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英雄一怒红颜伤
杜希航的泪水缓缓划过,心慌的厉害,这种感觉即使是自己身陷囹圄也没有过得恐慌。他从没有后悔过用刀捅了吴亚杰,因为母亲李美娟因为离婚受到刺激几乎疯掉,他也是饱受折磨。他知道那个叫父亲的人利用杜氏建材公司老板的身份开了另一家公司,离婚后虽然净身出户但是也是如鱼得水,对比母亲的状态他觉得不做点儿什么对不起母亲,愤怒之下挥刀的那一刻他是理智的,他知道杜建国有办法摆平。他还知道杜建国除了吴亚杰以外,还有新公司希航建材公司财务总监林玉梅,工商局职员李亚丽都是他的情人。事业上春风得意,生活上激情四射,如鱼得水,李美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爪哇国了。实际上杜希航算的很对,杜建国的确让他平安的走出了监狱,什么都没有影响,杜希航知道,杜建国可以没有家庭,但是不能没有他,自己是他的最重视的继承者,就算是他再有其他孩子,他最舍不得的还是自己。但是自己却恨他,恨他的花心,恨他的表里不一,尤其是回忆起那天妈妈请求自己因为学费去找他的时候。
“儿子,报考志愿的事儿,你得问问你爸,上学的钱得他出啊,儿子,妈知道你恨他,但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吗,你那个狠心的舅舅,哎呀,不说了,说多了妈难受。”说着说着李美娟就热泪盈眶了。杜氏建材公司被杜希航舅舅李亚明给转手卖了,拿着钱去了国外,李美娟其他兄弟姐妹都偏向李亚明,打官司赢得可能性太小,因为杜氏建材公司有那些兄弟姐妹的股份,而且李美娟又被诊断过精神病,杜希航年龄太小,没有能力和李亚明打官司,所以娘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好在娘俩还有一个住处,手里还有些度日的钱,能勉强生活。但是上好大学就不可能了,所以李美娟才会委屈着自己请求孩子去找那个负心汉。杜希航知道想要上大学,想要让母亲过上好生活现今也只能去找自己的父亲了,别无他法。看着儿子的样子,李美娟继续说:“他是你爹,不管咋说,他也得管你。”杜希航无奈的点点头。
杜建国离婚后火速的和吴亚杰住在一起了。那天下午,吴亚杰拿着新买的衣服问杜建国:“老公,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吴杜建国吸着烟,透过烟雾说:“好看,宝贝儿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叮咚,叮咚,门铃打断了两个人,杜建国起身开门,看见的是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刚刚放学的杜希航。杜希航不客气的走进屋子,看着吴亚杰摆着地上的衣服,鞋子,还有没有来得及拆封的衣服鞋子,杜希航的火腾地升了起来,母亲刚刚恢复正常,吃的是白米粥,连一顿肉都舍不得吃,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挥霍着父亲的钱,杜希航红着眼看着吴亚杰,吴亚杰虽然脸上热情的招呼杜希航,但是眼里充满了得意。“爸,公司被我老舅卖了,卖公司的钱被我老舅拿走了,我和我妈现在没有钱了,我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学费这儿,您能帮我吗,等我毕业参加工作挣了钱就还你。”杜建国没说话,点着烟,默默的抽着,杜希航就那样坐在,每一秒对于杜希航来说都是难熬的。这一刻,杜希航发现,钱是个好东西,他能让人放弃尊严,骄傲,向一个自己憎恨万分的人低头弯腰。杜希航也有些难受,父母离婚,钱,再要就这样的难了。抽完烟,杜建国起身去了厕所。吴亚杰端着果盘,发现杜建国没在,冷哼了一声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儿子,这钱你拿着,上大学的钱不够你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卡号我给你打过去。”杜希航刚要接过钱,一旁的吴亚杰站了起来抢了过去。“杜建国,你他妈\的要不要脸啊?拿我吴家的钱养你儿子,以后是不是还得那我的钱养你哪个黄脸婆啊?那黄脸婆用你养,没钱去卖啊,找你干啥?”然后冲着杜希航说:“滚回去告诉你妈,当初不是很神气吗?没钱养儿子了现在找到我们了,看你老子现在有钱了过来,告诉你你老子的开公司的钱是我找我干爹给投的资,你妈要是想拿钱养儿子,也找男人啊。虽说你妈人老珠黄了,但是你妈床上技术好啊,伺候好男人,钱还不是一把把的挣,自己没脸了让个小崽子滚过来干啥?”一句一句侮辱自己母亲的话字字砸在杜希航的心尖上,本也就是混世魔王的杜希航血气方刚的哪知道什么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冲上去就给了吴亚杰一耳光,吴亚杰惊愕的看着杜希航一下。大骂道:“你个小BI崽子,你妈那个骚\货仗着以前的李家打我,我也就忍了,现在李家都倒台了,你个小崽子还想欺负我,真当我吴家是吃素的。”一边说着一边冲向杜希航,杜建国拉都拉不住。杜希航和吴亚杰扭打在一起,打急眼的吴亚杰看见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拿起就使了最大的力气向杜希航刺去。杜希航一躲,躲过了刀子,回手抓住了吴亚杰的手腕处,一使劲儿,就夺过了刀。打红了眼的杜希航,拿着刀子向吴亚杰的肚子处扎了过去,吴亚杰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双手挥舞着,杜希航的脸上被打了好几个耳光,脸都给抓花。连捅了几刀,血浸湿了吴亚杰的衣服,看见血,或者是感觉到了疼,吴亚杰昏了过去。杜希航的最后一刀扎在了吴亚杰的右腰上,看着闭嘴了,躺在地上的吴亚杰,杜希航竟然笑了,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杜希航的梦里好多次了,尤其是母亲病重的那段时间更是频繁出现,甚至是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太恨这个女人了,恨到不顾一切想要让她死。但是杜希航没想要她死的这么舒服,杜希航早就准备好了毒品,想要让着可恶的女人因为染毒死亡,但是被穆清阳发现了,穆清阳劝阻了他。不过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倒也是自己希望的结局。
杜建国拉起杜希航,一边往门口推一边说:“儿子快走,快点走,别被人发现了,你是要上大学的人,不能就这样毁了。今天的事儿不管谁问就说不知道,记没记住?”有一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福不双降祸不单行。爷俩正推推搡搡的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的是,五六个带着红袖箍的社区大妈。几个人愣了几秒,大妈看见满身是血的杜希航,感觉不好,互相看了看,推开父子俩往里面冲。看到满身是血,腰部还插着水果刀的吴亚杰,有回头看了看父子俩。大妈果断的关上门防止父子俩逃跑,一边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杜建国爷俩被警察带走,吴亚杰被医生带走。
“刀子是我捅的,和我儿子没关系。你们放我儿子下车吧,这件事儿真的和他没关系。”一路上杜建国一直和警察说,警察先前还解释一下说只是做一下笔录,没啥问题就放人。后来警察看都不看杜建国一眼,杜希航嫌弃的看着杜建国,觉得杜建国不男人。
经过调查,警方确定是杜希航用刀子捅的吴亚杰,杜希航被正式逮捕送往第三监狱,等待法院的最终判决。杜建国老泪纵横,内疚,心疼。律师告诉杜建国,杜希航能否平安回归,取决于吴亚杰的追不追究。律师建议杜建国去找吴亚杰和解,只要吴亚杰选择不予追究,杜希航不被判刑的可能性就大一些。送走律师后,杜建国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实在是不愿意求吴亚杰,但是不求她,儿子的一辈子就毁了,可是一看到吴亚杰就有一肚子的火。当初因为吴亚杰干爹刘东的关系认识了吴亚杰,吴亚杰又存心的勾搭自己上床,上了床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偷情缠绵,其实自己不想离婚,毕竟和李美娟风风雨雨的过了几十年,本来想着借吴亚杰和刘东的关系谈几单大生意后就断了和吴亚杰的情人关系,但是李美娟太闹腾了,另一方面吴亚杰给自己施加压力,不离婚市政府的大生意就给别人做。可是结了婚才知道,吴亚杰是刘东的情人,有一次吴亚杰和刘东当着自己的面就亲热起来,当时自己恨透了吴亚杰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绿帽子带的太窝囊了。其实当初的离婚只是权宜缓兵之计,想着市政府的生意结束后就和吴亚杰离婚回到李美娟的身边,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去找吴亚杰必然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卑躬屈膝的委屈自己。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出烟圈,做了最后决定。要是实在不行就打官司,动用一切关系也得保证儿子的安安全全的回来。再找吴亚杰之前先找了朋友保证杜希航不受欺负和伤害。
“亚杰,你真的没事儿吗?我听说当时流了好多血。”吴亚杰的好朋友李婷婷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吴亚杰,吴亚杰摇摇头说:“没事儿,没扎到重要部位,时间长所以流了好多血,不是都补回来了吗,再说了,我晕倒是因为我晕血,不是其他原因,对了婷婷,我住院的事儿可千万别告诉我爸我妈啊。”“知道了,放心。不过听说杜建国家的那个兔崽子被送进监狱了,你打算怎么办啊?”吴亚杰摇摇头说:“我还不知道呢,就是脸上划了一下子,以后保护好也不会留疤。我要是真让他蹲监狱,杜建国杀了我的心都有了,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啊,我就算是想要收拾李美娟也不能动杜希航。再说了上次刘东那个变态非要当着杜建国的面亲热,我估计他心里已经恨我了,我给人家带了绿帽再让人家儿子坐牢,我做不出来那种事儿。但是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兔崽子我心里这口气又咽不下,所以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李婷婷听得也很是震惊,瞪着一双勾人的眉目惊讶的说:“什么,当着杜建国的面你和那个老色鬼就,你疯了吧?”吴亚杰无奈的说:“没办法,不然好多项目不给批,而且我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我能怎么办?”
其实杜建国还是不太了解杜希航,杜希航在哪里也只有他欺负别人。“哎,那小子,大哥叫你呢?没TMD听见是吗?”监狱里一个黄色头发痞里痞气的十五六岁的小流氓一边用手推被打的满脸流血的杜希航一边叫嚣着说。杜希航倔强的用眼睛看着黄毛。黄毛看着杜希航轻蔑的笑着指着说:“TMD不服是不是,行啊,等着,来哥几个,跟我把他给打服了。”正说着,狱警打开门,送进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看少年进来,黄毛和黄毛的小兄弟老实了很多,狱警走后,黄毛讨好的说:“江哥,您怎么来了?”李江看都没看黄毛一眼,走到杜希航身边蹲下轻拍了杜希航一下,杜希航抬头看了一眼愣住了。“航哥。”“江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彼此的名字。李江一拍手说:“航哥,我刚进门就觉得你眼熟,没想到真是你。怎么着啊?航哥你怎么来这儿个破地方啊?”“把我爸后娶得那个女的给捅了,就被送到这里了。”李江激动的说:“我\操\真TMD的太J/B牛了,就当着你老爸的面给捅了?你老爸报的案?”杜希航说:“不是,居委会大妈报的案。“那个居委会,航哥你告诉我,我出去就收拾那个死老太太,敢报我航哥,活得不耐烦了她。”“江子,别说我了,你怎么进来的啊?”李江摸摸头说:“和别人打架,被抓进来的,航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儿啊?”杜希航看了一眼黄毛什么都没说,就坐下了。李江走过去挥起拳头就是一顿暴揍。因为李江的关系,杜希航过得还算平静一些。
“妈,杜希航都好几天没上学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陈丽娟微微一笑说:“上啥学,人在监狱里呆着呢,那小子把他爸整的那个狐狸精给捅了,等着法院最后的判决呢。回学校可别给瞎说,听见没,有人问就说不知道。”穆清阳好半晌都没有反应,陈丽娟扭头一看呆住的穆清阳轻推了一下说:“听没听到?”穆清阳木木的说:“啊,听到了,什么都不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办啊,希航哥?我该怎么救你?我该做什么?”手足无措的将书拿起放下,将笔拿起放下,书看不进去,作业写不下去。烦躁的来到厨房,一会儿帮李丽娟刷碗,一会儿帮着洗菜。“妈,美娟姑姑是不是可上火了?”半天穆清阳才和妈妈说。“上火?能不上火吗?离婚了,儿子进监狱了,自己身体也不好,所有的亲戚都不来往了,连个能给她出主意的都没有。”“美娟姑姑真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趾高气昂骄傲的了不得呢。”“妈,美娟姑姑是挺傲慢的,可是对咱家挺好的,对我就像是自己家孩子一样,而且杜希航不是也挺好的吗?”老妈没搭话,自言自语的说:“可惜啦,正要高考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哎呀呀,赶紧回你屋去吧,这里油烟味儿太大。”穆清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杜希航最爱的听的歌,回忆着和杜希航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每一幕都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闪过。泪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朵一朵的伤情花,哭到最后穆清阳有一点恨杜希航,恨杜希航的鲁莽,冲动。可是一想到最近杜希航的经历,又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残忍,杜希航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父亲出轨,母亲精神失常,家庭破裂,杜希航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是如何承受的,他是如何的强大,如何的坚强啊!而自己却连一个拥抱,一句安慰都没有给过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他呢?一夜无眠,第二天穆清阳无精打采的去了学校。
“你怎么来了?”吴亚杰看着杜建国一脸冷漠,生气的问。杜建国看着吴亚杰声音冷冷的说:“我来,有点儿事儿和你说。”吴亚杰看着杜建国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说:“是和我来谈离婚的?”杜建国没说话,掏出烟吸了上来。吴亚杰咳嗽了几声,杜建国掐灭烟转头说:“亚杰,杜希航就是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小时候我和他妈没钱,他受了很多苦,后来我有钱了,没有时间陪他,都是他妈妈照顾他,所以他和他妈的感情很深。在他的世界里背叛他妈妈的和伤害他妈妈的都是他的仇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儿子,我请求你放过他,只要你不追究他的责任,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以后我也会好好的对你。”说完杜建国看着吴亚杰,吴亚杰什么也没说,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果再看看杜建国。杜建国拿起一根香蕉剥开递给吴亚杰,吴亚杰满意的笑了笑。香蕉是在吴亚杰写樱桃小口下一点一点的吃完的,可是对于杜建国来说确实煎熬的,漫长的。“放过他可以,但是他必须得当着你们家所有人的面叫我妈给我道歉,不然他就坐穿牢底吧。”杜建国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盘算着她可真敢提啊,给脸不要脸,但是只要是能让吴亚杰答应放过儿子,什么要求随便提,等儿子出来了,不办吴亚杰也拿他没办法。吴亚杰又岂是不知杜建国的小算盘儿,只是她需要一个台阶下去,既然杜建国给了她梯子她还不赶紧下去。没办法,谁叫她太爱杜建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