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时夏的姐姐
胥时夏的姐姐要来,施韩易立刻打电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最好的两头鲍,胥时夏甚至还弄来了一种叫“安格斯”的牛肉,据说这种牛肉来自苏格兰,在国内几乎找不到,胥时夏是怎么找到,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多余联想。
这些食材我根本没见过,不知道该怎么做,幸好的是施韩易虽然话里话外奇奇怪怪的,但除此之外还真是个很好的人。为了给胥时夏的姐姐准备晚餐,施韩易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胥时夏对烹饪一无所知,施韩易叫他要么去休息,要么去工作。胥时夏干脆就把电脑带到餐厅来,看着我和施韩易。
施韩易刀工极好,竟然可以把豆腐切成细丝,放进热水中汆,豆腐丝没有断,也没有混乱一团。
“施先生好厉害。”施韩易做出草莓慕斯的时候,我由衷的感慨,这个男人还会做甜点。
“是吗?”施韩易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甜蜜而羞涩,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情,应该是想起了胥时夏的姐姐。
不知道胥时夏的姐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认真看着电脑屏幕的胥时夏,他的神情如此淡然,像是冰冷的海底深渊。
“怎么了?”胥时夏微微抬起头,微笑问我。
他像是一座活过来的雕塑。
“没。”我说,任何转过头继续关注施韩易。
施韩易似乎也察觉了,他嘴角噙着过来人一样看透一切的善意笑容。
“本来我是不会做饭的,只是时叶不会按时吃饭,我这才学了,做给她吃。”施韩易停下手里的刀,挺直腰板对我说:“时夏脾气不好,从前还有人说两句,可他也不往心里去。但是他很喜欢你做的饭,以后多照顾多照顾时夏的胃。”
“他吗?”我又心疼又愧疚。他的脾气很好,对我很好。
施韩易点点头,继续把牛肉切成薄薄的片。
“我和你很像,时叶和时夏也很像。”施韩易喃喃了一句。
我没有在意施韩易的这一句话,也没在意施韩易眼底露出的阴郁,我在内疚我竟然不知道胥时夏有胃病,我在心疼胥时夏没有人照顾。那个离开胥时夏的人,如果是她来照顾胥时夏,胥时夏应该会开心的。
“帮我打个鸡蛋。”施韩易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努力不去想这件事,可这件事情总是海水一样在我心里潮起潮落,我在计较那个素未谋面,让胥时夏伤心的人。我在计较胥时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我不知道为什么胥时夏会选择我。
胥时夏的姐姐胥时叶六点到了这里,我们站在门口等她,她车技非常好,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每一个动作和细节都让我惊异。看得出来胥时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修身的白色西装,黑色的高跟鞋,干练优雅的微卷短发,连她对我们的笑容都带着俯视与温柔。她有胥时夏没有的果断的杀伐之气,更有一股难以直视的王者之气,然而这并不能让人对她望而生畏,温柔亲切和凌厉霸气在她身上得到刚刚好的融合。
她是真正大气智慧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会倾慕她。
“你好,我叫胥时叶,时夏的姐姐,你可以叫我时叶姐。”她把车钥匙顺手拿给了施韩易,与施韩易短暂对视后,她看着我,对我说。
“你好时叶姐,我叫辛岚。”我说。
胥时叶对我一笑,揽过我的腰,带着我往里走。
我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时夏和我提起过你了,第一次见面,你比我想的还要好。”她说。
我很惊讶,胥时夏今天打电话说了这些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笑着和胥时叶客气:“还要请时叶姐多多指教呢。”
胥时叶笑了一声,拉我进去,我们进去后,胥时叶驾轻就熟的换了鞋,拉着我在桌前坐下,胥时夏和施韩易一起坐在我们对面。
胥时叶看了看满桌子的菜,抿嘴一笑,扭头对我说:“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看向胥时夏。
“她什么都喜欢吃,很好养。”胥时夏说。
我内心窃喜。
胥时叶挑了挑眉头,多有玩味打趣的意味看着胥时夏,可是胥时叶什么都没说。
胥时叶来了之后,气氛融洽,她是个交际场上的高手,每个话题,每个细节都让我觉得非常舒适,可我看不到他们的温度,我仿佛在和三个木偶吃饭,回答和挑起话题的都是被人设计好的电脑程序。而且我觉得胥时叶看胥时夏的目光总是有些欣慰,那种父母看到孩子达到期望才会露出的那种安心满意的欣慰。
“明天周末,你带小岚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见爸妈。”胥时夏说。
“好啊。”胥时叶喝了一口红酒,优雅的晃动着酒杯。
我的注意力都在胥时叶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没有注意到胥时夏奇异的神情。
“最近那个案子,大家都草木皆兵,你最好还是和爸爸通个电话,不然他不一定有空的。”胥时叶说。
“爸爸没空,见见妈妈也是一样的。”胥时夏语气很坚定。
胥时叶抿着红酒,貌似并不赞同。两姐弟在这个时候都坐直了身子,餐桌两边恍若是冰与火的对峙。我焦急的去看胥时夏,可是胥时夏根本不看我。我向施韩易求助,施韩易的目光却故意移到了别处。
“时夏安定下来,爸爸会很高兴的。而且辛岚是个好姑娘,难得时夏这么喜欢。”施韩易的目光都没有达到这里,而且我反而觉得施韩易这话一落,整个餐厅就像一个被扔了炸弹的沙场,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和枪声在尘土里混乱四起。
“我是真心要和辛岚结婚过一辈子的,难道你也要拦着我?”胥时夏并不像在和姐姐说话的语气。
怎么会这样?胥时夏和胥时叶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胥时夏突然变得这么。。。凶?
“二叔,三叔的人都看着呢,你要是再胡来,爸爸也不能在大爷爷面前求情了。”胥时叶的气势明显矮了胥时夏一截,这两人的关系一瞬间像助理和老板,胥时夏是老板。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胥时夏冷冷的盯着胥时叶。
胥时叶似乎还有些话,可是几番滚动喉头,还是没有开口。这个时候胥时夏看向我,我像只被人捏住耳朵,拎到半空的兔子。我无处可藏,也处境尴尬,我既是个局内人,也是个局外人。
“辛岚。”胥时夏的语气变了回来,他很担忧的看着我,似乎是回过神来了,这里还有我这样一个外人在。胥时夏很快起身走到我身边。
“跟我来一下。”胥时夏抓住我的胳膊,不管胥时叶和施韩易,径直把我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