汤波是刘文康亲外公呢？

　　“但愿如此。晓秋啊，我准备下周一举办一个表彰大会，就是表扬一下咱们厂最近辛苦的同事和工友，到时候你来张罗一下会场，可能会有顾客来参观。”

　　林晓秋点头答应：“好的，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才是汤波的真实意图，关心她只是顺带的而已。

　　林晓秋终于放心下来，她最害怕别人突然的关心。

　　汤波听她答应，点头致意离开。

　　“厂长，我想问您件事。”林晓秋决定不舍近求远。

　　“什么事，你说？”汤波转过身，认真倾听林晓秋的问题。

　　“咱们厂第一批生产的服装堆在仓库，我有个亲戚一直想进咱们厂的服装奈何排不上订单，我就想仓库那批限量的衣服能不能卖给他？”

　　“可以啊，只要手续合法，钱款清楚，没什么不可以，你让他直接找钱斌，回头我告诉钱斌一声。”

　　林晓秋没想到汤波答应得这样爽快，又有些为难地说：“但是，我亲戚他资金不能够一下子支付全部的货款，您也知道仓库的货最少要支付四五万。我想问问您，咱们厂能不能分期付款？”

　　正华的订单通常是支付首付款，拿到货再付尾款。

　　但是那是针对未生产完成的服装，对于现货，正华是要求必须一次性付款。

　　汤波听到这里，微微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