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市,离开青山岭子之后,离放假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算时间没几天就开学,回校之后我试图让自己进入紧张学习中,想通过忙碌来减少内心的失落和伤痛,玉菲香和玲子身影经常在我梦中徘徊,我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感觉失去了很多东西。我法语考试不及格,估计已经多次上了老师的黑名单,法语老师把我列入重点监管的对象,这等着我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开学后的第一节法语课,让我有一种不祥之感,旁边的同学都等着看好戏,据说每次上课先问我来了没有,然后在黑名单上又多加了一个X,这X要是积累太多的话,期末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心里琢磨着,与其让老师主动找我,还不如我主动出击,上课之前先去向老师坦诚道歉一番,主动承认错误,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心里这么想,就去这么做了,我刚汇报到一半,上课铃就响了,她只是微微对我一笑,说我的事下课再说先上课,我心里暗自庆幸这上课铃响的及时,心里暗自窃喜,盘算着等下课铃一响,就立马跑出去,先溜之大吉。没想到老师刚一上课,就来个敲山震虎,把我当成发面教材。法语老师借我逃课事件来警告其他同学,不能旷课,否则后果很严重,而我只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选择保持沉默。
现在开始上课,待会下课之后,让我去她办公室去把课给“补”回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节课注定我要在惶恐中度过,我没有认真听课,只是假装听课,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认真听讲,心里却计划着逃跑路线,我打算悄悄的从后门溜走。
我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只要走几步就可以从后门溜走,学校教室每一间都有前后门,这就给那些想要早退和迟到的人提供了便利,心里瞎琢磨这些,没有好好听课,一节课的时间转眼即过,铃一响,大家都蠢蠢欲动合起书本,老师走到后门口站着说:“潘不多啦,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看来我的小心思被老师一早就看出来了。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从我身旁走过,我就像是被点穴一般动也不能动,只能等着接受法语老师说教和惩罚。老师让我跟着她一起去她的办公室,她在前面走着,我则低着头跟在后面,在外人看来,我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回她办公室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忆她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情景,尽力回忆她的介绍,找些挡箭牌,那么我就可以少受一点罪。我依稀记得,陶格斯塔纳老师来自浩瀚的大草原,她给自己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叫冰凝,上课期间她也曾跟我们说过很多关于草原上的故事以及她的一些经历。
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她的情史,据她的介绍,在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她跟男友感情一直较好,本来约好报同一所大学,最后确是阴差阳错,被分在不同的学校,由于异地恋的关系,男友跟她发小在一起了,因为她发小跟她男友是同一所大学,所以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男友出轨闺蜜的事却一直瞒着她,她还一直痴痴傻傻的不知道,最后知道时却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消息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整日买醉,那段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她说她当时觉得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没有光明,只有黑暗,她父母建议她去走走,去外地旅游,她哪里也不想去,每天除了哭就是睡觉,曾经还有过自杀的念头,但是由于父母盯得很紧,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她父母对她的自我放逐没辙,只好随她,但是半年以后,她慢慢得了抑郁症,对任何事都很绝望和消极的态度,后来她父母只好把她送往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去调养,哪里没有纷争,听说那里与世隔绝,生活很是平静,没有任何干扰,那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在哪里没有任何等级之分,也没有多少医生和病人的概念,反正每个人都是一样,他们的交流没有高声阔论。在那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宛如一个世外桃源。
在哪疗养差不多一年左右,由于没有任何干扰,每天的生活极为平淡和充实,所以恢复的很好,她逐渐忘记了过往的伤痛,开始慢慢振作起来,恢复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她选择去其他城市教法语,因为在这个象牙塔里,面对的人相对自由和纯净些。
在这个学校任教不过一二年年,可能是这两年保养的好,看上去年龄跟我们差不大,如果大家一群人跟她走在一起,很难看出她是我们的老师,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打开心扉交流,才会跟我们说这些吧!她当时跟我们说这些时,虽然时过境迁,但是讲述起来还是有些伤感。她说她现在不相信爱情,也不想再恋爱了,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她当时说,她跟我们说这些就是给我们个案例,千万不要重到覆辙,否则追悔莫及。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在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尤其是隐藏在身边的人,但是也正由于伪装在你身边获取你信任的人,对你的伤害才足以致命。”
我在低头回忆这些细节,不一会的功夫,就走到她办公室,我推开门走进去审视着四周的环境,她办公室不大,一切都比较简单,办公桌的对面是一个书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教材和参考书,书柜旁边就是一台饮水机,办公桌看上去很是整洁,除了一堆没有批改完的作业之外就只剩下一盏台灯,看来她经常工作到大半夜,简直就是工作中的拼命三郎。
“你竟给找麻烦,知道就因为你我失去了什么吗?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你知道吗?”
我听得一脸茫然!不知道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师看出我的疑惑。
“你不知道你是我教的所有班级中你是唯一一个去年期末考试没有及格的人吗?这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就因为你评优没机会了,奖金也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给你揍一顿吧!出出气。”我说。我刚说完。
她没有大声斥责我,只是问我为啥没来上课。
“我看了你其他科成绩,其实全部是A,就我的课不及格。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开学之后就不见你人影,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听说你出去跟女生厮混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今天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把我跟玉菲香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跟她讲了一遍,她似乎有些感同深受。
毕竟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经历,其实这也没什么,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故事让她想起了她自己。
“好了,好了,我也不惩罚你,也不怪你啦!但是你得想办法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并且保证不再旷课缺席,你自己回去想一个英语提高计划,然后下次上课给我,我也帮你想想办法把成绩提上去。”
“哦”,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离开她办公室后,心里在琢磨着老师怎么今天对我手下留情了。“雷声大,雨点小”。她给别人的印象一直是很严厉的那种,有些同学私下说她是笑面虎,笑里藏刀,美丽的外表下肯定心如蛇蝎,但我今天看到她是那么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这让我有些意外。我想她可能是擅于伪装吧,为自己涂上一层保护色,所以在其他人看上去就像是笑面虎,她只是想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已。
我发现自己开始有点理解她,明白她,有点懂她了。通过这次事件,我对她的印象直接来了一个360度大反转,由开始同学心中的笑面虎到现在的可亲可近,到今天才发现老师还是挺善良的,只是表面上看着强硬而已吧,其实她的内心十分脆弱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