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玏醒来,发现和魏塘秋的视频一直没关,还能听到那头魏塘秋均匀的呼吸声。
何玏微微一笑,悄悄的关掉了镜头,准备洗漱,去替换正在医院看护露西安的何母。
何玏选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又穿了双冰蓝。
何玏发现,自从和魏塘秋交往之后自己的买鞋子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她有的魏塘秋基本上都要买一双。后来就有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每天魏塘秋都会问何玏穿哪双鞋,然后自己也穿。所以恒中的员工就会经常看到,自家总裁穿的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脚上却穿着一双非常不搭配的休闲鞋或是运动鞋。
何玏出了电梯,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就接到了尼奥的电话。何玏心里一惊,开始冒冷汗,一时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挣扎了许久,何玏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尼奥。”
尼奥那边有些嘈杂,似乎是正在调试乐器的声音,问:
“何玏,你能联系上露西安吗?我明天演奏会她会来吧?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何玏心虚的干笑两声,回答着:
“能联系上,露西安这几天在休息,就是任务回来太累了,所以才没接你电话的。”
尼奥表示了解,说:
“这样啊,那好吧,你们明天一起来吧,给你们留票了。”
何玏点头答应着,心虚的挂断了电话,穿好衣服去了医院。
病房里何母正用手拄着膝盖打瞌睡,何玏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说:
“妈,醒醒,我来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何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自己面前的何玏,又看了一眼露西安,点了点头,用手势告诉何玏自己走了,便拿起包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何玏长吁了一口气,走到阳台给月季浇水。
这月季从露西安住进病房的时候就在了,那时它还是娇艳欲滴的黑红色,向着阳光朝气蓬勃的,可是这几天月季却开始出现枯萎的现象了,先是叶子的边缘微微有些泛黄,过了几天连头也耷拉下来。
何玏心不在焉的浇着花,心里却想着魏塘秋什么时候回来的事。直到水从花盆底下溢出来何玏才慌忙的拿抹布擦着水,何玏可能知道为什么这花枯萎的这么快了。
何玏回到床边的座位上坐着,忽然感觉自己手边的被子动了动,一抬头就看见露西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何玏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
“露西安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生。”
医生现在病房外和何玏说着:
“病人恢复的很好,这几天可以吃一些流食或者谷物,不要吃腥辣刺激的食物。”
何玏点了点了头,谢过医生进了病房。
露西安虽然醒了,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放空。何玏也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露西安把头别向一边,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只有鼻子偶尔翕动一下,眼泪顺着鼻梁滑过眼睛一直落到枕头上,这声响敲击着露西安的心。
何玏走了过去握住露西安的手,想说些什么让她心情好些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露西安的嗓子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已经哑的不像样子,她说:
“何玏,李鸣诚他死了,他为了救我死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啊!为什么他自作主张的替我挡枪,为什么他要不经过我同意就死掉了!为什么!……”
露西安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像冲破笼子的野兽,嘶哑的吼叫着:
“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行突破,头儿也不会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露西安猩红着双眼,泪水也滚滚落下,无力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何玏急忙拦着露西安,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牵扯到伤口。
何玏似乎能看她周身弥漫着的痛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到床边拥抱着露西安,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许是哭累了,露西安不知什么时候在何玏的肩膀上睡了过去,脸上还有些泪痕。
何玏轻轻的把露西安放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何玏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给魏塘秋回拨了电话。
何玏这几天被事情压的濒临崩溃的边缘,在听到魏塘秋的声音后,何玏突然任性起来,缓缓开口:
“哥哥,你回来吧,你现在就回来,我要见到你。”
听着何玏的声音有些颤抖,魏塘秋的心狠狠地怵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何玏突然如此尖锐,却也回答说:
“好。”
“哥哥,你马上现在就订机票回来。”
“好。”
何玏听着魏塘秋不容有他的回答,心里得到一丝慰藉,摸了摸起痘的眉尾,说:
“我爱你。”
“我更爱你。”
何玏一阵感动,刚想再多说几句,身后就一阵脚步声传来,响起何父威严的声音:
“何玏。”
何玏赶紧捂着电话说:
“待会聊。”
挂了电话,何玏把手机放进兜里,手足无措的问:
“爸,你怎么来了?”
何父皱着眉把手中的果篮递给何玏,边进房间边说:
“我怎么来了?如果不是你妈今天说漏了嘴,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何玏低头绞着手指,嗔怪道:
“这有我和妈就行了,你学校一堆事呢,告诉你干嘛呀。”
何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病床上的露西安,说道:
“这丫头我也是喜欢的紧,她受伤了我自然要来看看的,我今天没课,来看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何玏知道何父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怕自己吃不消。何玏也不装假,点了点头说:
“行吧,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何父不耐烦的打开手机,自顾自的看起新闻来,不耐烦的摆着手说:
“快走吧,别吵醒丫头。”
何玏想着明天尼奥的演奏会,送他一块松香吧!可能是因为对露西安的事情隐瞒了他心里不好受。
何玏去了最近的一家乐器店,老板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看见何玏进门便起身招待着:
“你好,需要些什么?”
何玏四下观望着店里,墙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大小提琴,还有琴弓,还有别的乐器,何玏微微低着头问:
“请问有大提琴用的松香吗?”
老板点了点头,从货架上拿起一盒松香递给何玏介绍着:
“这款是皮斯拉拖松香,颜色深质地硬,很适合大提琴。”
何玏对于乐器方面不是特别了解,看着这款松香外包装低调质朴,看着挺好的,便买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给尼奥送去。
何玏正用手机扫码付款,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何玏。”
一抬头,便看见背着大提琴的尼奥站在她旁边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何玏一时有些心虚,回答着:
“我给你买了一款松香,正打算有时间给你送去呢!”
那老板似乎和尼奥很熟,热络的招呼着: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
尼奥把肩上的大提琴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对老板说:
“本来想着买盒松香,不过不用了,有人送我了。”
尼奥顺手从老板手里接过松香,对何玏咧嘴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何玏啦!我很喜欢。”
老板也附和着:
“这位小姐买的正好也是你经常选的那款。”
何玏笑着说:
“礼物也送到了,我也要走了。”
尼奥听这话,起身走向何玏说:
“去上班吗,我送你去吧!”
说完还绅士的帮何玏开了门支撑着。
何玏连连摇头,回答着:
“不用啦,我被停职了,我想着去商场逛逛。”
尼奥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好吧,那再见了,明天演出要来呦!”
何玏摆了摆手,走出了店里。何玏想着不知道该怎么明天去了该怎么和尼奥说露西安的事,如果他看到露西安没来应该会很失落吧!
何玏想了想,还是等演奏会过后就和尼奥坦白吧,毕竟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
正好露西安也醒了,尼奥也不用太担心了。
要临近中午,何玏顺便买了些吃食回了医院。
病房里,露西安的状态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一直不见笑脸,但也与何父聊着天。
何玏笑着进了房间,开着玩笑说:
“两位大人饿了吧,奴才买了些吃食,大人不妨吃些。”
露西安笑了笑,也回应着说:
“也好,喂本官吃些吧!”
何父把食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嘟囔着:
“你们俩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何玏也哈哈大笑起来,把两盒牛腩饭给了何父,又给露西安递过去一碗小米粥和鸡蛋羹。
小米粥煮的软烂,看不清形状,冒着热气。鸡蛋羹也呈淡黄色,蒸的很入味,有鸡蛋的清香。
露西安看到自己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何玏和何父两人的牛腩饭,本来就憔悴的脸更阴沉了:
“我的伙食还真是‘丰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