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太给力了,把白落地址给我发过来了。”陆念七抱着手机,简直要对王老师顶礼膜拜。
陈东提议:“那咱们周末去一趟。”
“好的,阿嚏.....”陆念七打了个喷嚏。
陈东端过来一杯热水:“前两天不穿外套又淋雨,不感冒才怪。”
陆念七眼巴巴地看他:“老公~下次我一定注意。”
陆念七那天只是“失踪”了半天,第二天又没事人一样的去上班,她知道李常新必定盯着自己,表面云淡风轻,实则等待时机。找到白落父母必须抓紧时间,王老师真是雪中送炭呐。
陆念七从未如此期待周末的到来,怕发生什么,她也没有拨通电话,想着还是先过去看看比较好。白落的住址就在博陵旁边一个城市,开车大概两个小时。
陈东问道:“要不要准备些礼品?”
陆念七摇摇头:“不用了,要准备我也带了。”
“什么?”
陆念七道:“钱啊,最实用的。”
陈东笑道:“你呀,就非得这么直接嘛。”
陆念七看的明白:“上学的时候我能看出白落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后来她父母又收了钱,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哼,真是为钱啥也不要了。”
开车这一路,陈东能感觉到陆念七心情郁闷,转移话题:“天钰还不还我车,没办法,咱只有这辆。”
陆念七果真“上钩”:“他和赵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我看他两是板上钉钉了,我还从没看见天钰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呢。”
陆念七苦笑:“天钰可别折腾了,快和赵小姐在一起吧。”
“七七,这么替他考虑啊。”
陆念七回怼:“只要放过我们家老陈就行。”
陈东非常无奈:“陈太太,真是爱好广泛。”
“不如你广泛。”
闲聊的过程,他们已经找到了白落写的地址,陆念七下了车,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脸色微变,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很多。
三面环屋,紧密的平改房,低矮的楼层,破烂的阳台上挂着晾晒的衣服,角落里堆满了垃圾,胡同里有许多人聊天,而他们这辆车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陆念七找到地址的位置敲门,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大概20多岁的样子,披着棉衣。
“请问这是戚白落的家吗?”
女子没听清:“谁,戚白落是谁?”
陆念七又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难道白落父母搬家了,哎呀,那可不好办了。
陈东停好车走过来:“找到了?”
陆念七又问道:“您是业主吗,这家原来的住户是姓戚吗?”
女子撇了撇嘴:“不知道,我是租户,你去物业问问吧。”说完,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这....态度有些...太差了。”陆念七有点尴尬,“算了,那去找物业吧。”
陈东好笑:“不是你风格啊,我还以为你得找他们理论呢。”
陆念七道:“要是浅浅在肯定得找他们理论,我来是找白落爸妈,不想惹事。”
陈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还有物业...”
还真有,物业在一个犄角旮旯,陆念七推开门,被呛得一下子咳嗽了起来,好大的烟味儿啊,本来感冒就没好,这会更得严重了。陈东走进来,被熏得皱眉,他把陆念七退出去:“你去外面等我吧。”
陆念七在外面等了不耐烦,腿都站累了,找了个台阶坐着,焦急地也没心情玩手机,盯着地上的蚂蚁喃喃自语,老陈怎么还不出来啊。
半个小时后,陈东终于掀帘走出来:“他们搬家了,原来的房子租给一对小夫妻,应该就是刚刚的租户,物业找了半天,那,这是他们新家的地址。”
陆念七一瞬间站起来抱住陈东:“老公你太厉害了...咳咳咳...这烟味儿。”
陈东从不抽烟,在里面憋得不行,看见物业找到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再待一秒钟他就要被熏晕了。
陆念七一直沉闷的心情倒被陈东的脸色逗笑了:“辛苦了老公,抓紧时间。”
陈东把钥匙递过去:“你开车吧,我缓缓。”
陆念七远远看见车旁围了一圈人,赶紧跑过去,以为大家是好奇,走过去才发现不是,本来平滑的车门不知道被谁划了一道,清晰可见。
陆念七气不打一处来,环顾一圈:“谁干的。”
一个小男孩说:“是我.....”还没说完,他奶奶奶奶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不是我们干的。”
敢做还不敢当了,陆念七走过去,语气强烈:“道歉。”
小男孩奶奶很横:“不是我们干的道什么歉,再说谁让你把车放在马路边上。”
陆念七看着停在停车位里的车,十分无语,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明显的道子要补漆至少也得几万,怎么可能不心疼:“不道歉就赔钱,你们选吧。”
老太太一把上来,搡了她一下:“不是我们干的。”
陆念七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陈东这时才过来,扶住她,看见车上的划痕,明白了:“算了,走吧。”
“不行。”
老太太立刻坐在地上:“来人啊,有人讹钱了。”
陆念七道:“我就是要一个道歉,不是要你们赔偿。”
陈东拉着陆念七:“走吧。”
谁知老太太不依不饶,还拽着她的胳膊大喊:“大家快来看啊,光天化日讹人,欺负人了。”
陆念七站定:“你到底想干嘛?”
老太太假意抹泪:“赔我们精神损失费。”
陆念七简直哭笑不得,老太太一点事没有,还把责任推给她,她环顾一圈,冷冷地说:“您要不嫌耽误工夫,咱们警察局走一圈,调录像,我要是碰您一个指头,该多少钱我赔多少。”
一听去警察局,老太太眼神缩了缩,竟然麻利的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灰:“不用了,我们走。”抱着孙子走了。
.......
陆念七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来了这么个插曲,陈东拿过钥匙:“还是我开吧。”
坐在车上,陈东笑道:“别生气了。”
陆念七看他:“我不是生气,我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分明就是小孩不小心,老太太赔不起,整了出闹剧呗。”
陆念七掏出手机:“我决定了,现在就让玲姐给我打钱,我要买车,不高于10万块钱,下次再也不开你这辆了,太惹眼了。”
陈东故作委屈:“那我呢。”
陆念七看了他一眼:“你嘛,自己拉风去吧。”
从原地址到新地址开了半个小时,陆念七看着这个环境,和之前的有天壤之别,心中不是滋味,白落用命“换来”的钱原来买了新房。
陈东看出了陆念七的犹豫,主动说:“我去敲门。”
陆念七站在他背后,心中五味杂陈。
“来了~~”一个50岁的中年妇女打开门,“你们...找谁?”
陈东问道:“请问这是戚白落的家吗?”
中年女人迟疑了一下,答道:“是的,我是他妈妈,你们是谁?”
陆念七走上前:“我是戚白落的舍友陆念七。”
中年女人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我是她妈妈,那...进来吧。”
陆念七和陈东进屋,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环境不错,朴实却典雅,陆念七心情却很差,这么好的条件,白落反而无福消受。
戚妈妈端来水果,招呼道:“老戚,白落同学来了。”
戚爸爸从里屋出来,特别诧异:“白落同学?”
陆念七做了个自我介绍,便停了下来,从哪说起呢,她本想直接说明来意,可根本张不开口。
戚父戚母心里惴惴不安,也许是不明所以,也许是愧疚,屋子很快陷入沉默。
陈东开口:“叔叔阿姨,我们来是因为,七七希望能让伤害白落的李常新伏法。”
这个名字一说,戚父戚母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慌乱:“那怎么行。”
陆念七反问:“怎么不行,当初就是因为他白落才自杀,你们身为她的父母,不仅不替她出头,还纵容‘凶手’。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也是用的当年的封口费吧,可怜白落一人孤苦伶仃,死后也没人惦念。”
戚父打断:“你住口。”可这话说的毫无底气,戚母低下头,面含愧疚。
良久,戚母才说:“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人家,白落也有错,明知对方有家庭有孩子还和对方往来,还跟人家要了那么多钱,又作出那么不检点的事来。”
陆念七一下子懵了:“什么,李常新是这么跟你们说的?”