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只是放不下仇恨罢了……”绿澈不知如何安慰绿漾，他轻轻将绿漾往自己怀里抱。

　　“哥哥啊，这三年陪着我，你累了吧！”绿漾低头，一股寒意从心头涌上喉咙，眼底微润。

　　“哥哥，只后悔当初没有陪你。”绿澈也低头，一滴泪从左眼滑落。

　　“曾经我以为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一生来这个世界就是原罪，我没有一天在快乐，我痛苦，压抑，我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害死了爸爸妈妈，他们抱着我就这样没了温度，任凭我哭闹，我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不会的，你还有小已呢！他那么可爱，他那么懂事。”绿澈慌乱，她又动了自杀的念头！

　　“你让生活在阴影中的人如何分出一缕阳光去滋润他人呢？我对不起小已。”绿漾轻轻擦了擦右边的眼泪。

　　“小已，是抹阳光，他会驱散你的阴霾的！”绿澈双手捧起绿漾的脸，逼迫绿漾看着自己的眼睛。

　　“靠孩子来驱散阴霾，我真是一个没有用的妈妈……”与绿澈对视那一刻绿漾感觉到似乎有什么走进自己蛛网丛生的世界，她这段时间所有的伪装都被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的光芒刺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求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吗？孩子快要下课了……”

　　“我是不是该把孩子给回他啊……”绿漾声音像是坠入了尘埃久久才有回响，身子又在不自觉的颤抖。

　　“孩子，是你的！”

　　“我不配！”

　　“你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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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我听舅舅说，你又不开心了，妈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啦，小已不会跟着别人走的！”绿已放下书包走到安安静静的妈妈身旁，他妈妈很少发病了，但是一发病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

　　“妈妈，我们去见爸爸，好不好！”绿已明白只要一天她妈妈不能面对他的那个爸爸，她妈妈就不会好过来。

　　“小已想爸爸了吗？”绿漾从原本的躺椅上缓缓起身，死灰般的脸上，有些松动。

　　“无论那个爸爸，是恶魔还是什么，小已都陪着你渡过。”绿已用小小握住绿漾冰冷的手，一个温暖柔软的小手捂住绿漾冰冷的手，绿漾仿佛感觉到那是一股力量。

　　“妈妈太脆弱了，对不起，但是妈妈会好好面对的！”绿漾抱住绿已小小的身子，这个小男孩是她的全部啊。

　　“妈妈，不脆弱，你是一个很好的妈妈。你什么东西都愿意和我说，你从来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小孩就不应该知道很多，我见过别人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很自大的，什么都不肯告诉班上的小朋友。小朋友，也是傻，很天真，他们总以为自己是垃圾桶里捡的，还有人以为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超人是无敌的，但是我知道爸爸妈妈其实和小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我的妈妈，需要我的保护，她也可以保护我！”绿已捂着绿漾冰冷的手，他知道妈妈体寒，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的，他只能努力用自己的手捂热妈妈。

　　“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小已，妈妈本来应该给你一个和别人一样天真的童年的。”绿漾看着绿已像个小大人的样子愈发心痛，是她的软弱造就了绿已只能被迫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