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时凊带着孩子回到林中别墅坐在沙发上望着前面的表盘,等待着Albert的电话直至沉睡她都没有接到。
隐隐的不安感油然而生,她给Else的电话石沉大海,没有回响。Day按时到达了海城,接时凊按照原定计划回伦敦准备待产。
迟迟联系不到的时凊思绪涣散,整理行李的手总是毛毛躁躁的。她手腕上的那颗珠子突然掉落,掉落在那副巨大的唐卡前。时凊此刻有些不想相信神佛,她默默捡起将那颗珠子再次挂在手腕上。
她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消息,通知也是一片空白。
“夫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时凊揣好手机,调整心态:“Otho!我们要出发啦!你准备好了吗?”
她上楼来到儿子的房间,正要敲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本地时间……,失联飞机依旧还没有取得联系,对此Rothschild集团也未发布任何回应……”
不会吧,狗血梗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时凊自我催眠,她依旧还是推开了门。Otho仰头望向时凊,然后迅速合上了平板。
“你刚才看的是什么?”
孩子很机灵:“爸爸公司里有一架飞机失联了,上边有很多员工,新闻正在报道。”
Otho的演技很高,因此没有让时凊产生任何怀疑。
再完美的梦境也有破绽,时凊要坐长时间的飞机,因此临走之前她来到医院做检查,确保安全。去的是公立医院,Day在她身边,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检查单,她再次听到了Otho在家听的新闻。这次更加详细,Day不动声色的将时凊带走了那个地方。
“我问你,Albert在不在那架飞机上?”
Day不忍心继续撒谎:“他在。”
“那你们是不是屏蔽了我能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是!”
时凊很清醒,她不会被任何事情冲昏头脑,她自认为的。
“那……那……”
眼泪开始在时凊的眼眶中打转。
“那他有消息吗?”
“Bondon先生已经全力去搜救了,无论是警察还是我们的人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时凊的心脏开始怦怦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事故原因”
Day没有想过时凊的思路还会如此清晰,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事故原因!”
时凊的呼吸开始沉重缓慢,她尽力在调整,但效果不尽人意。
“我知道你们肯定查到了,要不然Dynanmic不会如此放心的让你来接我回伦敦。”
“是内部争斗造成的。”
“那搜查……啧!”
时凊的肚子一阵抽痛,她深呼了一口气抬头想要再次说话的时候再次抽痛。
“夫人!”
她靠在Day的身上勉强站立,眉头皱成一团。
“医生!医生!”
时凊被抬上床,此刻她已经疼的有些神志不清醒了。无法思考医生的每一个提问,撑了许久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Day给Bondon打去了电话,没有想到接起电话的不是Bondon而是另一个人。
“Bondon先生,夫人现在被送进急救室了。”
“电话给她。”
Day一愣:“A……”
“快!”
Day冲进急救室,此刻的时凊已经平稳,但早产迹象明显。
“25号病人的家属!时凊的家属在哪里?”
护士抓住了Day的胳膊:“你是时凊的家属吗?”
“我……”
“患者现在早产迹象很明显,伴随的还有心律不齐,我现在需要患者的过往病史,您能提供吗?”
手机中的声音嘹亮:“我能!”
“这是?”
“病人的丈夫。”
被拿走手机的Day再次被医生和医护人员推开,独自一人站在嘈杂的急救室有些无所适从,他握了握钱包然后去楼下大厅缴费。
时凊很幸运一切体征正常,顺产生下了一个小姑娘。但术后却大出血,站在手术室门口的Day看着医生拿来的病危通知书他颤抖。
Albert在接到医生电话的那刻已经动身,落地海城的时候,时凊从手术室中被推了出来,进了ICU。
Albert隔着玻璃窗望着手臂上插上的点滴,身上放满仪器的时凊,眉头皱成了川字。Otho此刻刚满三周岁,但已经很懂事了。他很老实的坐在育婴房前看着放进保温箱的妹妹,小小的孩子和他有一样的金发,五官像极了他的妈妈,很像很像。
Otho知道时凊在隔壁的ICU,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不敢去看望,他害怕去看了会是最后一眼。害怕他们的最后一面会是他骗妈妈说没有事发生,害怕这一切都是他骗妈妈造成的。
他知道爸爸很爱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很爱爸爸,即使妈妈从来不对爸爸说我爱你,即使妈妈从来不会像Bondon夫人一样总是将爱意无时无刻的表达出来。但他知道妈妈在最后一刻依旧在思考如何找到爸爸,思考她如今能做到的事。
“Abr /br /le,对不起。”Otho小声的说着。
“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Otho望向一边的Albert,他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伤的不算严重。
“爸爸,妈妈会好起来吗?”
Albert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妈妈一定会好的。”
其实Albert也不确定,但他答应了时凊不会让儿子感到抱歉,这是她手术前在手机里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没有来得及和儿子说的话。
时凊在进入岐山文化之前,更准确的说在认识刘启山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她的一生从来没有过选择权,她也有很多缺点。懒惰、散漫、肥胖、自私、不爱说话、蠢笨、自以为是、木讷……
他们说这些话时时凊面无表情他们也只是以为时凊开不起玩笑罢了,时凊也从不辩解。时凊很能忍耐,因此才会敏感到在家里安装摄像头,才会直至今日家人都不清楚自己具体的工作具体的住所。她或许就是那样的冷血,不会回报,不符合他们认知中的礼义仁孝。
但给他们足够的钱财,让他们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得到回应,即使冲突也尽量不去反驳,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做到的最好回应了。
她很感谢他们,很理解,很尊重,很爱,但她不会表达,但那样也就足够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出来,宣扬出去并不会有什么好事。
结束十八个小时手术的邱友松第一时间来到了ICU查看时凊的情况,那是邱友松和Albert的第三次会面。
“我看了凊的病例,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没有意外的话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她不会走吧?”
邱友松看着Albert掺杂是恐惧的提问在悲痛的气氛中还是笑了出来:“不会,她还没有完成她的梦想,她不会离开的。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生方向,怎么会放弃呢。”
正如邱友松所说的,第二天时凊转醒情况稳定,转去了普通病房。
醒来的时凊第一眼就见到了守了她整整一天的Albert,那刻她忍不住的哭了。那是她为数不多露出她的软肋,见到时凊流泪Albert立刻上前安慰。
“我没事了。”
“别哭,我很好的。”
Albert轻轻的擦着时凊眼角的泪水,同时柔声安慰着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妻子。
“我以为……我以为我勇敢后还是得不到……好……好的结局。”
“怎么会呢?我的时凊永远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结局。”
还未来得及剪去的长发杂乱的铺在床上,高兴夹杂着委屈的眼泪让时凊的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兔子。
欢喜在从自家丈夫那里得知时凊住进了医院,当天煲了一锅时凊最喜欢的参鸡汤,风风火火的赶来。
在NBA打拼的李怀谦也是休假归来,陪着时凊。有了朋友的陪伴,时凊好的快了不少。
小女儿虽然在肚子里闹腾,但却是一个安静的性子,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白白嫩嫩的小脸惹人疼爱,乖巧的性格更是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