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玏走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她的思绪因为今天古秘书的话而乱七八糟。她和魏塘秋两人也谈了一年多了,两人的感情平平淡淡,没有偶像情节里那么多坎坷。何玏自认为自己足够爱他,比他爱她多得多。她觉得只要像现在这样,每天一起吃吃饭,一起看看电影,一起逛逛超市,这样就是爱,就是生活了。
可是何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变为一个家,没有想过他们以后会互相推脱家务活,没有想过以后由谁去交物业费,没有想过以后两个人会商量着去参加婚礼礼金随多少钱。
这些她没想过,可是魏塘秋想过,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两个人有了孩子送去哪里上学。何玏总是觉得魏塘秋不够爱自己,可是这样充满美好的规划不是爱吗?
魏塘秋一直在为两个人努力的规划着未来,考虑着以后,可她呢?她一直在感情的小事上计较,总是无理取闹。
是她考虑的太少,是她太过任性了,越是想何玏就越内疚,越心疼。
突然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何玏一回头,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身后。钟书坐在车后座,降下车窗对她温润的笑着:
“何玏,这是要去哪?”
何玏有些意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钟书,她笑了笑:
“我就随便走走。”
“上车,一起吃个饭吧!”钟书下了车,打开车门,眼神幽深,虽然他在笑却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何玏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了,我一会就去找魏塘秋......”
钟书一把钳住何玏的胳膊,笑眯眯的说:
“何玏,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既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了,那我就不装了,上车吧!”
就这样,何玏被钟书带上了车。钟书靠在后座,双手交叠搭在腿上,闭着眼睛休息。何玏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说:
“感觉你变了好多,你以前可不这样。”
钟书睁开了眼睛,答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为了迎合你喜欢的类型才伪装成那样的,如果不是崔宇佳暴露了,我可能会一直装下去吧!”
“我喜欢的类型?”
“对。”钟书点了点头。
钟书还在华美的时候,曾经问过何玏,她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何玏那时咬着冰淇淋,歪头想:
“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喜欢阳光一点的,开朗一点的,小奶狗的那种。”
钟书努力的按照何玏所说的改变自己,伪装自己,变成她喜欢的那种,可是她却找了一个和她所说类型完全不沾边的魏塘秋,这让钟书怎么甘心。
司机把车开到电视台对面,去了电视台对面的那家,两人以前经常去的面馆吃饭,虽然面馆已经换人经营了,口味也变了。此时已经很晚了,面馆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两人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吃面。钟书穿着正装,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背上,慢条斯理的搅动着面条,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金贵。可是以前的钟书不是这样的,以前他会穿着纯白的短袖牛仔裤板鞋,毫无形象的大口吃面,吃的满脸是汗也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钟书拿起桌子上的醋瓶子帮何玏倒了一些在面里,说:
“你以前吃面喜欢放醋,虽然你否认,但这是改变不了习惯。”
何玏食之无味,她不知道钟书如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
“味道变了,分量也少了。”
吃完了面,钟书遣走开车的司机,自己亲自开车送何玏回家。路上,钟书说:
“听说你又重新回去做记者了?挺好的。”
何玏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着:
“哦,这你也知道?崔宇佳还真是喜欢你啊,什么都和你说,我看干脆你们两个在一起得了。”
钟书不是滋味的咬了咬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何玏,这句话谁和我说都行,只有你不可以,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伤人吗?”
“哦,那我不说了。”
虽然知道何玏并不是吃醋,也没有讥讽他,但钟书还是下意识的解释,不知道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他道:
“我不喜欢崔宇佳,我把她塞进华美电视台也只为了利用她,打探你的消息而已,至于她自己,那是她一厢情愿被我利用,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何玏一愣,突然感觉这样的钟书很陌生,以前的钟书很温柔,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扭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了!”
钟书眉头一跳,猛地踩下刹车,丝毫不顾及道路上其他过往的车辆,他情绪失控的抓住了何玏的肩膀:
“我一直都是这么冷血!怎么样!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身后的车辆疯狂的按着喇叭催促,更有打开车窗谩骂的,何玏的肩膀被钟书捏的生疼,她努力挣开他的手,说:
“你开车。”
钟书如梦初醒的骤然松开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何玏,然后发动车子。
到了何玏家楼下,她没有丝毫停顿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钟书有些手足无措,他拽住何玏的手腕,近乎于悲哀的请求:
“何玏你听我说,我刚刚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的!我没有那么坏!你别讨厌我行不行,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不冷血的!”
何玏没有动容,她冷冷地甩开钟书的手,毫不留情地下车:
“我不讨厌你,因为这和我没有关系。”
随着车门被“哐”的一声关上钟书的动作也顿住了,片刻后他懊恼的抓了把头发,怒吼着踹了一脚车门。钟书冷下脸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直接踩到120迈,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晚上,路上车辆很少,钟书肆无忌惮的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在路上飞驰,享受着神经的刺激和快感。
过了很久,钟书终于停下了车,他看了一眼手机上传来的罚款信息,下了车,站在高架桥上胳膊一甩,把手机扔进了河里。
空旷寂静的公路上传来一声无奈的声音:
“何玏,别怪我。”
回了钟家老宅,钟书把车钥匙扔给管事,吩咐道:
“打电话给我的助理,让他过来一趟。”
交代完,钟书上楼回了房间,他走进卫生间准备冲澡。淋浴喷头哗啦啦流着水,钟书脱光了站在花洒下,水流从头淋到脚,他扶着墙壁站立,脑海里闪过何玏说的话: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我不讨厌你,因为这和我没有关系。”
钟书走出浴室,他的秘书已经等在房间里了,见他出来恭敬的说:
“小钟总,您找我。”
钟书头上顶着毛巾,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到身上,他坐在沙发上: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助理递上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份文档,推到钟书面前,上面是李思训的背景资料。钟书滑动着控制面板,大概的看了两眼,然后合上了电脑,朝助理伸出一只手:
“手机给我。”
“啊?”
“手机。”钟书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助理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递上了手机。
钟书接过手机,点击一串号码拨了出去,手机放到耳边。
那头很快被接起:“喂,你好。”
钟书刮着下巴,勾着嘴角笑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他的表情就像是选中目标即将捕猎的豹子。
“喂,李小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