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我今天下午请个假,早点下班。”
“怎么了,有事吗?”祁巷乔很关切的问。
“去我婆婆家。”
“嗯,去吧。”
“好嘞。”
白落下楼上车:“今天也不是周末,爸妈有事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这爸妈倒是叫的顺口多了。”
“贫嘴,开车吧,司机。”
安沉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说:“皮痒痒了是吧。”
白落撇了撇嘴,亲了他一下:“我可不敢。”
......
“哎呦,小白,你可终于来了,我都想你们了。”周玲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谢谢妈,又做了一大桌子。”
周玲一边端菜,一边看着客厅的儿子儿媳妇,儿子一本正经地帮儿媳妇拉开椅子,又给她递纸,心中喜不自胜,她还以为儿子一辈子孤寡老人呢。
安文军一言不合,可那目光啊,就没离开过儿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白落,快尝尝,这是你爸特意给你熬的汤。”
白落喝了一大碗:“好鲜啊。”她脸上笑的开心,心里其实有谱,这安爸安妈估计是想跟她说生孩子的话,她不知道安沉察觉没察觉出来,但她觉得恐怕瞒不住了。
饭过三巡,周玲果然打开了话匣子:“小白,你和安沉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你看你也毕业了,工作也稳定了,你虽然还年轻,但安沉过完年就34岁了,他的同龄人啊都抱俩啦。”
“妈!”安沉插嘴。
“小落,你别埋怨妈,你不知道安沉自从高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家,我这些年都寂寞死了,这要是有个小丫头,该多好啊。”
白落放下筷子,平淡的说:“妈,我没办法生孩子。”
“怎么没法儿生啊,你这么年轻。”周玲以为白落是推脱,笑道。
安沉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也没想瞒,他放下筷子,脸色凝重,“爸妈,白落这辈子都没法生孩子了。”
周玲笑容逐渐消失,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是有病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们可以治啊。”
白落露出一丝苦笑。
安沉看了眼自己的妻子,继续道:“爸妈,白落...她怀过我的孩子,但都流产了。”
“啪”的一声,安文军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周玲的筷子也滚落到地上,顾不上捡起来,“什么叫她之前怀过你的孩子?”
安沉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她大二那年...我带她去做掉了。后来21岁那年,她....”
“她怎么了,你是想急死我!”周玲急促地说。
安沉看了看白落,和她四目相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道:“我的竞争对手因为记恨我又苦于无从下手,便找到了白落,把她骗出去...然后...但我们都没想到白落当时怀孕了,大出血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大夫说她很难怀孕也不建议怀孕,我去做了结扎,我们就不生孩子了。”
白落看了眼安沉,她完全不知道他去做了手术,竟是断了要孩子的念头。
周玲双手不停地颤抖:“怎么会这样,小白...你...”
白落笑笑:“妈,我没事了,那些欺负我的人还在监狱里关着呢。”
这一笑到底有多少委屈,安妈妈怎么体会不到,她眼圈一红,眼泪留了下来。
安文军不发一言,但明眼看出来的震怒,他站了起来走到安沉身边,“你给我站起来!”
安沉一站起来,安文军“啪”“啪”便是两个耳光扇过去,怒气冲冲:“安沉,你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欺负女孩,就是逼迫别人是吧,你这么大人了,没孩子就是你的报应。”
长久好不容易维持的缓和再度崩裂,但安沉没有反驳,本来就是他的错。
安文军哪还有胃口,“白落,你跟我来一趟。”
白落随安文军进入书房,神色未变:“爸,您别生气了,都过去很多年了。”
谁曾想安爸爸“咕咚”一声跪下了,神情悲戚:“白落,是我们安家对不起你,是我从小对安沉的教育不够,才酿成大祸,对你造成一辈子无法忘记的伤害,我代表安沉向你道歉。”
哽咽的话语伴随着巨大的回忆袭来,白落一瞬间的情感完全绷不住,也跪在了地上:“爸,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俩是孽缘也是缘分,就这样过日子罢了。”
安文军低着头,仿佛一夜间苍老了不少,他这一辈子问心无愧,可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儿子,自己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白落深知这疤揭开的后果,老两口怕是要缓一缓了。
深夜,白落随安沉回家,周玲难掩悲痛与生气,只是紧紧拉着白落的手,“你们回去好好的啊。”
“放心吧妈。”
“孩子,谢谢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
“妈,我与安沉是夫妻,您当然是妈了。”白落恢复如初,随同安沉并排而立,走入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