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乞求的眼神望着向何,他心软了。
向何倒了一杯果啤,端着送到她唇边,唐凌要接,他捉住了她的手,以不容商量的口吻道:“我喂你!”
唐凌应了,他却象征性地用杯口润了润她的唇,立即撤走了。随即又拿了一块甜点,喂进她嘴里。
唐凌真饿了,忘了酒的事儿,大吃了一顿。胃里的饱胀感让她很不舒服,刚出门口,凉风一吹,立即趴在路栏处呕了起来。
向何买了水给她漱口,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心疼地道:“下次别自己跑出来了!”
向何的话让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她突然大哭,向何急了,一边哄她,一边追问。
唐凌抽抽噎噎:“不要你管!不用管我!”
“怎么能不管,你是我老婆!”
这话似乎刺激了唐凌,她冲他大吼:“你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不等着我姐?你个傻瓜!”
向何愣了。
半响,他低低地道:“到底怎么了?”
唐凌察觉说错话了,抹了把泪:“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自己什么都不好,配不上向何。向何选自己是不是退而求其次呀。
曾经因为自己,唐昕和袁之彧分开;后来她出现在向何和唐昕身边,他们也分开了。
他们都爱着唐昕,唐昕无论选择谁,都会很幸福吧。
她惊觉自己罪孽深重,忽然有些恐慌,心里很想问向何,却又怕知道答案,这一刻,她多么害怕会失去向何,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向何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情绪,他吐出的话深沉有力:“我早就埋葬了过去,只会珍惜现在,过好我们的未来!”
她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他多少能猜到她的情绪。
他并没停下脚步,唐凌望着他的侧颜,跟着他的步伐,眼眶热了。
袁之彧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才进家。
唐昕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这么早?”她含笑看着他,他比她预想中回来得早。
“嗯…”他迎上她的眸子,心一下子柔软了,调侃道,“怎么?不希望我早些回来?”
她笑而不答。
他一把拥她入怀,低头将下颌放在她颈肩,嗅着她身上的芬芳,他沉迷于她带给他的温暖。
“唐昕,”他埋进她颈窝低低地说,“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赵昱竹如果一直不同意离婚,他该怎么去爱唐昕…
唐昕回搂着他的手一僵,感觉到他的患得患失,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好!”
她其实,没有底气。
她对赵昱竹说过,会想法离开他。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何况,她有了他们爱的结晶…唐昕犹豫着,摇摆着。
二人都心事重重,一宿无话。
周末,袁之彧哄睡星月准备离开时,赵昱竹叫住了他。
她开门见山地说:“今晚你别走了,留下来吧!”
他蹙眉,斜视着她。
赵昱竹嘴角挤出丝嘲讽的笑:“我明早的机票,回澳洲!”
“为什么不早说?”他质问。
“早说晚说又怎样?你会在乎吗?会留我吗?”
“逃避不是办法!”袁之彧心烦。
“逃避?”她嗤笑一声,“之彧,我们俩,不会是也不该是这样!”
她以为,就算撇开爱人关系,他们俩,也该是相知相惜的。终究,他们也落了俗套。
“星月的行李收好了吗?”来去匆匆,他担心星月不习惯。
“我一人回,星月留在国内!”赵昱竹恢复了冷漠,声音变得平静。
“回去多久?有什么急事吗?”袁之彧诧异。
“澳洲那边,我还有些事。星月我想过了,留在国内,有你和吴姐照顾,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很放心!”
“什么意思?”他冷冷地问。
“就是,星月以后在国内和你一起生活!”她冷冷地对上他,二人视线交火。
这些年,都是她在管星月,她觉得错了,应该让她们多多感受父爱。
“你疯了!”袁之彧低低地吐出三个字。
“我没疯!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她答。
“深思熟虑?”袁之彧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谁回来时告诉我以后长期留在国内?谁说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计划不如变化!”她不想和他争辩。
“我们的事,不要拿孩子做筹码!”袁之彧低喝。
“筹码?”赵昱竹瞬间红了眼眶,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她颤抖着手指指着星月的房间,“你说她们是我的筹码?滚!”
她第一次用了脏话:“滚回你爱的小窝去!”
她哭着奔回了自己的卧室。
袁之彧的脸色很难看,走到阳台外点燃了一支烟。
“先生,”吴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劝劝太太吧,她也舍不得孩子,再好的事业,也是以家庭为重。”
“嗯!”他应了声,心情很乱。
半晌,他去敲她的卧室门,她一直未开。他明白,她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袁之彧一夜未睡。
赵昱竹凌晨五点就起了,昨晚的不快像是没发生过,精神焕发。
她到星月卧室里呆了一会儿,看着熟睡的女儿,忍住眼泪,心道:宝贝们,妈妈今天要离开了,妈妈好舍不得你们,只是妈妈这种状态…妈妈做回最好的自己,再回来做你们最好的妈妈!
赵昱竹又对吴姐千叮万嘱了星月的情况,提行李箱准备出发。
袁之彧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我送你!”
“谢谢!”赵昱竹没有拒绝。
到达机场,袁之彧突然说:“我希望你留下来!”
她等着他的话说完。
“星月会很想你!”
她看着坐在身旁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我也很想她们!”她淡淡地说,下了车。
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她止不住地泪如泉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需要新生。
她是突然做离开这个决定的。这些年,都是她在照顾星月,让他们父女千里相隔,阻碍了他们父女情深,她想看看他的父爱有多强烈,朝夕相处,会像自己这么爱她们吗?
那么是不是,他的家庭责任感就回来了呢?
她承认自己有一点私念,但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她想做回原来的自己,不被他主宰。
她很矛盾,也很痛苦,她不知道是谁该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