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见胥时夏家人
我们把碗筷收到厨房,胥时夏挽起袖子,不由分说要帮我一起洗,我拦住他:“你该去陪陪施韩易。”
“他有什么好陪的?”胥时夏笑说。
我笑,还是推着他出去,“人家是客人,你是主人,是该去陪陪嘛。”
胥时夏笑着说好,便放下袖子,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出去。
我是见过他洗碗的,就是昨天晚上,他在我家洗碗,用了半瓶洗洁精。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但是至少不会做饭,不会家务是我看得出来的事。
“辛岚,我和时夏上楼说点事情,你忙完后方便给时夏热杯牛奶吗?”我听见施韩易在外面大声说话,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我答应了一声,开始收拾。
看施韩易的样子,胥时夏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相必胥时夏的圈子也是我企及不上的,当初因为一时脑热而做出在一起的决定是对吗?流水在我手中哗哗而过,我忍不住为当初的决定而自卑,原来我当初选择安稳的生活方式,或许赶不上这九天星河了。
弄好厨房和餐厅的事情后,我把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为胥时夏热好一杯,也给施韩易准备了一杯,然后端上二楼。二楼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出去了。
我走到书房外,还有几步到门口的时候,施韩易的声音很明显了。
“岚晴前几天和我问起你,他担心你还放不下。”
“他不这么觉得,我,我们都不觉得。”
“你的确在做改变,不过我觉得内里没变,倒是感觉你是在养小白兔。”
“总得见过叔叔阿姨吧,叔叔阿姨是清楚你的,他们可不一定像我这样帮忙。”
“你注意休息啊,我看你挺喜欢辛岚做的饭,这样对你的胃也很好。”
我站在那几步远的地方,只隐约听见施韩易的声音,那么这些话。。。我不想去思考,我往后退下了几级楼梯,然后哒哒的故意发出脚步声。
再次到了门外,不再有声音,我露出笑容,敲了两下门,胥时夏来开的门。本来门也是微掩着的,可是胥时夏拉开门的那一下,我看得出来他的脸色比黑夜还要阴郁。我装作没看到。
“牛奶,准备了两杯。”我端给胥时夏,“你们先聊。”
胥时夏的双手虽然握住了玻璃杯,可是没有接过去,他微低着头,眼底弥散着散碎的光。他很难受。
“怎么了?”我着急。
胥时夏摇头,这个时候,施韩易走了过来,好心的对我说:“一起聊会天吧,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我对这话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甚至,我觉得胥时夏突然的变化就是施韩易这些话。
“好啊。”我还是笑着答应,胥时夏还使劲抓住玻璃杯底,堵在门口,似乎不想让我进去。
“哈哈!”施韩易伸手出来,我连忙撤了手,施韩易得以从胥时夏手里夺了一杯牛奶去,最开始胥时夏表现出来一丝敌意,他扭头看施韩易的目光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
“怎么?”施韩易还是装作不能领会一般温和地笑,胥时夏也松了手,让施韩易端着牛奶朝房间里走,
施韩易站定在落地窗前,这个书房非常大,比楼下客厅还大,胥时夏握紧我的手走进去,把我按在他旁边坐着,手一直把我攥得紧紧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不安。
“这里本来有架钢琴的。”施韩易背靠在落地窗前,阳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绸缎似的在房间里铺开。“现在不在了,空荡荡的。”
胥时夏握我的手更加紧了,这不能不让我联想,那架消失的钢琴和胥时夏放不下的人有关,而那个人也是那天晚上让胥时夏在酒店悲痛欲绝的人,那么我和胥时夏的认识都源于那个人。
那。。。胥时夏还没有放下那个人吗?
我心里开始有些堵,这里的空间太狭窄了,憋得我无法呼吸。到底这个施韩易是来做什么的?还是说是我气度不够,格局跟不上他们。
“可惜这么好的风景,没人弹钢琴了。”施韩易别有意味的望着胥时夏,那种目光如同在玩味猎物。
“不如放把藤椅,放张小几桌,闲暇的时候,可以躺着晒着太阳,喝点热茶。”我说。
施韩易哧的一笑:“时夏工作可忙了,像今天这样的闲暇时间都是要靠后几天的通宵来弥补的。”
我语塞,转头去看胥时夏,胥时夏不等我的目光触及,就抢先说:“忙完了手上这个案子,我有的是时间闲暇。”
施韩易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含笑不语,看向窗外。
我握紧了胥时夏的手,他看着我,终于和往常一样了。
“韩易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道理。现在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的意见。”胥时夏难得严肃。
我正襟危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爸爸妈妈。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胥时夏说。
这的确让我如临大敌。
“什么时间?”我没有犹豫,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胥时夏抬手把我额头前的头发抚开,“下个月,我爸爸妈妈来这边老宅,我带你去见他们。”
我注意到,胥时夏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在害怕恐惧什么?
“好啊。”我笑着说,生怕答应慢了会让胥时夏多心,伤心。
胥时夏抓住我的手,却看向施韩易,他对我说:“韩易不但是我朋友,还是我的姐夫。既然要见爸爸妈妈,不如放姐姐一天假,让姐姐带辛岚去准备准备。”
“你姐姐才是老板,你和她亲自说,或许好些。”施韩易说。
胥时夏立刻掏出手机,似要和他姐姐打电话。我内心真是惊诧于胥时夏的行动力,但是施韩易仿佛是习以为常了。施韩易端着半杯牛奶,面对落地窗,悠闲地欣赏景色。
我则听到胥时夏两三句交代,然后飞快的挂了电话,郑重的抓着我的手:“姐姐说,今晚来家里吃顿饭。你们可以先见见。”
我苦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哈!”施韩易笑了一声,那眼神仿佛在说:胥时夏当然比你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