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心里很难过的坐在那,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不能有危险,安七也不能。
因为一直给他提供消息的人告诉他。
江三月的病越来越重了,需要一大笔治疗费。
每次他都想放弃和孟啸天周旋,想和李冀津摊牌,甚至和老师王竹桥说实话,他要回家。
他要回家去看江三月,想要告诉江三月自己从来不在乎自己是谁,就想做江三月的孩子。
可是他都咬牙坚持住了,他要救爸爸,救江三月。
江北刚要起身走,他以为睡着了的安七忽然小声嘟囔着说:“哥哥,我好像看到了邹沄了,他和一个女孩很亲热的一起走。”
江北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事还是来了。
他知道,自己要告诉安七一件事的。
“安七,你醒醒吧,我告诉你邹沄的事。”
安七骨碌一下起身,被他严肃的声音叫醒后愣愣的。
她接过江北给她倒的热水不敢喝,自己是不是说出来邹沄的名字啦。
江北决定先说些别的事。
“安七,我先告诉你我找到江三月爸爸了。”江北说。
安七点头表示听着呢。
“我那天接到房东的电话,说是已经给我预定了换锁师傅,要和我约个时间见面。”
安七也想起来,她和江北认识那天就听江北说过,门锁要换成密码锁的事。
安七不打断江北,也不问邹沄的事。
她还是点头表示自己听着呢。
江北继续说起了他和换锁师傅见面的事。
很快就有人和他联系了,他以为那个人是换锁的师傅。
换锁的师傅在电话里和江北约了一个时间,恰好是王浩约江北吃饭的那天。
江北把王浩送到出租车上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他就快速的找个近道回家。
他要去见已经等在家门口的师傅。
他的心很慌,他给安七打过电话,安七没有接听。
江北怕安七给陌生人开门。
安七已经是他的家人,他很在意安七的一切。
上楼前他抬头看家里的灯一盏也没亮,江北在心里一惊,眼睛不自觉地向周围看。
这个警觉是江北做律师前就有的,那时他还在上学,爸爸教他怎么在山上套兔子,就教会了他怎样的观察,怎样的感知身边一切细小的未知。
他感觉到自己身边有陌生人的气息,甚至呼吸声还很重。
江北快速的向楼上跑,他要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的心慌。
快到家门口时,楼梯那站着一个人影,在声控灯亮起的时候,江北看到一个很苍老的男人,一身工装弓着腰脸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在江北愣在那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蹦出来一窜的火花伸出手说:“江北,我终于可以当面叫你的名字了。”
他脸上的亲切很自然,叫着江北的名字居然让江北感到了江三月的味道。
在江北吃惊看着他的时候,这个人递过来手里的手机,让江北看他的通讯录。
里面有江北的还有江三月的。
江北又向前一步,挡在门前。
“你是谁?你的电话里怎么还有我爸爸的名字?”
“我?我是黎樾山呐。”
“你爸爸江三月是我的亲人,我们是患难之交的亲人。
我现在要救他,救江三月。”
黎樾山用很重的语气说了亲人两个字,就一脸急切的看江北。
在他眼里江北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江北,那个蹦蹦跳跳的孩子。
他的印象里江北还是每跑几步都会回头望江三月几眼,生怕一转眼江三月就不见了的孩子。
这些年他陪着江三月一起看着江北长大,江北在不知情下也成了黎樾山的希望。
江北乍一听的时候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可是,黎樾山说话时的神态和习惯都和信里的那个黎樾山一样。
“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黎樾山看出来江北的迟疑和不相信就问道。
江北摇摇头,他信了,可是他不信爸爸病重的事。
”黎樾山?你是黎叔?黎叔刚才说我爸爸怎么啦?“
“江北,你爸爸江三月病重了,眼睛快要失明了,他现在在我的老家。”黎樾山这个粗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他必须要这样的说,因为有些事只有江北才能去做到,自己三番两次的想要进孟啸天的家都没成功。
他这样说是要江北明白,有些事不能在掺杂柔软了。
黎樾山刚说完,江北贴在门上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不相信爸爸说的走了就是要一个人悄悄的走,怪不得爸爸把他最喜欢的发卡留下了。
他呼吸急促的咽下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声音颤抖的说:“黎叔叔,你当年救了爸爸,现在又照顾他,我爸爸真的……”
江北还是哽咽的没说出来,他不想说出来死亡两个字。
黎樾山明白了,他知道眼前的江北是在难过什么。
”我也不想他离开,可是他太苦了,这一辈子他总是为了别人活着,让别人误解的活着。“
黎樾山拉着江北上了楼顶的天台,他在天台上的电梯井那的工作间早就搭了一个能住人的地方。
”这是我临时住的地方,在你入住的那天起我就住在了这里。“
江北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总感觉心慌,是黎樾山一直在跟踪自己,或者说保护自己。
”我和你爸爸认识的过程你也知道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钱徵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对一个那么年轻的男孩下狠手,是因为钱家的财产都被刘家给骗去了。
刘一周的爸爸看中了钱家的财产,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做白手套的资产运作。
他家之前就很有实力的,在刘一周和钱徵女儿谈恋爱的时候运作了一个公司,用刘一周做法人和董事,他自己做公司监事。
他故意的散播些信息,让钱徵知道一项不错的生意,用生意的利润打动了钱徵。
钱徵和他签了合同,做了股东,为了表示自己也是有实力的能配得上刘家,就压了全部的家当和刘家合作。
刘一周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做了什么,他只是按照爸爸的要求给他们作了市场上的分析。
这几个大人都看到了那时候的商机,九十年代初的人们机警都不很灵活,但是都知道胆大就能挣到钱。
钱徵看到了,他胆大但是头脑不够灵活,之前不过就是胆大妄为的包工程起家的。
刘家可是从小做到大的人家,就是人家说的那种九头鸟的智慧。
你知道嘛江北,他们一共集资多少钱?”
黎樾山脸上露出揶揄神色的看着江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