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凊凊!”李怀谦的声音吓了时凊一跳。
“师兄”
“不介绍一下?”
时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江晟,我的朋友。”
“李怀谦
她的师兄。”
李怀谦伸出了手,向江晟显现出了几分伪装的善意。
对李怀谦来说,善意这玩意儿,是保护自己隐藏于所有人的一项十分实用的技能。有人是天生的,因为面相就像,比如他这种人;有人再怎么做也很难第一印象就是善意的,比如时凊这种人。
江晟没有握上那只手,李怀谦也没有在意。他依旧面不改色。
“我们在前面的餐厅吃饭,江先生不一块?”
李怀谦看着江晟问道。因为刚刚听到了几句话,虽非本意,但他不介意推一把。江晟本人则是对于李怀谦的话语有些反应过来,工作了这么多年,在工作上的反应能力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但在这里却栽下了绊子。
“师兄,不是……那个……。”
横冲直撞的话语风格让时凊有些慌乱的想要打消李怀谦这个意向。
“走吧,让江先生见识见识吧。”
李怀谦不管不顾的直接拉着江晟向餐厅走去,时凊有些无奈,也没有办法。
推门进了包间,江晟才明白时凊阻止他的原因。简直就是进入了巨人国,那威慑力简直没有办法缓解。
时凊:“现在还觉得合适吗?”
江晟摇了摇头:“不觉得了。”
“那饭还吃吗?”
江晟:“……”
“学姐,快来!”
张旭豪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时凊看了江晟一眼之后微笑着走了过去。江晟看着时凊跟男孩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走了回来。
“你坐我旁边吧”
江晟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原先的位置空出了两个,最左边坐的是正在点菜的李怀谦。
“山药宴你喜欢吗?”
刚坐下,江晟就听到了李怀谦对时凊说了这样一句,时凊也没惯着李怀谦那欠揍的。
“滚!”
看着冷眼严肃的时凊,李怀谦大笑着回头继续看向菜单,嘴里嘟囔道:“这才舒服嘛!”
时凊撇了李怀谦一眼,没有说话。李怀谦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她不知道,但过段时间总想让时凊骂他个几句才舒服的习惯真是没法理解。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去吧。
菜上桌,并非李怀谦说的那样。没有山药,也没有几个肉菜。
“他们运动员有些规定,所以吃的有些特殊。”时凊细心为其解释
江晟表示理解。
“吃菜”
时凊盘中多了几块青菜,时凊举起筷子笑道:“我是小孩子吗?”
李怀谦笔直的身子笑道:“要不然呢?谁这么大了还收藏奥特曼变身器啊?”
时凊脸唰一下就红了,手握拳狠狠的锤了李怀谦一下子并奶凶奶凶的说道:“那是爱好懂不懂?哪里是小孩子?”
两个人的玩闹被江晟看在眼中,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落寞。这一切也是没有逃过李怀谦的眼睛。
中间时凊出去接电话,李怀谦坐到江晟身边很直白的说道:“你喜欢凊?”
江晟抬头看向李怀谦,以为他要劝退自己别和他作对。
“对!”
凭什么要退缩呢?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又不丢人。
听完江晟的话,李怀谦大笑:“果然被我猜到了!”
“江老弟祝你成功!”
李怀谦没有劝退江晟,虽然他深知时凊是一个骨子里就不会情爱的人,她笔下的永远是她的理想主义,她以为的她重来过后能圆满的结局。
江晟表白的很突进,就像初三毕业后的那场匿名短信一样。没有征兆,但够诚意。
在散场后,所有人都离开,江晟站在餐厅门口天空飘着雪。那种零散而不乱的雪花,晚冬大雪的开头。
李怀谦因为一些事情落后几步,时凊一个人走出了餐厅。她望着天空中飘扬的雪花,伸手接下一片,它消失的迅速。时凊看着手中的那摊水,没有任何情绪。
这样的雪天,她看过很多次,也拍下过无数的照片,但现在好像有些麻木了。
“时凊”
餐厅外同样的路灯下,江晟站在那里向时凊呼唤。时凊走了过去,雪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棕色的大衣和红色的格子围巾,二者相得益彰,那是她爱的风格,江晟记得。
“江先生,有什么事吗?”
“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凊并非像江晟所设想的那样愣住,露出的只有眼眸中的诧异。她笑了,笑得很自然没有掺杂任何的负面情绪,只有单纯的笑。
时凊拨开了自己额间的碎发:“江先生,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才见过三面而已,你有些冲动了。”
“我从不冲动行事,所以我昨晚在飞机上想了,在酒店里想了,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也想了,直到现在这一刻我都觉得这个决定没有冲动。
再三考虑之后,我确定你是我未来唯一可以相伴并深爱着的人,没有之一。”
时凊看着江晟坚定认真的眼神恍惚了那么一下,让她回想起了一些什么。但理性拉回了时凊的思绪。
“江先生,我冲动但这件事上我从不莽撞,你或者一时兴起又或是热血上头。此时如果一阵风起,你会冷静下来,会后悔你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不后悔!”
江晟回答的迅速且坚决。恰恰这时,一阵风吹过,它吹开了时凊的红色围巾。就像在回应着上天的月老,它正在帮助一个心怀赤诚的男孩,曾经的男孩。
时凊并不觉得自己的有多么的冷血,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如时机。她是无神论者,但有时她也相信命运,比如说现在。
“天也助你,那就试试吧!江先生。”
说着时凊转身了,向着餐厅门口的李怀谦走去。目睹一切的李怀谦眼眸中都是说不出的笑意,对时凊是,对江晟也是。
“明天见!”
时凊没有回应,只是看了江晟一眼跟着李怀谦离开了。眼神中的意思江晟没有看清,但时凊脸上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当然,江晟也是。
第二天,时凊按照约定出现在酒店门口,江晟在门口等着她。跟随着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比赛结束回家休假的李怀谦。
当然眼力见十分的李怀谦看得出两个人之间的变化但没有时凊发话,他也没有松开时凊的行李箱。
三人回了海城,江晟还贴心的送两个人到海洋大学门口。全程两个人没有说话,像是发生了什么又像是没有发生什么,毕竟时凊并不是个话多的人。
“江先生,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李怀谦撑着箱子很是潇洒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语毕,两个人就要离开,这个时候江晟叫住了时凊。李怀谦没有回头,径直拉着箱子向门口走去。这是多年来的默契,李怀谦从不会怀疑错。
时凊抬头看向江晟:“江先生,有什么事?”
“昨晚我们的话还有没有效力?”
时凊勾唇:“当然”
江晟猜得没错,时凊很注重承诺,就像曾经错失的很多承诺一样,她眼中的承诺很重要。
“那何时兑现?”江晟问。
“元旦过后,回家拿个户口本。”
时凊看着沉默的江晟又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江晟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你明天有时间吗?”
时凊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里面的行程表:“明天一整天的课,下课时间在四点十分。”
“明天我来接你。”
“好”
时凊没有问明天要做什么,她也没想起来要问,因为她此刻有些急迫的回去备课。
李怀谦在门口和门卫老大爷聊着家常,等着时凊。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时凊曾经有段时间因为课题天天心不在焉差点出了车祸,此后只要是李怀谦在他就再也没有让时凊自己走过了,渐渐的成了习惯。
“走吧!”
时凊迈着小步伐走了过来,每一步中都充满着匆忙和急迫。
“走这么急做什么?”李怀谦问
“明天的课还没备呢!”
李怀谦仗着身子高几步就追上了时凊:“你急什么?随便写写就好啦,反正他们也只关心期末你给不给考试范围。”
时凊撇了李怀谦一眼,嘴角下扬:“你今天是不是有些皮痒了?”
李怀谦笑嘻嘻的卖乖:“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李怀谦向来知道,时凊在做老师这方面有些偏执,但对待学生还算宽容。在学生之中也是很受人尊敬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