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钱人毛病多
“没事儿的。”傅峥嵘把手里的房卡递给她,“你洗好了叫我。”
夏桑有些不自在,到前男友房里洗澡,总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羞耻感。
但傅峥嵘已经替她把门推开,房卡也插进了电槽里,兀自扭头走了。
夏桑看到他站在电梯口接电话,沉默了片刻,走进男人房间,带上门。
特地栓上了门。
电梯门开了,傅峥嵘没进去。
他扣了电话,又折回头。
慢吞吞的,从西服口袋里,又掏出三张房卡。
9018,9019,9021。
他拿着房卡,挨个刷开三间房的门,最后停留在9021的房门前。
这间与夏桑刚进去的9022只有一墙之隔。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没再出来。
走廊尽头打扫卫生的阿姨狐疑的看着他这一番举动。
摇摇头。
有钱人是真的好,有钱人毛病也是真的多。
一个人开那么多间房,搞不懂。
*
傅峥嵘解开领带,松了衬衫领子,惬意的靠着墙。
听着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她打开了水龙头,她在洗澡了,她……
*
酒店的人检查了夏桑的浴室,并未发现问题。
大概是怕被房客投诉,象征性把几处螺丝拧紧就离开了。
傅峥嵘靠在9020的门框上,宛如这间房本来的主人,嘴里咬着根烟,目送维修工离开。
水龙头坏了是假的。
他不过买通酒店内部人员,临时关了一下九楼的热水。
反正整个九楼的空房间都被他订下了。
手机震了一下。
夏桑给他发来消息:“我洗好了,你回来吧。”
傅峥嵘缓缓收回视线,捻灭了烟,滑开对话框,回了条语音:“好的。”
嗓音温和,徐徐低缓。
几分钟后,他按响9022的门铃。
夏桑给他开了门。
她身上还围着刚才那件单薄的浴袍,隐隐绰绰能看见白皙细长的小腿,这次她学聪明了,赤脚踩在门前地毯上,脚踝看上去很骨感。
“不好意思,我忘了拿洗发水和沐浴露,就用了你房里的。”
男士香波的松木香气,像夏天里失去控制的热气,一浪接一浪的滚过来。
其实夏桑很不喜欢这味道,因为太熟悉,闭着眼都能想到傅峥嵘的样子。
潮湿的几缕黑发掠过她洁白的颈,锁骨纤细漂亮。
察觉到他的视线,夏桑下意识的一手挡在胸前:“今晚麻烦你了,我先回房了。”
“你气色不太好……”傅峥嵘在她身后开口。
夏桑回过头来。
走廊光线不甚明朗,也许是一整晚因为淋浴的事折腾太久,她嘴唇失了点血色,整个人白的有点妖里妖气。
“我房里有体温计。”他说着,便要进屋去找。
“不用,就是累了,没什么大事。”
傅峥嵘转身的动作停在一半。
大大方方收回手,笑着摇头:“行——算了。那你早点休息。”
说着,就那么靠在门框上,似乎打算看她进房。
一只手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支烟,另一只手去拿打火机。
“咔哒”一声轻响,吸引了夏桑的注意。
浅蓝色的火苗在他掌心摇曳了一下,迅速的熄灭。
没有点燃。
他只得把烟咬在嘴里,一只手聚拢,另一只手再次擦亮打火机。
鼻端忽然凑近一丝松木的冷香。
还有女人靠近时,发丝上那股潮湿的味道。
一只雪白的女人手伸了过来,用纤细五指虚拢住打火机。
火苗虚晃一下。
夏桑不小心靠近了,手指烤的有点热。
见他一径的发愣,不由催促:“快点啊,烫手。”
傅峥嵘顿了顿,匆忙松开压着火机的手指。
窥循试探的目光打量着她:“小心点。”
但她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另一只手抬起,将脸侧一缕湿发拨到耳后,长睫毛在打火机的微光中落下一段深浅不一的影。
烟头终于点燃。
烟气徐徐散开。
夏桑眯起眼睛:“用了你的浴室,帮你打一次火,扯平了。”
说完,便如一缕烟般,轻快的,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消失了。
良久,傅峥嵘闭上眼,轻轻的,呼出一口烟。
盯着那扇9020那扇紧闭的门,无端的一笑。
他将打火机和其余三张房卡收好,回到房间。
*
夏桑把头发吹到半干,斜靠在床上。
她没有开灯。
隔一会儿收到谈蔺涛的微信,问她怎么没来对词。
她回答酒店房间的热水坏了,耽搁了太久。
谈蔺涛回复:既然这样,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直播加油。
她也回了个加油的表情,把手机放下。
黑暗里,室内的寂静显得无比清晰。
大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并且,离她的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夏桑攥了攥被子。
傅峥嵘?
她又低头看了眼时间,离从他房里回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不至于深夜这么无聊,玩这种把戏吧。
然而那脚步声近到夏桑的门前,忽的停了。
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放到地上的声音。
叮咚——
有人按响了她的门铃。
夏桑眉头皱紧,不想理会。
那人也没坚持,脚步声渐渐离开。
半晌。
夏桑从被子里爬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上的灯还是那么暗,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她犹豫了下,把门打开,走廊上空无一人,一个类似快递的纸盒放在她门口。
夏桑把纸盒拿进屋,开了玄关灯,盒上没有塑封,她打开到一半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铁锈腥味,只是来不及停止,一件染血的衣服从盒子里掉出来——
“啊——!”
夏桑迅速扔掉了手里的东西,脚一软坐在了门前地毯上。
她不怕鬼,却怕血。
尤其在深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么瘆人的东西!
斜对门很快响起了开门声。
“怎么了?”傅峥嵘看了眼手机时间,一点四十。
夏桑背对着他坐在9020的房门口,哆嗦着,失语。
傅峥嵘察觉情形不对,穿上拖鞋来到她身后。
那件血衣还掉在她房间的玄关地毯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傅峥嵘脸色蓦的一沉,急忙弯腰,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
“谁干的?”
夏桑如梦初醒似的,身上还在颤栗发抖,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刚有人放在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