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玏回父母那里,何母那里瞒不住了,还是要实话实说的。一想到何母那张满是忧愁的脸,何玏就心乱如麻,呆滞的朝楼梯口走去打算上楼。前面发出声响,何玏抬头,魏塘秋正靠在墙角抽烟。其实魏塘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抽烟了,因为何玏不喜欢,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见她之前也会仔细清理好身上的烟味。只不过这几日何玏的电话打不通,见不到人影,让他不禁有些烦躁,这才拾了起来。
何玏站在原地没有动,魏塘秋看见了何玏,掐了烟,大步走了过来,狠狠的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骨子里。魏塘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有些委屈:
“这两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家?”
何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魏塘秋,挣脱了他的怀抱,淡淡的说:
“家里有事。”
魏塘秋问:“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何玏突然冷笑一声:“你已经帮忙了,帮了一个大忙!”
可真是一个大忙,帮着李思训,推波助澜,间接害了何父。
魏塘秋听出了何玏的阴阳怪气:
“到底怎么了,何玏,你到底在和我闹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啊!”魏塘秋有些烦躁,伸手去揽何玏的肩膀,却不想被何玏推开。
“你回去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等我想好了在和你说。”说完何玏进了电梯,始终没再抬头看魏塘秋一眼。
何玏回家,何母正坐在饭桌前机械的吃着饭,看何玏回来,连忙扯起笑容: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何玏点了点头洗了手做到饭桌前:“妈......”
“你要是还想唬我就别说了。”何母没有抬头,对何玏说。何母怎么可能不知道何玏在骗她,在安慰她?可是何玏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安,还不如直接挑明的好。
何玏说:“我说,我爸是被人陷害的,这件事涉及的人太过庞大,有些棘手,需要些时日。”何玏有些迟疑,犹豫要不要详细的和何母说:
“其实这件事魏塘秋......”
何母突然放下碗筷:“玏玏,你不能去找魏塘秋帮忙!我知道你担心你爸,但是也不要他帮忙,今日的是你若是求了他,那就是份亏欠,本来咱们家家就是小门小户的,你若嫁过去已经是高攀,再加上这件事,你就更低人一等。我知道魏塘秋是个好孩子,魏家也并不在意这些,可是我和你爸爸在意!”
何母握住她的手:“玏玏,不管是我还是你爸爸,都不愿让你屈居人下。”
何玏眼眶有些湿润,本来想和她说明白的,但现在也开不了口了。
夜里何玏睡不着,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外面突然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纷纷扬扬,外面笼罩着白色的雾,何玏起身,贴着窗户往下看,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里面只能看清一个小红点闪烁。
魏塘秋没有走,一直在楼下呆在车里。
现在已然是冬天,就算车里暖和,也禁不住待上一夜,何玏有些心疼,想下楼叫他上来,想到了什么又生生止住脚步,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早上何玏下楼要去上班,请了两三天的假了,编辑部应该会很忙,何玏想了想还是去上班了,顺便利用工作方便查查t大和建华集团。下楼时何玏发现魏塘秋还没有走,车窗下一地的烟头,何玏走了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做了进去。
魏塘秋在车上没有睡好,双眼红丝密布,下巴上也冒出青愣愣的胡茬,看着实为狼狈。
何玏叫了魏塘秋一声:
“哥哥,我有事要和你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家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魏塘秋心里有些不安,静静的听何玏说。
“前几天我爸出事了,他是t大的教授,因为私吞学校的建楼款被警察局带走了。”
魏塘秋有些恼怒:
“你可以和我说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啊!你一声不吭不接电话算怎么回事啊!”
“我这么说你可能想不到什么的,那你还记得你出差回来接的电话吗?你告诉我,审计局来检查,建华集团捐助的大学有一笔财务空缺,你帮他们的忙,你记得吗?”
魏塘秋愣了片刻,显然是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他听明白了,也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眼里震惊掩饰不住,显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有些无措的解释:
“玏玏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害叔叔的,他们也没和我说过......”
何玏打断他的话:
“所以你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错了,你一直在强调你不知情,一句道歉有那么难吗?”
看魏塘秋垂着头,何玏说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也原谅你,可是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你说。”
何玏看了看魏塘秋,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
“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要再和李思训来往。”
魏塘秋下意识的就想答应,又反应过来:“这和李思训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来往?”
“我怀疑她知道我爸,故意让我爸顶罪。”
魏塘秋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替李思训辩解:
“不可能,李思训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叔叔?”
何玏突然有些委屈,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来,与理取闹的喊:“我不管!我不想听那些!你答不答应我!”
魏塘秋看着何玏哭,心里猫抓似的疼,他怜惜的吻去何玏脸上的泪珠,平复她的情绪,才开始说:
“玏玏,我和李思训还有尼奥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她的父亲是那里的院长,他们与我有恩,而且后来孤儿院大火,也是她父亲为救我们而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不管她。”
“那好,那我们就这样吧!”
魏塘秋猛的抓住何玏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何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分手?”
何玏手腕被抓的生疼,她挣脱不开:“我没那么说,咱们还是先冷静冷静,我这段时间不想见到你。”
魏塘秋,颓然的放了手,语气弱弱的:
“我先送你去上班。”
何玏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一路上,魏塘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死死的攥着方向盘骨节发白,他先是对何父的事情感到愧疚忧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不会真的是李思训吧?魏塘秋立马排除了这个可能,但是他又对何玏不许他和李思训来往感到不解,他还心疼何玏,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他都一个头两个大,何玏是怎么处理过来的?一时间五味杂陈。
到了电视台门口,何玏突然问:“魏塘秋,我再问你一遍,你的那条领带谁送你的?”
魏塘秋回答:“真的是尼奥送的,你相信我。还有我想过了,你说想冷静冷静,我尊重你,等你想好了我去找你,这段时间我不会去打扰你,叔叔的事我会处理,但是只有一点。”魏塘秋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不许分手。”
何玏鼻子一酸,点了点头,下了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